己亥除日寄懷

己亥除日寄懷

昔魏晉間學士董季直嚐言: 讀書當以三餘. 冬者, 歲之餘, 夜者, 日之餘, 雨者, 時之餘也. 至今讀其文, 但致歎古之學人投閑奪時, 篤學力行若此. 倏忽白馬過隙, 複複將近歲杪. 山嵐凇霧相與激蕩吞吐, 噀天為白. 餘曰: 是夕乃三餘之餘, 除者, 冬之餘, 夕者, 夜之餘, 霧者, 雨之餘. 豈非三者餘中之餘哉? 餘亦援筆展卷, 萬木悄冥, 穿欞覘望, 則煙雲冉冉而起, 路燈火燭遽失其所, 恍惚勢將揜衍及己. 輒欲趨避, 蹴然回顧, 端然一榻卷籍, 半幾紙研如故, 誠征眼實所不虛, 幸尚在人間, 已而失笑. 自問曰: 庸詎知吾所謂三餘之餘, 其不為不吾餘哉!

今夕宴歌弦舞, 觥籌交錯. 感於世事, 略陳腑懷, 例舊草成一首以誌往歲.

霓霞琥珀陸離班,

陳唱高歌萬歲山.

酒釂曲終迷所止,

嚴闕斜漢夢猶酣.

 

己亥歲末菊人氏誌於樂山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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