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之若儀(204)歲月靜好
作者:獅子羔羊
正璿夫妻帶著幼女倩倩取道香港去台北拜見子菁的父母和家人。
帆帆留在南京待在二姑家,天天陪伴著奶奶。
一有空,帆帆就幫忙照顧年事已高的奶奶,她為奶奶梳頭,為奶奶剪指甲,為奶奶洗澡擦背。
她一邊做著這些事,一邊纏著奶奶講以前的事情。祖孫二人有講不完的話,就連晚上睡覺帆帆都舍不得離開。她像小時候那樣,擠在奶奶的腳頭睡覺,早晨一睜眼就爬到奶奶這邊,纏著奶奶講以前的事。
靜儀看著自己親手帶大的小姑娘已經長成一位亭亭玉立的大學生,但是在她麵前還是像小時候一樣地和她親密無間,心裏尤其高興。
她興致勃勃地講正璿小時候的故事,講帆帆小時侯的故事。講到帆帆在中國上一年級時算術考得不好,媽媽生氣讓她罰跪,靜儀舍不得又不敢做擋停,隻有在美麗進房後,她才偷偷地把孫女拉起來,帶進自己的臥室裏,教她做算術題的事,帆帆激動地說:“奶奶,奶奶,多虧了你那時幫我。媽媽隻管成績,考得不好就罵我。要不是妳教我,還有後來到美國後爸爸幫我,我恐怕SAT數學考不到這樣的成績,可能都上不了大學呢!”
“唉,還是妳自己爭氣,肯吃苦,和妳爸爸一樣,有股鑽勁!和妳爸爸一樣,強脾氣,不低頭,多吃多少苦.......”靜儀歎了口氣說。
轉眼之間,一個星期的時間像海灘上的沙子一樣,在指縫中悄悄流逝,帆帆就要取道上海回美國上學了。
不忍直視分別的傷感,靜儀堅持不送孫女下樓。在帆帆背著雙肩包向奶奶道別時,靜靜從抽屜裏拿出一封信交給帆帆,說:“這是給你爸爸的,妳回去後交給爸爸。告訴他:我在二姑媽這裏,什麽都好,讓他不要掛念。特別要注意照顧好身體。妳也是的,到了大學,一人在外,一切小心行事,經常打電話回去,別讓爸爸擔心。“
這些話,在這十幾天裏,帆帆不知道已經聽了多少遍,但是她還是認真聆聽,恭恭敬敬地向奶奶點頭應允。最後,她向前一步,摟著奶奶的雙肩,忍不住地流下了眼淚。淚水順著麵頰落到靜儀的衣肩上。
“奶奶,妳要好好照顧自己噢。等我下次回來看妳!”說完,她一放開靜儀,一個急轉身向門外走去,她生怕奶奶看到洎流滿麵的她。
靜儀顫顫巍巍地站起來,走到樓梯口,目送著帆帆,直到聽到大鐵門開關的聲音。然後她回到房裏,走到窗前,向窗外看去。林蔭樹下,身穿藕紅色短袖T恤,下身穿著緊身牛仔褲的帆帆跨進出租車。正瑛、正琅兩位姑媽目送著小汽車開出小區才轉身上樓。
兩姊妹回到家裏,看到靜儀把臉一背,舉手在臉上抹了一下。
正璿一家驚天動地地來了,兩個星期後又先後離去。南京的呂家人經過了兩個星期的團聚,兩個星期的歡喜後,又慢慢地恢複正常的生活狀態。
大多數時間他們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家裏隻有靜儀一個人。她一人在家坐在床沿,聽著空調輕輕的運轉聲,摸著床上的新床單,新夏被,靜儀心滿意足地想:我老來還真蠻滿意呢,兩個女兒就近出人力,小兒子在美國掙的錢多一點,出財力。我就坐著享清福吧。
從那以後,正璿他們基本上每年夏天都向亞洲飛,一年來南京,一年去台北。他們帶著滿滿的思念而來,帶著足足的歡笑聲笑語而去。年複一年,幸福而忙碌地奔波著。但是,帆帆由於學習緊張,大都沒有隨正璿回國。她連夏天暑假都在學校上課。四年的本科課程,她三年就畢業了。畢業後又在加州大學考上了碩士研究生班。
在正琅、正瑛的精心照顧下,靜儀安享晚年,歲月靜好。
轉眼到了兩千零九年春。按照計劃,帆帆預計在夏天畢業,她計劃畢業典禮後帶著碩士帽回去看奶奶。祖孫二人和太平洋兩岸的呂家所有人都熱切地盼望著夏日的團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