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待花開 - 20

20. 文藝演出

學校的文藝表演定下了時間，我們班的節目也有了著落。原本一個班出一個節目，佳的朗誦自從在區裏拿了獎，便成為大大小小的演出活動中的保留項目，更是班主任的一塊金字招牌。

我總覺得一個人站在舞台上，受大眾的矚目是需要莫大的勇氣的。佳小小的個頭，站在空曠的舞台上，更是不起眼。但隻要她一出聲，那舞台便會被她牢牢占據，那樣獨特的有穿透力的嗓音，總讓我陷入遐想與悵惘。

班裏的其他人似乎很樂意讓佳一個人去擁有那個舞台，這樣就可以輕鬆地度過文藝演出的日子，卻沒想到班主任不準備放過我們。我和幾個個頭差不多的女生被班主任選去跳舞。

我不會跳，更不想跳。可班主任說由學過舞蹈的茜主跳，我們隻是伴舞，不會很難。我想去朗誦，可真要站在舞台上麵對那麽多人時，卻又膽怯了，也許混在同學堆裏會容易些。最近同學們在傳班主任辦離婚的消息，都說她眼角上的紫色瘀痕是她丈夫打的，於是我更不敢開口了，隻好磕磕碰碰的跟著大家排練。

我們要表演的現代舞，班主任建議是勁歌勁舞的那種，要求大家備好牛仔褲和短夾克作為演出服，每人還會配上一頂歪戴的貝蕾帽。

同學中有竊喜的，似乎可以名正言順的穿上這樣時髦的款式了，也有猶豫不覺邁不開步子的。總之茜在舞台中央帥氣的連續劈著八叉，伴舞的我們搭著肩卻連一致的踢腿都得練上半天，還得班主任打著拍子陪練。

終於像那麽回事了，班主任雖不滿意，但也隻能很中肯的希望伴舞的女生們再放開些，不要畏手畏腳，要去毫無保留的展現。展現什麽？美嗎？茜的舞姿輕盈曼妙，柔中帶剛，是美的！可伴舞的我們除了不自信帶來的局促不安，就隻剩哪怕是一點點的譏笑都能打亂舞步的脆弱。

正式演出前一周的排演，各個班都把準備好的節目帶來預演。晶所在的一班出的節目是古典舞蹈，男生們戲稱“仙女舞”，參演的女生們都穿上了附有長長拋袖的白色古典長裙。跳華爾茲的女老師們換上了有層層疊疊的淡綠裙擺的西洋舞裙。男老師們也都是一致的白襯衣黑西褲黑皮鞋，完全沒有了平日的老氣橫秋的學究氣，個個神采奕奕。三班的我們也都按班主任的要求穿上了牛仔套裝，歪戴上貝雷帽……

 這樣的熱鬧自然少不了明那一幫子。明和他的死黨們趴在台前勾著身子起哄，伸長手臂試圖拍打每條經過的腿，女生們都紛紛往後退。茜連續劈著八叉翻過，明他們的叫囂一陣猛過一陣。

我忙亂的跟著其他伴舞的女生走完了預演流程，匆匆的下了舞台，對自己生硬的姿勢和男生們的噓聲依舊耿耿於懷。接下來有高年級男生的霹靂舞，在水泥地麵的舞台上，身體如波浪翻滾，上上下下的波動，既讓人叫好又讓人擔心會不會痛，那一招一式跳得才真叫勁歌勁舞！

然後是一班女生們碎步走過台前時依次甩出了長長的拋袖，正好掠過趴在舞台邊上起哄的男生們的頭頂，又是一陣嗚嗚哇哇的怪叫，屬明聲音最大。我厭煩的瞅一眼，看到晨正被一條白色的拋袖纏繞著，窘迫的脫不開身。我皺皺眉，心煩氣躁的踱回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