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殤】 第34章 威爾伯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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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威爾伯和我

 

 

       美歐三年級開學時，大廳裏增加了各個教室的電視直播，家長們在接待大廳就可以看到孩子們的課堂表現了。

　　陳瀾看到凡非不斷地站起來回答問題，看到他興高采烈地和老師互動，她像看電視劇一樣開心。再看那幾個英倫來的同學在課堂裏昏昏沉沉，查理夢遊似的敲著桌子，辛迪竟然趴在了桌子上。朱莉媽媽正在看直播，辛迪爸爸在看，查理的爸爸媽媽都在看，他們仿佛看到了壁櫥裏的骷髏，他們憤怒了！

　　“老師怎麽不管紀律呀！我說怎麽沒效果呀！”查理爸胖胖的臉上怒氣衝衝，腔調變老北京味了。

　　“怎麽不叫也能回答呀？還有沒有規矩了？”朱莉媽媽尖銳的聲音，高了八度。

　　“我看還是老師教學能力不行，得跟學校提換外教！”安妮爸鼓動著，辛迪媽附和著。

　　過了一周還就真要換外教了，馬莉提供了三個外教的簡介和視頻讓大家選。

　　“辛迪爸，你英語好，負責看看定吧，我到樓下超市買點黃瓜去。”朱莉爸爸說完走了。

　　“誰都無所謂，關鍵是孩子喜歡就行。”查理爸爸一如既往地疼孩子。

　　隻有辛迪爸和陳瀾認真看了，一會兒馬莉來問結果。

　　“都差不多，我們就是認馬莉你，外教差不多就行了。”辛迪爸笑著說。

　　“傑夫是有教學經驗的，介紹說水平挺高，我聽著發音挺好的。”陳瀾對馬莉說。

　　“怎麽著就定傑夫了？誰定的？我還沒發表意見呢！”朱莉爸爸拎著黃瓜回來了，老大不樂意，讓陳瀾很是錯愕，不是他自己說辛迪爸看看就行了嗎。

　　雖然很懷念喬安娜，繼續上課後，凡非還是很快進入了狀態，他很喜歡幽默的新老師傑夫。

　　“今天，我們要幹一件讓大家興奮的事！”傑夫走進教室，邊走邊說。

　　“Hurray！太棒了！”凡非在座位上猛地舉起雙手，歡呼著回應。

　　“我們要聽寫單詞！”傑夫接著說，狡黠地笑著。

　　“Oh Man！噢！不會吧。”凡非誇張地雙手抱頭磕著桌子。

　　課堂更加生動有趣了，但在馬莉的督導下，課程內容刪減了不少社會科學和數學內容，增加了語法而且真的每次課傑夫都抽出時間領讀課文了，每個人輪著跟讀幾句，當輪到瑞安或辛迪跟讀的時候，凡非就為不得不反複聽錯誤的讀音感到煩躁。

　　課間，馬莉常帶著幾個英倫來的孩子，到天台上玩捉人遊戲，好換換空氣。凡非卻總混到外教教研室去找傑夫，和他聊美國的學校、美國的主題公園和他喜愛的昆蟲話題，很快他也和其他外教混熟了，找誰都能聊起來，成了教研室的紅人。

　　查理在他們小學裏語文數學都不好，但英語很好。查理爸媽文化水平低，不懂外語，但一直對查理的外語寄予了極高的期望，那是他們家的驕傲。所以每次都是夫妻兩人，不辭辛苦從朝陽區開車幾十公裏送查理來上課，然後在大廳裏緊盯著屏幕看著。

