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換空間（五十八）朋友出手
文/風起雲止
肖楚雖然早已釋然奕軒的不告而別，但他走後的日子，對她來說還是非常具有挑戰性。習慣是一種潛移默化的侵蝕，當你把這種侵蝕當作生活的一部分時，你已無可救藥。一旦失去，心裏的無所適從，便會泛濫成災。
肖楚現在就處於這種狀態。白天還好，她忙著布置辦公室，忙著設計，和菲然高律師一起午餐。晚上回到家，便感覺到一份難言的寂寞，一個人做飯也沒了熱情，大部分時間她就叫外賣，或者在外麵吃了回家。她自己都無法想象，當初一個人在前緣巷整整三年的孤單日子，是如何度過的。
沒有阿軒，她現在也許還在無欲無求地過著與世隔絕的日子，人有時還真不能“往上走”，她不由嘲笑自己。
好在奕軒經常給她發短信，每次收到他的來信，雖然她話不多，但心裏是滿滿的甜蜜和溫暖。就感覺自己養大的孩子，雖然遠離了家門，但還惦記著家。隨著奕軒的短信越來越少，她漸漸失落了起來，更擔心哪一天這個孩子就像斷了線的風箏，再也不見蹤影了。但她不敢太主動給奕軒發信，怕影響他和父母的相聚，尤其聽說奕軒要辭職回上海。
肖楚雖然內心渴望奕軒的陪伴，但心裏清楚，這不現實，他們之間不僅僅隔洋隔海。她不想毀了奕軒的前程，況且蕭爸蕭媽如果知道兒子為了一個奶媽的女兒而離開父母放棄美國的一切，一定會恨她入骨。她不能太自私也不能沒有良心，當初全靠蕭爸蕭媽，她才有了那段娘親在時穿得漂漂亮亮的快樂日子。而這次，她更要感謝奕軒的出現，把她從前緣巷帶了出來。當然她不知這是好是壞，但至少她覺得現在的自己很充實，她又有了追求生活和事業的勇氣。
也許這是最好的結局，他們就像偶然相遇的一對落難者，在彼此的陪伴下互相扶持著走一段。然後，各自回到屬於自己的世界。相望不相忘，相念不相守。
這天肖楚突然接到郭悅的電話，這才想起她還一直沒告訴她奕軒回美的事，而奕軒這家夥，看似也沒跟郭悅打過招呼，不由覺得對郭悅不起。
郭悅繞了好幾個彎，終於問及奕軒。肖楚理解她的心情，那次奕軒不辭而別，她也這麽繞彎問過她。於是滿含歉意地告訴郭悅，奕軒因為公司有事，臨時回美了，讓她轉告，她還正想給她電話呢。郭悅問肖楚要奕軒的電話號碼，肖楚猶豫了一下，還是給了她。心裏也有點不懂奕軒，都跟人偷偷約會去了，居然沒把自己的電話號碼給人家。
日子一天天過，快接近聖誕了。隨著現在海龜和外來人員的增多，上海的聖誕氣氛也愈加濃烈。來自奕軒那邊的信息寥寥無幾，肖楚想他一定很忙，也許已經回去上班了，紐約的生活工作節奏她沒經曆過但有聽說過，隻默默希望奕軒一切順利。
“肖楚，好消息！” 一天肖楚正準備收拾下班回家，高律師激動地衝進來。
“肖楚，趙餘韋那裏又鬆口了，現在要價兩百五十萬。”
肖楚一聽，也激動了起來，雖然兩百五十萬依然是不小的數目，但隻有他最初要價的1/4。
“肖楚，趙餘韋說這是他的底價了。說真的，我也去看過樓房，裏麵的裝修還確實都用了上等的材料和工費，他在上麵的花費絕不會低於一百萬。他這回是降到底了，說隻要我們給錢，他馬上搬離。”
肖楚點點頭，他們不可以逼他太過。當初樓房的狀況確實和現在不能比。趙餘韋的功勞她不能抹殺，沒有他，她自己絕對不會花時間精力金錢去整修爺爺奶奶留下的這棟樓。
隻是兩百五十萬，對她來說，一次性真的拿不出。
高律師知道肖楚的難處，直接問她：
“肖楚，你現在能拿出多少？”
肖楚早已對自己的財政有了初步的估算。拿出爺爺奶奶留給她的錢，加上自己的所有積蓄，還有蕭爸蕭媽這幾個月給她和奕軒寄的她本不打算動用的生活費，也隻能湊到一半不到。
“俊一，我，我隻能拿出一百二十萬。” 肖楚不好意思地說出口，臉漲紅了。
“肖楚，如果你不介意，我幫你墊剩下的，反正我現在也不需要用錢，等你有錢了再給我。” 高律師期待的眼光看著肖楚，怕自己貿然出手，被拒絕。
“俊一，不可以！你幫我這麽多忙，我已經感激不盡，怎麽還要你幫我墊錢。” 肖楚果然一口拒絕了他。
“肖楚，算我作為朋友借給你的好不好？反正錢放銀行也沒用，還貶值。以後你可以連本帶息還給我。”
“這不行。。。”
“這有什麽不行，我是律師，起草個借條，拿你這上千萬的房子做抵押不就行了？肖楚，你放心，當律師的做每一件事，都對自己所承受的風險和回報率一清二楚。” 高律師笑著說。
見肖楚還在猶豫，高律師急了。
“肖楚，好不容易我們等到趙餘韋讓步到這個價錢，我們再猶豫，夜長夢多，萬一他反悔了，我們這些天的努力不都白費了。”
肖楚這下不好意思再拒絕了，況且她確實也沒有其它渠道籌滿餘額。高律師說得有道理，目前拿回房子最重要。
“俊一，謝謝你這麽幫我。不過我們講好了，到時連本帶息一起還，你幫我起個借條。”
“肖楚，放心，律師就是幹這事的。”
高律師看肖楚答應拿他的錢，終於鬆了口氣。這個女孩，他第一眼看見就喜歡上了。隻是沒想到她看似溫柔，骨子裏卻非常剛毅。很多次他想幫她，但她總是跟他保持著一段距離。害得他隻能不近不遠地走在她身邊。現在她肯接受他的幫助，高律師心裏自然非常開心，不管以後怎樣，至少她願意把他當朋友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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