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預定的時間一到,彼得撥通了對方手機。
當對方問要多少錢時,彼得放慢語速,說,“5萬美金。幾分鍾就可以幫你們恢複數據。”
彼得要了這個在對方眼裏微不足道的“贖金”,其實是根據他所在組織的要價指導。
這個東歐黑客組織其實是一幫學生和年輕職業人士組成的業餘黑客組織,他們的目標是把黑客當成一份“工作”,而不是冒險搶銀行的“犯罪”。所以,他們的贖金都是一兩萬美金,甚至有時低到5千美金。這個小數目就是讓對方免得去報警。一般受害公司在如此小的贖金麵前都懶得報案。這個小數目不值得他們報案所花費的時間,以及後續的法律成本。況且,執法機構也不會為這麽小的損失啟動調查。
這個東歐年起人的黑客組織奉行薄利多銷,細水長流的策略,是把黑客事業當作一項長期的正常工作來做。
這次,彼得要的5萬美金已經是他本人做過的工作裏麵最高報酬了。對他一個聖彼得堡大學四年級的學生來說,多少算一筆“巨款”。
E-Pay的CEO施瓦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壓製著滿腔的狂喜,故意冷靜地重複:“請確認是5萬美元,是嗎?”
過去那大半個小時的所有擔憂和精心計算,和合夥人山德伯格的計劃,全部成了過去。
當對方確認是5萬美金後,施瓦格立即追問如何付款,並要求立即解鎖數據。
對方簡單地說,賬號信息馬上通過短信傳到你手機。你讓你的CFO和數據工程師在你身邊做好準備,我過10分鍾給你打電話。
說完,對方掛線。
半分鍾內,施瓦格的手機上收到賬號。
施瓦格把賬號交給CFO山德伯格,然後,開門叫數據工程師帶電腦來他辦公室。
10分鍾後,施瓦格的手機再次響起鈴聲。
施瓦格把手機放在免提上。那個東歐口音從電話裏傳過來,“施瓦格先生,都準備好了嗎?”
施瓦格現在冷靜了許多,他對著手機開始像日常的電話會議一樣說話,“我們都準備好了。現在我的手機在免提功能上。我們CFO和數據工程師就在我身邊。”
“很好。請先轉1萬美金到我賬戶上。同時,我解碼25%的客戶數據。如果一切順利,我們最後完成交易。”
施瓦格向山德伯格點點頭。
不一會兒,山德伯格對著手機說,“我是CFO,一萬美金已經轉到你的帳上,請查收。”
對方表示感謝,然後,告訴數據工程師客戶ID範圍,讓他確認這部分數據已經解鎖。
過了一會兒,數據工程師向施瓦格和山德伯格點點頭,示意這部分數據成功讀取。
施瓦格問對方,“你的賬戶查收如何?我們確認數據已經解鎖。如果沒有問題,我們會把餘下4萬轉給你,請你立即把我們所有數據解鎖。”
對方確認收到錢。然後,雙方開始第二場交易。
當數據工程師確認所有數據恢複後,施瓦格如釋重負。
對方確認收到全部款項後,很慷慨地告訴E-Pay係統的漏洞,讓施瓦格立即督促工程師補漏洞。
施瓦格問對方,如果他的技術人員遇到問題,可不可以打這個號碼谘詢時,對方回答,“我已經完全恢複你的數據,並退出你的係統,你們沒有什麽需要再谘詢我的。這個號碼馬上不再存在。合作愉快,再見。”
然後,電話掛線。
電話的另一頭,彼得把電話關掉,拿出電池,把SIM卡剪碎,行動完美結束。
這次行動的結果,就是彼得在聖彼得堡最繁華的涅瓦大街上那高檔公寓樓裏租下了自己和Emily的愛巢。
當所有同學用嫉妒的發紅的雙眼看著彼得高調地搬進那豪華公寓時,彼得卻不能對他們吹噓自己的戰績。猶如一個施巧計贏得戰爭的英雄,卻不能向別人展現自己的戰績,彼得覺得他憋屈。
當Max追問他的時候,他實在忍不住,把Max帶到一個酒吧裏麵,喝著高級威士忌,把自己的戰績在Max麵前添油加醋地吹了一通。
然後,他要Max發誓,絕對保密。可惜,酒後的誓言往往靠不住。
對彼得高調生活好奇的朋友太多,而Max又是彼得自小的死黨,所以,彼得這場E-Pay之戰就在朋友裏麵不脛而走。當然,一向被Max輕視的彼得,竟然在他麵前把Emily給搶走,這也讓這兩年以外形自豪的Max把心裏的醋壇子給打翻了。一肚子陳醋的Max在為彼得保守秘密這件事情上是不太認真的。
當然,Max會要求每一個人都保守秘密。可是,誰也不覺得保守秘密有什麽必要。
誰都不相信,E-Pay這個遠在天邊的美國公司會找到聖彼得堡來。
可是,誰也想不到,E-Pay沒來,但在聖彼得堡的人卻會找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