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之若儀（207）福澤綿長
作者：獅子羔羊
農曆二月初三早晨近十點，位於南郊外南京殯儀館的婉儀廳裏，正瑛、正琅、帆帆及趙陳兩家眾親戚朋友、呂家故舊親朋、靜儀以前工作的秦淮鑄造廠的幾位老同事、小彩霞的幾位老街坊鄰居，一共近百人，齊聚休息室，等待追悼會的開始。窗外苦風淒雨，遠處延綿起伏的山巒在瀟瀟風雨中顯得朦朦朧朧。低沉的民樂在古刹式的建築群中幽幽回蕩。
在司儀的招呼下，在悲情的哀樂中，正瑛、正琅在女兒珂，媳婦穎的攙扶下緩緩步入禮堂。呂帆跟在兩位姑媽身後。她身著黑衣黑褲，一朵白蓮花配戴胸前。因為流淚過多，眼睛有些紅腫，帆帆不敢像往常一樣用隱形眼鏡，隻得戴上了一副備用的黑邊眼鏡。一個手機的耳機不起眼地塞在她的耳朵裏。為了能讓爸爸在美國親曆追悼會的情景，她一直和爸爸通著電話。
禮堂當中放著一個以正璿、子菁的名義送的花籃，挽聯上寫著：美德堪稱典範，遺訓長昭泣人，母親大人千古。落款寫著正璿、子菁率女帆、倩敬挽。
兩邊各一個花圈，分別是以正瑛夫婦、正琅夫婦送的。
主席台當中掛著老人家年前穿著大紅織綿緞絲棉襖的照片。兩旁掛著一幅黑色挽聯。上聯是：壽越八旬賢惠母儀今猶在；下聯是：含笑九泉恭儉風範永世傳；橫批是：豐碑永存福澤綿長。
禮堂的兩側牆壁上掛滿了各色綢緞挽帳，靠牆放置著各式花籃、花圈。
待大家都走進入座後，司儀宣布追悼會開始。然後他轉身帶領大家向老人家的遺像三鞠躬。
第一個上台致悼詞的是從北京趕來的耀宗，接著是幾位靜儀的生前好友。正瑛代表呂家發了言。
最後，帆帆走上前去，從口袋裏掏出一疊A4打印材料，向來賓大聲說：“大家好！我是呂帆。我爸爸在美國因為身體狀況不能回來奔喪，不能親自參加奶奶的葬禮。我代表我爸爸向在這裏與我們一起紀念、追悼我奶奶的各位來賓，各位爺爺奶奶、叔叔阿姨致以最誠摯的感謝！”
說完，她離開講台，向會眾鞠躬致意。然後，她打開手中的A4打印材料，對來賓說：“我爸爸他人沒能到場，但是他一直在電話裏收聽著我們這裏的實況。這是他連夜為奶奶寫的悼念文章。我為爸爸代為朗讀。”
說完，帆帆就聲情並茂地讀起正璿寫的文章……
媽媽非常堅強，真的忍難忍之忍，舉難舉之舉。為我們姐弟三人撐起了一方天地！不求人，不攀富。對外堅強如鋼對內溫柔如裘。能屈能伸，律己寬人。
……
媽媽不但用她的雙手把我們帶大，媽媽還用她的行動告訴我們怎樣做一個有骨氣的人，做一個恭儉良善的人，怎樣剛毅不拔，心存希望，怎樣相信世界的美好，人心的善良。
……
媽媽照顧我的生活，教會我怎樣待人，怎樣律己。更重要的是她用她的言行演繹了她的理念。
……
媽媽，妳是我所見過的最賢惠的女人，最有智慧的女人，最能幹的女人，最好的媳婦，最好的妻子，最好的媽媽，最好的婆母。妳給了我們妳所有能給不能給的一切。妳用妳的一生讓我們看到了怎樣作一個善良的人，有智慧的人。 媽媽，我最大的願望就是妳能過得更好一些。心裏最向往的事情就是能再坐在妳的身邊，拉著你的手，聆聽妳的教誨。媽媽，願您在天之靈得到平安，願您的美德在子女中發揚光大！願我們配得做您的兒女！媽媽，我愛妳！
讀完，帆帆泣不成聲。她低頭用手絹擦了擦眼淚，再次向來賓深深地鞠躬後，掩麵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太平洋彼岸的美國，深夜時分。明尼阿波利斯郊外的一座獨棟別墅大廳的窗戶裏依然散發出柔和的燈光。子菁和文倩在樓上臥室已經睡下。大廳裏，正璿麵對媽媽的遺像，耳朵裏插著耳機，電話機上顯示的通話時間已經超過兩個小時了。他一直在遠程參加媽媽的追悼會。
當聽到女兒帆帆讀他寫的題為《我的媽媽》的文章時，他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嘩嘩地流淌。
媽媽，妳兒子心裏最向往的事情就是能再坐在妳的身邊，拉著妳的手，聆聽妳的教誨。媽媽，願您在天之靈得到平安，願您的美德在您的子女中發揚光大！願我配得做您的的兒字！媽媽，我愛您！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