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美國以後,豆兒明顯地注意到房子和建築更大更恢弘,道路和街麵更寬更時髦。人們都行色匆匆,每一座城市都顯得朝氣蓬勃。幾乎看不到那些在加拿大無所不見的慵懶閑人。這就是美國,世界矚目的美國。豆兒在心裏說:“我來了,我要留下來。我要以精英的身份留下。”
一路上豆兒目不暇接,默默地觀察著這個世界第一的國家。伽馬一定是理解豆兒此時的心情,讓 Elvis 繼續唱著陪著他默默地開車。
下午五點左右,車子輕快地滑進了一個掩映在綠樹和鮮花中的小城。小城裏的建築古香古色,帶著曆史的厚重和一股淡淡的書卷氣。連街上的行人也與一路所見不大相同,人們悠閑地若有所思,忙碌地井井有條。伽馬打破沉默說:“小豆子,這就我們的大學城。全美國最漂亮的小城之一,離海邊兒不到 30 英裏。”
豆兒側過頭來說:“伽馬哥,這兒真漂亮。我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謝謝你幫我進了這所世界聞名的學校。我會努力的,一定不讓你失望。” 豆兒說著眼中湧出淚來,長長的睫毛急急地撲扇著似乎要掃去正在聚集的淚珠。看得伽馬不忍,伸手給豆兒擦去了欲滴的淚水說:“你們女娃兒真是麻煩。傷心的時候哭,高興的時候也哭。我們男人打死都不掉眼淚。”
豆兒被逗笑了:“伽馬哥,男人是泥做的,不能哭。一哭就泥糊了。我們女人是水做的,越哭越水靈。”
“小心水多嘍豆子會發芽兒。” 伽馬說著把車停在了一座木製的兩層小樓前:“這是給你租的房子,離學校走路隻要十分鍾。” 豆兒看到門廊內有一個用軟繩吊著秋千搖椅,忍不住打開車門跳上台階坐了上去。
伽馬見狀高興地說:“我就曉得你會喜歡這個秋千搖椅,我一眼就看中了這個地方。” 豆兒幌著兩條腿笑眯眯地看著伽馬說:“伽馬哥,你懂我。”
伽馬幫豆兒把兩個大箱子提到樓上說:“我明天中午過來帶你去買菜。趁著天現在還冇黑,你先去外麵熟悉熟悉環境再回來收拾東西。” 豆兒送走伽馬在外麵轉了轉,發現周圍散落著各式各類的小店鋪,生活很方便。豆兒買了個三明治做晚餐,就趕緊回去收拾房間了。
這是個大約十平米的小房間,一床,一桌,一衣櫃,簡單整潔。出門左邊是浴室,右邊是廚房。豆兒輕手利腳地收拾好了房間,去廚房燒了一壺熱水準備吃那個冰涼的三明治。在廚房裏遇到了一個小巧玲瓏的亞洲姑娘,經交談知道她是韓國人叫允珍,住廚房的那一邊兒。在這兒讀 East asian studies 的碩士。允珍拉著豆兒下樓去見另外兩個房客。
敲開一扇門,出來了個二十三、四歲的美國大男孩兒。戴著耳機,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黃毛。稚氣未褪的臉上點綴著大大小小或鮮紅或暗褐的青春痘,高高大大的個子一米八五都不止。看見嬌小的允珍彎下身來高興地問:“又有飯吃了?”
允珍說:“今天沒飯吃,有中國新來的美女豆田,physics 的博士,住樓上。” 說著把豆兒推了出來。大男孩友善地自我介紹叫 Tom,EE 碩士在讀。
允珍又過去敲另一扇門,邊敲邊神秘地對豆兒說:“最後一個,小心點兒。” 門開了,豆兒看到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眼睛如一潭秋水般深不見底,鼻梁俊秀挺拔,唇形飽滿性感。雖然留著絡腮胡子,但眉眼之間仍然有幾分女人的嫵媚。看見允珍和豆兒,那男人打趣地說:“允珍,你終於給我找來了個中國女朋友。” 聲音圓潤好聽的像在解說電影。
允珍笑著拍了他一巴掌說:“沒有女朋友。這是從中國來的豆田,讀 Physics 的博士。” 男人伸出手抱歉地說:“對不起。我叫 Seth(塞斯),Social work 碩士第二年。” 說完拿起豆兒的手在唇上沾了一下問:“我知道中國人的名字都有特殊的含義,可以知道你的名字豆田是什麽意思嗎?”
豆兒注意到豆田二字被他念的字正腔圓,正想著怎麽給他翻譯呢,允珍搶著說:“Sweet pea。 ” 豆兒剛覺得這個翻譯挺不錯的,隻見塞斯把食指放在唇上噓了一聲十分嚴肅地說:“記住千萬別告訴別的男人。”
豆兒不解地看著允珍,塞斯耐心地解釋道:“Sweet pea 在美國是個敏感親近的稱呼,可以是父母稱呼孩子,也可以是情人或伴侶稱呼自己特殊的另一半。” 允珍吐了下舌頭說:“知道了,謝謝你。” 說完拉著豆兒就往樓上逃,下麵追來塞斯那帶有磁性的好聽聲音:“記住隻有男人可以拉女人的手,女人不能手拉手,別人會以為你們是同性戀。”
天呐,嚇得豆兒趕快掙脫了允珍的手。心想這就是留學生們常說的 cultural shock 吧!今天幾分鍾內就被塞斯 shock 了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