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兒闖天下 79。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

來源: 喜清靜 2020-01-22 11:29:10 [] [博客]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 次 (14085 bytes)

第二天早上伽馬和豆兒拖著行李箱在前台相遇,兩人都頂著一對兒烏黑的眼圈兒故作輕鬆地假裝昨晚什麽也沒發生。

 

飛機上豆兒隻覺疲憊無力昏頭昏腦,可卻又睡不著。離美國越近豆兒心裏越覺得孤單,無依無靠的感覺更是如影隨行。豆兒覺得好累啊,伽馬就在身邊,真想在那肩頭靠一靠,在那寬寬的胸膛裏感受些溫暖。這兩年伽馬陪伴在豆兒身邊如師如兄,一直關心照顧幫助著豆兒。這種潤物細無聲的滲透最能打動女人的心。豆兒之前一直控製著自己對伽馬的感情,可伽馬昨晚捅破了窗戶紙,豆兒這才發現其實自己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喜歡上了伽馬。

 

伽馬上機以後也是昏昏欲睡,隻是怎麽也睡不踏實。男人是視覺動物,因為女人的美麗而一見鍾情。七年前伽馬就是這樣喜歡上小豆子的。這兩年伽馬一直壓抑著感情,努力扮演大哥哥的角色。可土耳其的朝夕相處,讓伽馬感受到了更多小豆子活潑開朗善解人意的一麵。那壓抑已久的情感終於在酒後爆發,可是小豆子沒接受。伽馬因為失去了愛的權利而底氣不足無法抗爭,這種窩囊的場麵讓伽馬很沮喪。

 

出了機場去拿車,伽馬把豆兒先送回家。豆兒從車裏拿出自己的行李箱,揮手告別時眼睛裏含著依依不舍。伽馬在離開時似乎看到小豆子眼睛裏有點點淚星,心裏本能地一動,但車子很快就滑過去了。一定是自己看花眼了,小豆子昨晚那麽果斷地把自己關在門外,是真心不想和自己有任何瓜葛了。

 

回到家裏等著伽馬的是妻子熱呼呼可口的飯菜,一雙兒女爹地爹地的圍著歡笑,伽馬的心情慢慢好起來。從包裏拿出給孩子們買的油炸花生外麵裹著糖漿的拖倫巴,給老婆買的真絲綢巾,還是小豆子幫著挑的。那一瞬間伽馬十分慶幸昨天晚上什麽也沒發生,今天自己還可以坦坦蕩蕩地麵對親人。

 

可生活很快又回到了從前的平淡。老婆是因為自己喜歡的人名花有主,退而求其次平平淡淡娶的。孩子是結婚以後自自然然的產物。餘下的人生一覽無餘,居家過日子等著孩子長大自己變老。伽馬又開始心有不甘。偶爾靜下來伽馬會坐在自家後院裏握著那個被小豆子笑侃為外麵第一,裏麵第三的牌子,癡癡地想土耳其的日日夜夜,想 Tugra 之夜一臉嬌羞的小豆子。想這個世界真是不公平,小豆子明明是自己最早喜歡的人,可如今近在咫尺卻失了愛的權力。哪天一咬牙一跺腳豁出去離了算了。

 

在辦公室工作累了的時候,伽馬會小心翼翼地推開那本厚厚的量子場論,小豆子黑衣紅唇的照片就在下麵。端詳著那最是一低頭的溫柔,伽馬越來越肯定小豆子那天告別時眼睛裏有依依不舍的淚花兒。於是總想有機會再驗證一下。

 

豆兒回美國一個星期後就回中國接小迷糊了。郭隊有意躲了出去,爺爺奶奶雖是萬般不舍,但仍然大度地讓豆兒帶走了一手帶大的寶貝孫子。這讓豆兒感動不已,內心發誓一定要讓小迷糊永遠對爺爺奶奶好。

 

豆兒帶著小迷糊回了武漢,爸爸媽媽和弟弟弟媳們給了豆兒久違的溫暖,回家的感覺真好。可奇怪的是每個人都覺這兒隻是豆兒的暫時落腳之處了。連街坊鄰裏見了麵問的也是:“什麽時候回美國啊?這次把兒子帶走了就定居了吧?”可豆兒在美國除了一個租來的房子什麽也沒有,這讓豆兒有種時空錯位的迷茫。

 

回到美國,小迷糊完全改變了豆兒的生活。每天必須按時起床,做早飯和給小迷糊帶午餐。晚飯更是不能馬虎,小迷糊可是個從小就奶奶被慣壞了挑剔孩子。以為在美國不滿十二歲孩子不能單獨在家,豆兒隻好每天下午放學後就把小迷糊接到那個十幾個研究生共用的大辦公室裏。和小時候一樣,小迷糊還是那個嘴甜的自來熟。見到男的不論高矮胖瘦一律叫叔叔,遇到女的不論美醜老少一律叫阿姨。物理係的研究生們一天到晚被電子原子粒子弄得頭大的,突然不知從哪兒冒出來這麽個小開心果兒,辦公室裏總有人樂得和小迷糊玩一會兒。這個教他一句德語,那個教他一句俄語,更有人幹脆帶著小迷糊出去吃冰淇淋或者披薩。沒過多久係裏認識小迷糊的人就比認識豆兒的還多了,豆兒的朋友也因此變廣。小迷糊的英語更是突飛猛進,時不時地還會冒出幾個豆兒聽不懂的,也不知是哪國的語言。有一天才七歲的他居然一本正經地對豆兒說:“Mom,in the quantum world,this is wrong。”

 

豆兒開心地看著一天天長大的小迷糊,不知道在他那個小腦袋瓜子裏,quantum world 是個什麽樣子?

 

日子緊張忙碌地過著,因為小迷糊的緣故豆兒開始去教堂。在那兒豆兒認識了許多不同國家的基督徒和不同年齡孩子的媽媽,豆兒的朋友不再隻限於學校和學者。其間也有男人對豆兒有意,可豆兒從來不回應。可歎的是這些男人中哪個民族的都有隻除了中國男人。豆兒知道就像中國女人很難過後媽這個坎兒一樣,中國男人也很難過為別人養兒子這道關。

 

這是豆兒在學校的第三年了。博士資格考試過了的同學們都陸陸續續地選了導師。伽馬以為豆兒選他是天經地義的,可豆兒卻遲遲沒有動靜。這天伽馬實在忍不住把豆兒叫到辦公室裏質問:“為什麽還不找導師?隻有我能幫你。否則你一個人帶著個孩子怎麽做論文,你以為這個學校就那麽好畢業?”

 

豆兒抬頭看著伽馬哀怨地說:“難道你以為我不想選你…… 可是我能嗎?”

 

“為什麽不能?”伽馬忍住心顫逼問。“你說為什麽?”豆兒的聲音裏充滿了無奈。伽馬這次看得清清楚楚小豆子眼睛裏滿是淚水,那股熟悉的心痛又襲上心頭。

 

豆兒闖天下 78。伊斯坦布爾最後一夜

豆兒闖天下 80。碧海藍天任由豆兒飛




更多我的博客文章>>>
請您先登陸,再發跟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