　　“查理，你課間也去找外教聊吧！”見凡非總去教研室，查理媽也鼓動著他去。

　　“老師不喜歡我們去吧？”查理猶豫著，看看媽媽期待的眼神，還是決定去了。

　　“你是哪個班的？沒事別到教研室來！”靠門口的大胡子外教，看查理探頭探腦，擺手讓他離開。查理轉身離開，還沒回到媽媽身邊，已經哭了出來。

　　第一屆全國美歐之星英語大賽的預賽快開始了，馬莉鼓勵朱莉和安妮報了名。陳瀾聽說後就去問馬莉，凡非能報名嗎？

　　“也可以報的，但規定是不按年齡，要按班級，所以凡非要報隻能參加最高年級組。”馬莉回答說。

　　凡非在預賽的表演非常放鬆，他和外教之間一段聊飛機的視頻，精彩而風趣，都被美歐傳到官網上當招生宣傳用了。

　　凡非進入了複賽，朱莉和安妮也進入了複賽。複賽安排在美歐總部，來自全北京各個學區的選手都參加，還邀請了中央電視台外語頻道的主持人和外教們一起當評委。

　　複賽那天安妮和爸爸早早到了總部，凡非和陳瀾隨後也到了，看見安妮他們就打招呼，問朱莉怎麽還沒來？

　　“朱莉她媽想先看看今天比賽的情況，讓她再多練練，請馬莉給延後到下周再補賽了。”安妮說。

　　“安妮也沒太準備充分，前幾天讓她多背她不背，今天上午著急才一直背來著。”安妮爸緊張地說著。

　　“安妮你不用緊張，你一定行的！”陳瀾鼓勵著。

　　安妮先到先賽，凡非在觀賽室看到她出場，心裏暗暗給她加油，希望他們仨共同為校區爭光！可惜安妮太拘謹了，中間有兩次忘詞愣在那兒。安妮爸臉色鐵青，表演結束後立即拉上安妮就走了，一路不停地數落著她。

　　輪到凡非了，他平時鬆垮得過分，比賽時對著評委和攝影機，緊張度反而正好，表現得相當的淡定，語言連貫流利，配合著童真的表情和豐富的肢體語言，把一個五分鍾的演講My Teachers演得技驚四座。

　　一周後，美歐通知凡非進入總決賽，而安妮和朱莉雙雙被淘汰了。安妮爸和朱莉媽幹脆避免跟凡非媽打照麵了。凡非在班裏的環境，非但沒有因為進入決賽而有轉機，反而惡化了。

　　 2012年暑假，美歐之星的總決賽在首都圖書館中心劇場舉行，全國的美歐精英都要來角逐。

　　“我想講威爾伯的故事，我也想講我自己的故事。”凡非對媽媽說。

　　“那你就講威爾伯和你的故事吧！就講你在小學這兩年的成長故事，講你對威爾伯品格的感悟。”陳瀾建議著，凡非使勁點點頭。

　　經過了準備和排練，終於迎來了決賽日。凡非穿著條格襯衫，打著領結，站在美歐之星的決賽舞台上。他身後的白板上，是漫畫家幾米風格的一隻小豬，小豬前麵是一個瘦弱的小男孩。當電影'再見警察'中那傷感的背景音樂在大廳響起時，凡非開始用英文演講，聲音真摯、飽含著感情，白板上的場景一幕幕地切換，從孤獨的男孩，到男孩揮舞著100分和橡皮糖，到同學們跟他學跳鴕鳥舞，直到男孩捧著感恩的心，呈現的是凡非小學真實生活的痛苦和歡樂。

　　【威爾伯和我】中譯本

　　如果你讀過《夏洛的網》，你一定會記得書中的主角是一隻叫威爾伯的落腳豬。今天我要講的，是威爾伯的故事怎樣激勵我、幫助我渡過了生命中的一段艱難歲月。

　　出生後不久，我就對食物過敏，不能吃雞蛋、牛奶、魚...我比同齡的夥伴瘦弱，這在我上小學後變得更加明顯。我寫字比同學們都慢，所以老師經常留我，一邊讓我完成課堂作業，一邊責備我磨蹭。更糟糕的是一個刻薄的男孩叫我笨蛋，他偷走了我無數隻鉛筆，還使勁打我，好像他恨我不需要任何理由。女生們嫌棄我皮膚過敏，在排隊時不願意牽我的手。那真是很傷心的經曆，沒有朋友、沒有快樂、什麽都沒有，我覺得似乎被所有人孤立，沒有什麽好事輪到我，就連陽光也照不到我身上。

　　直到有一天，媽媽給我買了《夏洛的網》。當我讀起這本書，我發現小豬威爾伯曾經麵對和我同樣的困境，他出生不久就被賣到一個穀倉，在那兒沒有動物喜歡他。可是威爾伯保持了他天真和善良的天性，他總是友好地對待其他動物，讓大家開心。終於，小豬威爾伯和一隻叫夏洛的蜘蛛成了好朋友，在夏洛的幫助下渡過了一個又一個難關，並取得了奇跡般的成功，最終活了下去。威爾伯的故事讓我相信，在生命中會有很多奇跡，也會有很多美好的靈魂，眷顧在我的周圍。

　　當我和媽媽聊起對這本書的感受，媽媽用胳膊摟著我說“凡非，你就像威爾伯一樣，也有很寶貴的天性：純潔、活潑、好奇。”她滿含深情地看著我的眼睛說“我相信你能看到學校生活中積極的那一麵，對吧？”我使勁地點頭。

　　從那以後，無論別人對我做過什麽，我都友善地對待他們。我發明了一種鴕鳥舞，鼓舞自己也娛樂同學，漸漸地，有一些男生開始跟著我跳鴕鳥舞了，有些女生說“凡非不是那麽惡心，其實他還挺可愛的...”

