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換空間（七十六) 中計
文/風起雲止
電話響了好幾下，沒人接。奕軒沮喪地掛掉，難道自己把號碼記錯了，想想不應該，他的記憶力一向驚人，除了失憶那部分，他無能為力。奕軒不甘心，把同樣的號碼又撥了一遍。幾聲鈴響後，終於有人接起，他鬆了口氣。
“是郭悅嗎？我，蕭奕軒。” 對方沒吭聲，奕軒隻得首先發問。
“奕。。。奕軒，怎麽會是你？！我剛才看是陌生號碼，沒敢接。” 電話裏傳來郭悅像活見了鬼似的尖叫聲。
“悅，確實是我。”
“奕軒，你。。。你沒事了？ 這怎麽是上海的區號，你。。。你人在上海？”沒等奕軒說下去，郭悅結結巴巴地問，還在震驚中，
“悅，說來話長。是，我剛從鬼門關回來，暫時沒事了。我父母帶我一起來上海玩，順便看看。。。阿楚妹妹。” 奕軒盡量輕鬆地說。
“那太好了，奕軒，你沒事就好，上次在你家你說那些話可把我嚇壞了。”
“悅，對不起。我這也隻是暫時性恢複，不知哪天又會深度昏迷。”
“深度昏迷？ 奕軒，對不起，我回來後都不敢去問伯父伯母，所以什麽都不知道。。。” 郭悅滿懷歉意的聲音傳來，奕軒忙說：
“悅，我就是不希望你知道這些。對了，我打電話是因為有件事想找你幫忙。”
“奕軒，什麽事你盡管說，我回杭州好幾個月了，認識很多人，隻要我能幫上的忙，一定幫！” 郭悅一聽找她幫忙，馬上來了精神，她一直覺得自己愧對奕軒，沒勇氣陪一個腦瘤隨時都會爆發的人。
“謝謝你，悅，我就知道找你沒錯。你和趙餘麗是好朋友，你知道她現在在哪裏嗎？”
“。。。”
“悅，你說要幫忙的。”
“奕軒。。。是這樣，餘麗她不想任何人知道她在哪裏。”
“悅，我也不繞彎了。你跟她哥也很熟，趙餘韋得了白血病，有生命危險，需要骨髓移植。她是他唯一的親妹妹，骨髓匹配的成功率最高。。。”
“奕軒，我聽餘麗說了，我跟趙餘韋早已沒任何來往。餘麗說她怕會有副作用，她說她還沒成家生孩子，萬一有什麽閃失，她這一輩子就完了。”
“悅，我理解，任何手術都有風險。但醫學史上同胞之間的骨髓移植成功率很高，現在技術先進，這種手術應該非常完善了。她就這麽一個哥哥，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就沒了。。。悅，你能不能把她的聯係方式給我，我想當麵跟她談談。我保證不會逼她做她不想做的事。”
“奕軒，你讓我想想，我答應過餘麗誰也不告訴的。。。要不這樣吧，我問問她，肯不肯見你一麵。”
“那也好，悅，你跟趙餘麗說，我就想跟她聊聊，絕不會把她的去處告訴任何人。”
奕軒把自己房間的電話號碼給了郭悅，掛完電話後就著急地在一旁守著。他走這一步純屬孤注一擲，他跟趙餘麗僅在複興公園打過一次照麵，那次貌似還被郭悅大罵了一頓花花公子負心郎，而他壓根兒就沒仔細看趙餘麗一眼。這次冒昧求見，不知趙餘麗肯不肯賞這個臉。
郭悅沒讓他久等，幾分鍾後就回了電。趙餘麗答應見他！但趙餘麗不想給他聯係方式，隻說三點整在閘北公園附近一家咖啡廳等他，過時不候。
“奕軒，對不起，餘麗就這脾氣，她答應見你就不錯了。”
奕軒忙說能理解，趙餘麗答應見他他已感激不盡。郭悅讓他把地址寫下來，關切地問：
“奕軒，你才恢複，一個人過去行嗎？”
“悅，沒問題，我打的過去就行。”
“那你小心點，有需要我的地方給我電話。對了，你手機號碼沒變吧？”
“悅，我現在不用任何電子產品，徹頭徹尾的出土文物。”
