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醺醺的薑夏凡快到醫院的時候接到陳媽電話隻得吩咐司機掉頭往家開,母親為什麽突然出院回家療養?是因為父親要回來的緣故嗎?他覺得腦子亂哄哄的像是一團漿糊,根本理不出頭緒。等司機一個急刹車停在離小區門口很遠的地方,他昏昏沉沉一邊掏錢一邊將目光掃向警衛森嚴的公安廳家屬院大門,遠遠地恍惚看到一輛黑色紅旗轎車正在緩緩駛出大門,門口的警衛急忙行禮,目送,然後大門慢慢關閉,他沒有多想,這個大院省部級領導的專車進進出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回到家裏,為他開門的陳媽一把扶住搖搖晃晃的夏凡,心疼地責備;“怎麽喝這麽多,你在門口遇到太太了吧?太太要在不知道會怎麽傷心呢?”
薑夏凡剛躺下去的身體猶如觸電一般本能地支起來,隨即一陣強烈的眩暈讓他又跌躺下來。
“母親走了?她不再回來,不再要這個家了?”他忍住湧到喉嚨口的酒氣跳起來衝向廁所,差點兒撞翻了端著茶杯走過來的陳媽,踉踉蹌蹌地衝進衛生間,抱著馬桶哇哇地嘔吐起來,翻江倒海地傾倒過後,一波更大的暈眩猶如命運降下的沉沉黑幕把薑夏凡籠罩在虛無之中,他絕望地把頭埋在馬桶上嗚嗚地哭起來。咚咚咚站在外麵敲門的陳媽顧不了許多,擰開門撞進來,看到如此狼狽的薑夏凡,忙蹲在旁邊輕輕敲打著他的後背,一邊喊著,“凡凡,凡凡,你這是咋了?你別嚇唬陳媽,啊……。”
鼻涕一把,淚一把的薑夏凡抬起頭任老淚縱橫的陳媽扯過一張紙巾為他擦拭著,突然一把抱住陳媽哭著說,“陳媽,我想琳琳,我要琳琳,……嗚……嗚,陳媽,除了琳琳我誰都不娶,……”
“孩子,陳媽知道,委屈你了,別哭,等你爸回來,等他回來咱們去求他,啊。”說著話扶起他,在他嘟嘟囔囔,猶如夢囈般的“琳琳,琳琳”的呼喚中把他送到臥室的床上,為他脫下鞋,拉過被子蓋上,坐在床邊看著他沉沉睡去。陳媽自己也趴在床邊昏昏沉沉地睡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薑夏凡被兩個人輕聲的對話喚醒,
“太太,你怎麽睡在這兒?著涼了怎麽好?凡凡他……,”
“噓,我自己去看看,凡凡又喝多了嗎?”
隨著一陣細碎的腳步聲,薑夏凡感到有人來到床前,盯著自己看,他想那一定是母親。
恍惚間他好像又回到兒時,瘋跑了一天的他,在睡夢中聽到剛剛出差回來的父親和母親在說話,他常會一骨碌爬起來看看父親給自己帶了什麽禮物,母親慈愛的眼神看著他一一擺弄那些新奇的玩具,然後催他再睡會兒。
——好幸福啊!可父親的臉為什麽是模糊的?
他想睜眼看看清楚,可眼皮卻異常沉重,許久他聽到一聲長歎,來人轉身走出去,他翻個身再次沉入無邊的黑暗,
“我會不會再也醒不過來?”轉瞬即逝的閃念,如此清晰,可未及多想意識又一次淪陷,他又沉沉睡了過去。
叮鈴鈴的電話鈴聲將睡夢中的薑夏凡驚醒,眼皮依然沉重,可是如困意般倔強的電話鈴音綿延不絕,怎麽陳媽也不在嗎?夏凡隻能努力撐起身體跑到客廳拿起話筒,“喂,”
“薑公子嗎?”
“哪位?”