　　懷著對成功的強烈渴望，我努力學習數學，我一定是花了三倍於別人的努力，我在連續三次考試中都取得了100分。老師獎勵我一顆橡皮糖和一把漂亮的尺子，我嚼著那顆糖，仿佛是我這輩子吃到的最甜的一顆。

　　“這真是一個奇跡！”我在心底裏歡呼“就好像威爾伯在集市大會上贏得了大獎！”可是，我的快樂並沒能延續多久，一個女生偷走了我得獎的尺子，折斷扔進垃圾桶了，這讓我十分的鬱悶，我想我應該耐心等待。

　　不久後，我結交了一個聰明勇敢的男孩。我教他跳鴕鳥舞，他把最喜歡的書借給我，我稱讚他的圍棋棋力，他欽佩我的英語口語。當老師責備他的時候，我會跟著難過，當惡霸來欺淩我時，他立刻來解救。對我來說，我們的友誼是又一個奇跡，我多麽幸運呀！

　　當我讀到威爾伯深深地懷念死去的蜘蛛夏洛，並精心地嗬護夏洛的孩子們時，我被深深地打動了。我明白了感恩是永遠不應忘記的。如果沒有父母的愛，我怎能熬過那些不幸的孤獨時刻？如果沒有好朋友的支持，我怎能享受美好的學校生活？如果沒有老師的寬容，沒有同學的陪伴，我怎能經曆這樣的成長？我要感謝所有人！

　　我曾經是一個有缺陷的男孩，我的成長不缺少眼淚和痛苦，現在我八歲了，仍然很弱很慢，生活也許永遠不會是完美的，可是我，要像威爾伯那樣，永遠滿懷希望！

　　凡非深情地述說著，觀眾和評委都被深深地打動了。演講結束時，他左手撫胸，深深的鞠躬致意，全場爆發出如雷般的掌聲，外教評委給他打出最高分，點評的央視女評委眼裏噙著淚，誇讚他的進步。他獲得了高年級組最佳口才獎，這代表著美歐英語的最高水平！

　　陳瀾擦著眼角，去後台擁抱兒子，親吻兒子，祝賀他的成功。她覺得自己是此刻最幸福的人，她的熱淚盈眶，經過臉頰，流進嘴裏，那淚水苦中有甜，她為兒子幾年來痛苦和磨難感動著，也為他今天的輝煌而激動！她更為兒子的成長深深地欣慰，覺得人生的美好不就在此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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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殤】序言

 
        好的小說書寫人生，比如餘華寫的“活著”。餘華說過“ 作家的使命不是發泄，不是控訴或者揭露，他應該向人們展示高尚。這裏所說的高尚不是那種單純的美好，而是對一切事物理解之後的超然，對善與惡一視同仁，用同情的目光看待世界。”
 

      【房殤】二十二萬字，共四十三章，從七十年代貫穿四十年，橫跨天津、北京和深圳，是一部70後女性的年代悲劇，一個比“都挺好”更有深度的故事，一部比“我的前半生”更有張力的連續劇（24-36集）。在一段以女主房產心路貫穿的驚心人生中，讀者能看到馬伊琍式的奮鬥，也能看到秋菊打官司的堅韌，前所未見的小學男生的悲催生活。

       【房殤】充滿生動奪目的場景和意味深長的畫麵感，在情節推動下，主人公的成長心路、波瀾起伏的情感糾葛、艱苦創業的驚心悸動、房產官司的驚心動魄依次展開，始終貫穿著的是主人公對美好家園的憧憬，也浮現出民企環境艱難、社會道德錯亂、教育模式畸形、虛擬泡沫洶湧、房價暴漲傷心等眾多時代痛點。

       【房殤】的主人公陳瀾和葉青，小人物在大時代背景下有悲歡命運，那些滄桑中的愛情、淪陷中的親情、感懷中的輪回，有時令人心醉，有時叫人心碎，冥冥中，又總有一種佛性的關懷。迷夢裏的主人公千辛萬苦的家園期望、愛情親情、望子成龍、執迷尊嚴，接近了美好，卻又被錯失、碾壓和破碎。身心俱疲的她，在輪回接引中，雲外天香裏，能否求解到姥爺早早留下的人生謎題？

      【房殤】是對餘華老師【活著】的致敬，也期望隨著時代的變幻，寫出了新的意涵。

        朋友們，帶著你們的畫麵感，隨年代推進，來一起體驗一趟人生之旅，到達多線共振的高潮，找到那謎題的答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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