“那也好，這樣對腦子輻射少些。” 郭悅馬上附和著。
謝過郭悅後，奕軒看看時間差不多，稍稍收拾了一下就出了門。
奕軒打的到趙餘麗指定碰頭的那家店，走進去，心裏直嘀咕，也不知她從那個犄角旮旯裏找出這麽個咖啡廳。店麵不大，但裏麵居然別用洞天，全是各色霓虹燈打造的不透明玻璃包廂。奕軒看到進進出出的都是一對對情侶，感覺特別扭。這趙大小姐搞什麽鬼，要隱蔽也找個正兒八經的地兒。。。可人家指定在這，他不得不硬著頭皮上。
他不好意思地問前台服務員有沒有亮一點的包間，人家像看鄉巴佬一樣看了他一眼，就把他領到了一個粉色包間。他一看差點沒暈過去。
“服務員，能不能換個顏色？”
“你不是要亮嗎，這個顏色最亮。” 服務員瞥了他一眼。
“那。。。換個藍色的也行。”
服務員二話沒說就把他領到了一個藍色的包間口，奕軒看著這不倫不類的地方隻能苦笑著謝了服務員，跟她說他姓蕭，等會兒有人找他就領過來。
奕軒其實根本不知道該怎麽對趙餘麗說，他也不去多想了，臨場發揮吧。
趙餘麗還真守時，三點整準時出現在奕軒等著的藍光包間。一身和包間的顏色不謀而合的水藍色長袖西裝套裙，頭發高盤，露出天鵝般頎長的脖子，得體大方，精幹簡練。奕軒和她這次算真正意義上的初次會麵，做好了要跟惡女人鬥智鬥勇的心理準備的他，第一眼就大吃一驚，沒想到菲然阿楚嘴裏和趙餘韋一丘之貉的趙餘麗看上去一點不像心地險惡的小人。
想起按阿楚的稱呼，他和趙餘麗也該算是遠親。
“趙表妹，你好，我是阿楚的哥哥，蕭奕軒。對不起，冒昧來找你。” 為套近乎，奕軒不得不恭恭敬敬。
“好了，蕭先生，我們今天不玩遊戲，我知道你跟肖楚無親無故，跟趙家更沒任何關聯。” 趙餘麗幹脆利落。
奕軒被當頭一棒打懵了，果然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獨獨他這個當事人未知。想到這，心裏又莫名地怨恨起阿楚來。
“不過別擔心，我沒對任何人說，包括你的前女友郭悅。也隻有我哥那種鑽錢眼裏的，才會真以為你是肖楚的親哥。”
奕軒很想問她怎麽知道的，但這不是他今天來找她的目的，隻得忍氣吞聲，裝著唯有你知我知天下人都不知的樣子。
“趙小姐果然聰明過人。”
一看蕭奕軒居然承認了，趙餘麗差點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其實她也不確定，但一直以來都有懷疑，總覺得肖楚這半路殺出的哥哥不明不白，但那時她急於嫁入秦家，顧不得那麽多。這些年她這個大堂經理不是白當的，見多了形形色色的客人，基本一眼就能把人看個七分透。從郭悅的口中她多少對蕭奕軒有些了解，雖然這人智商可能比較高，但情商，絕對不是她的對手。她知道郭悅一直放不下他，為了他又追到了紐約，隻是不清楚為何郭悅紐約回來後，洗心革麵，安安心心和父母為她介紹的男人約會起來。
趙餘麗接到郭悅的電話很是吃驚，沒想到這個蕭奕軒要找她談話，覺得這機會千萬不能放過。她故意一上來就在氣勢上超過他，初探一把，沒想到謎底揭得全然不費工夫，這家夥馬上承認了不是肖楚親哥。趙餘麗得意之際語氣不由緩和了幾分。
“叫我餘麗吧。”
“好，餘麗，你也可以叫我奕軒。” 奕軒哪知自己已中計，看趙餘麗如此直率，心裏竟平添了幾分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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