“梅雨琳被警察困在了瑞希醫院,這會兒恐怕……。”低沉的聲音猶如炸響了一顆驚雷。
“喂,你說什麽?你是誰?”對方啪掛了電話。
薑夏凡看看腕上的手表,6點,外麵天還是黑的,他掐了自己一把,如果不是有人惡作劇,那就是做夢吧。他沮喪地回到床上躺下,緊接著又重新坐起來。不對,知道琳琳在瑞希醫院的隻有幾個人,誰會開這樣的玩笑?他衝進父親的書房從抽屜裏找出一樣東西,然後抓起外套跑下樓梯,一頭撞進無邊的黑夜。
5輛警車停在瑞希醫院空曠的大院內,但是既沒有鳴笛,也沒有亮燈,幾十名荷槍實彈的警察悄悄將住院部的大院圍的水泄不通。瑞希醫院建院時間不長,除了有一棟四層的門診大樓,住院部都是四圍環繞的四合院。被擋在遠處的薑夏凡晃了晃手裏的特別通行證,衝進了警戒線。
“吆,嘖嘖嘖,”薑夏凡聽到了一個熟悉而尖刻的聲音,“這不是飛上枝頭變了鳳凰的梅總監?那麽漂亮的臉蛋為什麽要包著啊?”
視線越過低矮的磚牆,薑夏凡看到了院子中間出出進進忙碌的警察們中間,披著一件紅色羊毛大衣的趙麗菱,圍著隻露出一雙眼睛的梅雨琳邊搖頭邊上下打量,旁邊的柳楠勝正摘下眼鏡哈著熱氣,用白大褂的衣襟擦擦重新戴上,似乎想將眼前的女人看得更清楚些。
“我記得上次在‘紅秘坊’就給過你忠告:像你這種人家出身的女孩呢,要靠吃苦耐勞掙錢養活自己,不要總幻想著嫁入豪門,靠男人養活,怎麽樣?現在遭報應了吧?連勾搭男人的資本都賠進去了,哎吆吆,真是陪了夫人……”
一旁的柳楠勝再也聽不下去,“這位小姐……”,卻被梅雨琳伸手製止了,
“趙小姐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遊戲是要講規則的,除了趙小姐說的出身要高貴,手段更要高明,心腸還得夠硬。”梅雨琳轉過頭直視著趙麗菱的眼睛,“想必出身官宦之家的趙小姐從小耳濡目染,早就深諳此道,不然也不會把那種不堪入目的東西寄給我,迫我離開夏凡。”
“你閉嘴,死到臨頭了還嘴硬。憑什麽你這樣的醜八怪吃著鍋裏,還看著碗裏的。”趙麗菱環顧左右“你那個帥哥男友呢?該不會是你偷著跟我們夏凡喝酒、見麵。把他給惹惱了……?”
此時,圍牆外的薑夏凡臉色蒼白,墨黑卷曲的頭發緊貼鬢角,襯得他麵部輪廓立體清晰,透著凜冽和森寒,他抬腳剛要往裏走。一個淒慘的女聲讓他渾身一顫,他看到母親跌跌撞撞地從裏麵衝出來,他不由抿緊了嘴唇,停下腳步。
夏勤書幾乎是撲到了梅雨琳身邊,張開手臂把她擋在身後,顫抖著聲音,“麗菱,看著阿姨的麵子,別說了,琳琳都成這樣了,你就沒有一點憐憫嗎?”
