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換空間（四十八）圈外人
文/風起雲止
肖楚和菲然跟高律師約好在新天地一家酒吧碰頭慶祝，奕軒走在兩個興奮不已的女孩身後，心情跟著愉快起來。很久沒看到阿楚這麽開心了，他知道前一陣她一直處於高度緊張中，怕自己中斷了的設計不被行業接受。雖然肖楚還沒告訴他細節，但他知道她肯定首戰告捷。
出乎兩位女孩的意料，高律師帶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 秦岩！看到他的瞬間，肖楚和菲然同時暗吃一驚，這可是肖楚和秦岩正式分手後三人第一次碰麵。
“肖楚，菲然，我把哥們帶來了，今晚我們幾個好好慶祝一番！我還想跟秦兄弟建議，幹脆把他辦公室也搬進我們的創業樓，這樣大家都在一起，好照應。”
高律師顯然沒有注意到肖楚和菲然細微的神情變化。當然也就一瞬，肖楚就恢複了常態。高律師請秦岩來完全在情理之中，事實上應該由她主動請秦岩，要不是他的引薦，她也不會遇上高律師。
“秦岩，你來得太好了，我還正要謝謝你推薦的這位高大律師，幫了我們好多忙。俊一，還是你想得周到。” 肖楚坦然地看著秦岩，說完又感激地對高律師點了點頭。
秦岩聽到肖楚那聲“俊一”，有點恍惚，愣了一下，菲然及時搶過話頭。
“秦岩，對不起，我和肖楚居然忘了你這個大恩人！”
其實菲然也想到要請秦岩，但擔心肖楚和秦岩分手後還未見過麵，怕兩人尷尬。高律師出麵把秦岩請來，她心裏自然高興。她知道總有一天他們三人會重新在一起，而這樣的會麵發生在大家都比較亢奮的夜晚，最好不過。
秦岩放下心裏那點不適，笑著跟肖楚和菲然打招呼，看到肖楚身後那位天上掉下來的“哥哥”，熱情地伸出手。奕軒也早已認出這位就是上回挨了他一拳的那個男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握住了伸過來的那一隻手。
一行人放下各自心裏的那些小糾結，開開心心落座。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奕軒恰好坐在肖楚和菲然中間。五人的圓桌，右手邊是阿楚和高律師，左手邊是菲然和秦岩。
菲然和肖楚一起說了她們簽下創業樓一年租約的好消息，肖楚也告訴了大家她的設計圖案被客戶采納，隻需稍作修改，另外已有幾個新合同進來。菲然知道這對肖楚意味著什麽，這些年她在前緣巷幾乎與世隔絕，現在終於走了出來，重新殺回職場。
菲然和肖楚相視而笑，肖楚又一次感謝了大家對她的幫助，最後看著身旁的奕軒，眼裏閃著淚花。
“阿軒，謝謝你，讓我從前緣巷走了出來。”
奕軒不知這該從何說起。他一直覺得阿楚才是他的救命恩人。沒有她，他走不出前緣河，更走不出前緣巷。他傻傻地看著阿楚，糊裏糊塗地點了點頭，反正是兄妹，誰謝誰還不是一個樣。
大家於是放開了話題，舊朋好友再見，隻恨時間不夠。除了奕軒，他們四個從日本聊到上海，酒吧裏人聲鼎沸，大家的興致也高漲到極點。雖然高俊一沒和他們三人在日本一起留學，但他和秦岩在上海這些年是知交，所以共同話題很多。
奕軒顯然對阿楚在日本的那一段經曆很感興趣，豎著耳朵努力聽著他們的交談。心裏難免再次生疑，他這個當哥哥的居然對自家妹妹在日本的留學經曆一無所知。自己的記憶在慢慢恢複，但有關阿楚的事，腦海裏依然一片空白。
聽著阿楚和他們的高談闊論，插不上話的奕軒突然覺得自己是個圈外人。右邊阿楚和高律師一對，左邊菲然和秦岩一對，被夾在中間的他，顯然是個oddball。 一種孤獨感沒來由地襲來，奕軒有些茫然，印象中自己在阿楚身邊時還未曾有過這種“外人”的感覺。
他想站起來去外麵透透氣，肖楚注意到他的不自在，轉身關切地問：
“阿軒，你沒事吧。是不是累了？”
“我。。。我想上個洗手間。” 奕軒結結巴巴地掩蓋著。
肖楚想站起來陪他過去，奕軒指了指靠近門口的洗手間標記，示意自己可以找到。肖楚不好意思地笑了，潛意識裏奕軒還是那個時時需要她照顧的失憶大男孩。雖然她明白隨著記憶的恢複，奕軒已越來越獨立，但她還是無法把他當作一個獨立的“正常”男人對待。看著奕軒挺拔的背影，肖楚有種說不出的失落。
奕軒在肖楚的注目下往洗手間走去，離開了那個oddball的位置，心裏輕鬆了些。裝模作樣在洗手間轉了一圈後，就悄悄溜出了酒吧。
門外比門內稍稍安靜些。這一片是酒吧天地，恰逢周五，人聲樂聲格外嘈雜。一陣涼風襲來，奕軒緊了緊衣口。不由想起紐約的夜晚，有點今夕不知何年的感覺。
“蕭奕軒，是你？！”
突然一聲大叫，奕軒心頭一顫，立即聽出是誰的聲音，心裏沒來由地激動了起來。果真又是想到誰，誰就來了。
“悅，你也來這裏吃飯？”
奕軒轉身，果然是郭悅一張驚喜的臉。
“我和幾個朋友來吃飯，奕軒，沒想到會在這裏碰上你。”
郭悅自從知道阿楚和奕軒是兄妹關係後，一直在尋找機會和奕軒聯係。這個偶遇，讓她狂喜，尤其看到奕軒也很高興的樣子，天意不可違。
“奕軒，對不起，上次誤會你了。你是跟朋友一起來的嗎，要不要一起吃飯？” 郭悅雖然知道奕軒一個人出現在這裏的可能性不大，但還是試著邀請了一下，期待的眼睛看著他。
“悅，不怪你，以前是我不好。阿楚和她朋友在裏麵吃飯，我出來透透氣。” 奕軒看著郭悅，不好意思地說。
郭悅聽到奕軒這聲“不怪你”，心裏一熱，以前和他在一起的情景又浮上心來。自己負氣讓他走後再也沒遇上這麽好的男人，知道他是阿楚的哥哥後，她確實有心跟他重歸於好。現在奕軒主動道歉，她的眼淚不自覺地湧了上來。
“奕軒，不是你，都是我不好。”
說著頭不自覺地靠在了奕軒肩上。
奕軒雖然記起自己讓悅等他的那些事，但一下子被人投送懷抱，還是有點不適應，可又不敢推掉懷裏的人，怕傷人心。正在左右為難，聽到了阿楚天籟般救援的聲音。
“阿軒，你怎麽不說一聲就出來了，嚇死我了 ，以為你走。。。”
肖楚話音未落，突然看見背對著門的奕軒懷裏有個女人，一時不知啥情況，滑到舌尖的“丟”字硬是被揪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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