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素素
竹寮的門口一個手持三尺大刀的男子站在竹寮門口。男子一身粗布黑衣，手腳腕袖口都用黑布束住，身高足有七尺。刀刃反射著寒涼的光，刀柄上手未握住的地方有一柄金色的虎頭，做工甚是精巧。這男子聽見馬蹄聲近，轉身過來，隻見滿臉絡腮胡子，從眼角往腮下有一條長疤。男子迎上來，將馬牽住。
“所以你這次打算什麽時候告訴我？”一個嘹亮嬌嗔的女聲從馬上傳出。陳元之聽見那嬌滴滴的女聲，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卻故意長長歎了口氣。
隻見一個女子下穿白色茉莉煙羅軟紗裙，身著瑩白雪鍛綺羅褙子，淡粉色雲帶束腰，腰封比別的姑娘束的更緊而且長，反倒更顯得步態輕盈，行走如風。腰間掛著一個淡紫貢鍛繡成的荷包，隨身掛著一個雕龍戲鳳的青白玉佩，水頭極好，在清晨的陽光下反射出瑩潤的涼光。長長的烏發鬆散的盤起一個發髻，隨意的插著一隻桃花白玉簪。長眉入鬢，唇若花瓣，一雙清亮的眼睛裏透著俏皮，又有幾絲涼氣。
“素素，你這又是打哪兒來的？”陳元之微微搖頭，眼裏卻是憐愛。
“我打哪裏來又有什麽要緊，要緊的是，我要跟你一起去上京。”段素素眼睛一瞥，眉毛一挑，坐到陳元之的案旁，蒼冥趕緊站起來，退到一邊。
素素自顧自的拿起陳元之案頭的鵝黃酥放到嘴裏。這鵝黃酥做起來最費時辰，蒼冥知道陳元之喜歡吃，所以再費時也願意給他做。不過看著素素就這樣不請自來的大快朵頤她的鵝黃酥，蒼冥忍不住撇撇嘴，等素素再拿一塊的時候，快速的把那盤酥點拿到手裏。
“蒼冥妹妹，你看你又小氣了吧！再說，我吃過碰過的酥點，你敢吃嗎？”素素仰著一張俏臉，笑嘻嘻的看著蒼冥問。蒼冥一時被她噎的無語，隻好求助的看著陳元之。
陳元之哭笑不得，道：“素素，你若這樣胡鬧，我怎麽敢帶你去上京？”
素素頓時正色起來，“這可是你說的！那我不鬧了。蒼冥妹妹，還你的鵝黃酥！”隻見她從袖籠裏將幾塊完好的酥點放還到蒼冥手中的盤子裏，拍了拍手。“放心吧，沒有下毒！”
蒼冥白了她一眼，道：“就算是沒有下毒，去過你那袖籠怕也是不能吃的了。”她轉頭對陳元之說：“公子，我先去收拾行裝了。”
陳元之點點頭。看著蒼冥走出去後，陳元之看著素素說：“你這次要跟我們進京，你父親可知道？”
“他知道不知道有什麽要緊，我從小就是這麽野生散養長大，他也懶得管我。”素素一邊漫不經心的回答，一邊擺弄著屋子一角用竹子做的油燈。
“你父親是天下毒宗，如果他覺得我把他女兒拐跑了，將來找我算賬，我可是防不勝防。”陳元之一邊把手裏的信封起來，一邊說。
素素笑了，“拐跑便拐跑，你真的想拐我嗎？那我便讓你拐就是了。”她回到案邊，兩個手肘撐住自己的臉，笑嘻嘻的說。段素素是苗人，雖然從小是漢化長大，但是她的性格還是跟漢人的拘謹差別甚遠。
陳元之不理她，默許了她這次一起上京。上京險惡，蒼冥說的沒有錯。有這個毒宗的獨女相陪，也許也不是一件壞事。隻是素素性格乖戾，像一隻難以馴服和掌控的小獸，惟願她在上京不要惹出什麽禍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