伶牙俐齒正說到興頭上的趙麗菱突然被打斷雖然不爽,可看清來人也不好發作,她圓睜雙眼,滿麵狐疑,
“媽,你這是怎麽了,他們可是害得你家都快沒了的惡人,你怎麽還……,”
趙麗菱忽然想起父親曾跟母親私下議論:“親家母好像離過婚,有過一個兒子,比夏凡大。”趙麗菱似乎明白了,她看看未來的婆婆,點點頭,“媽,我知道了”她繞過夏琴書,帶著些挑釁的意味圍著梅雨琳轉了一圈,“我呢理解你——這個人和你關係不一般,可是你也要為夏凡想想,他們一個……,”
“咳,咳,”一直站在指揮車旁邊沒有說話的薑啟輝看到夏琴書先是一愣,此時怕趙麗菱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隻好走上來打岔,“琴書,你怎麽在這兒?快回家,這兒太危險了。來人……”一個年輕的警察跑過來,薑啟輝一揮手,
“站住,”夏琴書張開手,掌中是一粒紅色膠囊,緊接著她又死死攥住,“你知道這是什麽?如果有人過來,我就吞下去。”身後的梅雨琳想要伸手阻止,可夏琴書就像腦後長了眼睛一樣,“你也別動,聽我把話說完。”
薑啟輝驚出一身冷汗,那是他放在書桌最隱秘處,準備不得已時自我了斷的毒藥,他製止了警察,
“你冷靜點,琴書,想想兒子和我……,”一聲冷笑打斷了他,
夏琴書臉上露出嘲諷和淒然的表情,“我為你想的太多了,這麽多年我活在你編織的謊言中,為了維護你在兒子心目中的形象,從不敢告訴他真相,幻想著當你擁有了一切,為了兒子,為了這個家,或許會改變,可是看到慕容雪我就知道我太天真了。”
“原來是你?”薑啟輝恍然大悟,同時又惱羞成怒,看來昨天晚上他的感覺是對的,他從理發店出來,進了麗都大門,然後從小區附設的私人會所後門出了小區,連電話都沒敢給慕容雪打,兩小時後,慕容雪的電話已經無法接通。
他舉起手裏的槍,瞄著晨曦中一棵光禿禿的樹梢上跳來跳去的麻雀,
“問題出在哪兒呢?”他知道老婆雖然最了解自己,但這件事她不可能發現破綻,看來後麵必定有人在指點。他放下槍,轉向她,卻驚異地發現她前麵多了個人。
“你?”
薑啟輝皺皺眉,盡管多年未見,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麵前站著的人:哼,我才抬抬槍,你就受不了了,看來這麽多年你還是沒忘了她。
他當然知道黎振龍不可能是老婆背後的高人,但卻是這麽多年他必除之而後快的人。忽然一個一箭雙雕的想法令他不自覺地眯起了眼睛。一旁的夏琴書心裏咯噔一下,她一步跨到黎振龍前麵。
薑啟輝搖搖頭,歎口氣,
“唉,我才進去幾天?你這是連下家都給自己找好了?”
夏琴書氣的嘴唇發抖,可還是壓下滿腹委屈,“看在我們夫妻多年的份上,你放了他們,否則別怪我當著這麽多小輩兒不給你留麵子。”
完全看不出形勢的趙麗菱一聽急了,“薑廳長,我費了那麽大勁兒才套出他們的行蹤,您不能就這樣放了他們。”
圍牆外的薑夏凡腦子“嗡”的一聲,他想起了那晚和柳楠勝喝醉酒,趙麗菱打給他的電話……。
自作聰明的趙麗菱以為不叫爸爸,既可以鄭重提醒薑啟輝,又可以在眾人麵前掩蓋了假公濟私除掉情人的用心,沒想到卻徹底激怒了夏琴書。
“看來這已經不是你們第一次合作了吧?你們一個用奉子成婚逼迫凡凡為情人頂杠,來羞辱他;另一個借口琳琳在公安廳長家安裝竊聽器,要以叛國罪起訴她來逼迫凡凡就範,眼看凡凡為救心愛的人犧牲自己的幸福,你們就忍心?看著他天天生不如死地用酒精麻痹自己,你們就沒有半點愧疚?”
夏琴書幾乎是用嘶喊吼出了最後一句,腦海中滿是醉酒的兒子流著淚“琳琳,琳琳!”的呼喚;還有兒子哭著說:“媽,相信我,我沒做過,” 時那滿眼的絕望。
而猶為震驚的當屬夏琴書身後的梅雨琳,她沒想到薑夏凡的婚事背後竟有這麽多秘密。
“如果命運注定讓我們越走越遠,我願意用一生代父償罪!!
