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待花開 - 41

41. 征途

我把所有可能用得上的書和字典都塞進了背包。裝滿後，背包被撐得像累加的磚塊一樣鼓鼓的，沉沉的。我想起小林女士那個如山一樣的背包，一位六十多歲的老太太都背得動，難道我就不行？我一咬牙，提起包背上肩。很重很沉！

“人要學會自強自愛，尤其是女孩。一個人在外求學要照顧好自己。”母親邊說邊緊了緊我的背包帶。

“嗯。”我明白母親一直都是這樣做的，不認輸的活著。

“去吧，好好讀書！”母親囑咐完，便轉過身，檢查其他已打好包的行李。

我看見母親用手摸著眼睛，她在難過！我的鼻頭開始發酸，也趕緊背過身去。

“走了，不然趕不上車了！”爸說，麻利的提起旅行箱就往外走。

就要上車那會兒，晨騎著他的自行車出現了。

自從看了他的留言，這個夏天我一直都在刻意回避著不去想。直到母親讓我出去借讀，我才鬆了口氣。靜悄悄的離開，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這個願望居然奇跡般的實現了！對晨我隻有愧疚。但現在他來了，逃不過去了！應該向晨交代些什麽。不管是什麽！這麽想著，我吸口氣迎上前去。

晨在我麵前刹住車，喘著氣，一頭的汗。

“我才聽我媽說你要走了！”晨急急地說。

我想起母親早上買回早餐時說過碰到晨的母親了。可母親的嘴巴一向嚴實，這次怎麽就說漏嘴了？

“嗯，這就要走了。”我故作平靜的說，心裏跳得厲害。

晨的粗氣還沒平複下來。

“晨，謝謝你！一直以來你都在我身邊。”我盡量微笑著說，聲音都在打顫。

晨望著我，慢慢的也靜下來。眼神變得堅定，“尋，我...”

”晨！你能考上重點班，你媽媽真的很高興，我從沒看見過她那樣高興過！我也替你高興！所以一定要好好讀書！我也會努力！”我打斷晨要說的話。

既要離開，又何必要開始，我固執的認為。

晨還想繼續說。

“我得趕車了，再見！”我迅速轉過身，淚水無法控製的流出了眼眶。

我告訴自己別哭，使勁的擒住淚。肩上的包很重，壓得我快透不過氣來。我猛吸口氣讓自己盡可能挺直腰板，然後迅速地連帶著背包一起鑽進了小車後坐門，如大廈傾倒一般直直的仰靠在車後座。車開動了，我把頭側向車窗，任眼淚流淌不去擦拭。

父親塞一方手帕在我手心，說：“留著用吧。”

我沒轉頭，任手帕涅在手裏。“爸，我會努力的。”我對著車窗說，更是對自己說。

“嗯，盡力就好。爸回來後一有空就去看你，也會寫信的。想要什麽，就來信說一聲。”爸輕聲地說。

我沒再說話。我到底想要什麽？像含和晶一樣有具體的做建築師和服裝設計師的目標？我還沒找到。但父親幾乎每年都從那個遙遠的國都，帶回一件又一件讓人大開眼界的物件，吸引著我對外麵世界的向往。也許就像母親說的飛得高飛得遠，去大千世界走走看看。不管怎樣，我的征途從這一刻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