就此別過!”。
梅雨琳終於明白了曾經那麽渴望自由與愛的薑夏凡信裏的無奈和悲涼。
“夠了,”不等薑啟輝說什麽,趙麗菱一揮手瘋了一樣指著夏琴書,
“別再為兩個逃犯辯解了,跟我結婚怎麽就是犧牲幸福?難道梅雨琳不是在你們家安裝了竊聽器嗎?我爸說了,梅雨琳和戰雨參與策劃、實施了爆炸案,死傷那麽多人,他們罪責難逃。”
“你……你怎麽能血口噴人?”夏琴書伸出不停顫抖的手,指著趙麗菱,氣得說不出話。
不肯罷休的趙麗菱走到梅雨琳身邊,還沒開口,一抬頭看到不遠處一個頎長的身影,黑色羊絨大衣在寒風中讓那身形多了幾分孤傲和硬冷,初冬的風如刀子割在臉上,而比那更尖利的是他臉上凝結的肅寒。
趙麗菱愣了幾秒,緊接著笑容滿麵地迎過去,
“老公,你怎麽跑出來了?你不是喝多了嗎?得多休息!”說話間兩手自然攬住了薑夏凡的手臂。
薑夏凡心裏咯噔一下,想到自己沉重的怎麽也睜不開的眼皮;從沒有過的疲勞感覺;還有不知去向的陳媽以及那個詭異的電話。
他緩緩抽出自己的手臂,甚至連頭都沒扭一下,大步走到梅雨琳身邊摘下脖子上的羊毛圍巾給她戴上。
梅雨琳細密的長睫凝著霧氣,眼底一泓深碧映出夏凡含淚的眼眸,想說什麽,最終卻隻是垂下雙目輕聲吐出“謝謝!”,那樣子讓薑夏凡的心像是被狠狠撞擊了一下。
他轉過身剛想對驚愕中的父母說什麽,突然周圍一片喧嘩,一個警察驚慌失措的聲音在尖利如哨子般的寒風嘯叫中格外刺耳,
“你幹什麽?住……住手!”
所有人的視線都被這變了調的恐懼吸引過去,不知什麽時候北風裹挾著大片的雪花急急地飄落下來,警察們的強光手電的光束和雪亮的警車大燈在一片混沌的天地間穿透力都變得微弱,朦朧中隻見不遠處的趙麗菱握著一把手槍,槍口正對著梅雨琳,一旁的警官一手護著自己腰間空了的槍套,另一隻手探過去伺機要奪回手槍。
“砰!”隨著一聲槍響,警察腳下冷硬的地麵嘣起了碎土和著火星逼的那名警官縮回手倒退了兩步。
薑夏凡一步跨到麵對趙麗菱的方向,張開手臂護住了身後的梅雨琳,
“麗菱,你瘋了嗎?你想幹什麽?”
“是,我就是瘋了,……”趙麗菱重新調轉槍口對準薑夏凡,“我從上學時就愛你,你知道的,你不喜歡我沒有關係,我們結了婚,我相信我們結了婚你一定會愛上我,可是你不該利用我,為了救你爸爸,你利用我——!”
“不是的,麗菱,不是你想的那樣!”薑夏凡看到淚如雨下,激動的手直打顫的趙麗菱,往前邁了一步。
“別過來!”趙麗菱雙手握住槍死死盯著薑夏凡,
薑啟輝腦門子冒出汗珠,側頭對身邊的警官低語了一句,然後大聲對那團大紅喊道,“麗菱,別胡鬧,你答應過我,就是過來說幾句話,快跟凡凡帶著阿姨回家。”
與此同時,滿院眾多警察中,有一個站在不起眼的角落中的對著領口的袖珍耳麥輕聲低語,“老板,小姐有危險,動手吧?”
幾十公裏外寬敞的大辦公室裏,坐在屏幕前的吳總看著視頻裏緊張的現場局勢,沒有說話,少頃他靠向椅背,“不急,再等等,好戲還沒開場呢!”
“都別過來,……”趙麗菱握槍對著周圍的警察晃了一圈,薑啟輝隻得做手勢叫停她身邊隨時準備衝上去的警察,雖然製服一個小丫頭不成問題,可他真怕她的槍走火,跟趙書記沒法交代。
“我本沒想殺她,”趙麗菱再次舉起槍,“可是你們太過份了!”
“麗菱你誤會了,”沒等薑夏凡說話,夏琴書走上前,“我是來為倆孩子送行的,戰雨和琳琳要出國了,如果不是你們包圍了這裏,他們今天夜裏的飛機,走了就再不回來了。以後……,以後你和凡凡……”想到此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到兒子,夏琴書悲從中來,一把捂住嘴,將嗚咽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趙麗菱愣了一下,握著槍的手有些鬆懈,一旁的警察看到她的手指從扳機上鬆下,一個箭步衝過去,壓下她的手腕,這個動作快得連趙麗菱本人都還沒反應過來,槍已經到了別人手裏,
“放開我,你個混蛋,放開!”趙麗菱一邊喊一邊被奉命趕到身邊的兩個警官一左一右架離了現場。
薑夏凡愣愣的看著眼前瞬息萬變的情勢,一時沒明白發生了什麽。
一個匆匆跑過來的警察低聲在薑啟輝耳邊說了幾句話,薑啟輝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擋住他們任何人不許進來!”薑啟輝說完看著下屬跑出去,這才轉身頭也不抬地,“凡凡、帶你媽離開。”然後他附身對身後的下屬命令:“加派人手再仔細搜!我不信他能插翅飛出去!”
“我不會離開!”夏琴書看看夏凡,似乎有些猶豫,可最終還是心一橫,
“你們顛倒黑白的本領我已經見識過了,既然如此我也不瞞你了,我已經把你和慕容雪的關係告訴了慕老,慕老的人已經等在雨味咖啡館,你還是想想怎麽向慕老交待吧…… 。”
薑啟輝歪著頭似乎在仔細聆聽,又像在思考什麽,此時他看著夏琴書笑了,“女人啊總是愛感情用事,要知道:人在官場身不由己。我是個用情很專的人,當年要不是你婚內出軌懷了我們的兒子?或許我不會丟下葉夢桐——娶你。”
梅雨琳心裏一驚,她聽出了哪裏不對,以薑啟輝的為人,怎麽可能當著這麽多人說出如此令薑太太難堪的話,她一眼看過去,薑太太果然被氣的渾身發抖。一旁的薑夏凡更是驚愕的睜大眼睛看著父親,似乎眼前站著的完全是個陌生人。
梅雨琳看看東方漸次暈白,從淩晨到此刻差不多也過去兩個鍾頭了,戰雨見到想見的人了嗎?他們來得及趕到嗎?照現在的情形還能穩住薑啟輝多久她不確定,可是必須想辦法拖住他。她收回目光朝薑啟輝看去,卻無意中發現,薑啟輝的視線僵在遠處某個地方,
與此同時,吳總麵前的無線擴音器裏傳出實時通報:
“狙擊手已經被拿下,不過那個薑公子到了現場沒什麽舉動。”
“BT2號回話,慕老的人已經從‘雨味咖啡館’撤出來到了現場,”
“那個戰雨進了冷少爺呆的‘藍光’迪吧到現在都沒出來。”
戰雨為什麽不回現場救琳琳而去找冷夢?吳總對這一點百思不得其解“好我知道了,慕老的人已經到位?那通知裏麵的人可以開始了。”吳總說完這句話向後仰靠進深深的椅背,隻等著一場大戲就要開鑼。
梅雨琳看到這一次是那個站在圍牆邊的刑警總隊副大隊長跑到薑啟輝身邊大聲通報慕老的人就在警戒線外,她知道現在她可以開始了。
“那慕容雪呢,她又算什麽?難道她才是你的最愛……?”夏琴書並不知道外麵發生的一切,薑啟輝眼前的這副無賴樣讓她一下子想起了剛認識他時,原來20年來他從不曾變過,“……還是像當初對待我一樣,你也給她下了迷藥?……”
夏琴書話剛出口,旁邊始終沉默不語的黎振龍衝上去揪住了薑啟輝的衣領,盡管薑啟輝早有防備,無奈黎振龍高大的身軀,憤怒的情緒都讓他像一門勢不可擋的鋼炮:二十年,多少個日日夜夜他忘不了妻子臨走時眼中的痛苦、愧疚,像是有話要說,可最終什麽都沒有說出口。他一直不解,恩愛有加的妻子怎麽忍心說走就走,他在自卑和自責中度過的所有漫漫長夜,混合著積攢了20年的屈辱,讓他毫不猶豫地衝向薑啟輝……
“砰!”薑啟輝的槍響了,所有人都愣住了,
與此同時,“媽!”一聲慘叫 ,薑夏凡飛奔向前;
黎振龍一拳打在薑啟輝的臉上,回身抱住正倒下來的夏琴書,
薑啟輝舉槍對著黎振龍正要開第二槍,
梅雨琳趁著薑啟輝看見夏凡一愣神的功夫縱身躍起,一腳踢落薑啟輝手裏的槍,旋轉落地的瞬間一個回手,接住空中落下的手槍頂住了薑啟輝的太陽穴,對著周圍的警察喊道:
“退後!不然我殺了他!”
更多我的博客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