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待花開 - 19

19. 落單了

原本習慣了放學後與薇一路回家,但暑假過去後,能約到薇的機會卻少了。我隱約覺得與假期裏去水廠遊泳池時遇到的外校男生有關。薇沒說,我也沒問。

沒有薇相伴的放學路會有些孤單,但也能暫時從小兒女情腸中抬頭看看四周的人和事。白發蒼蒼的數學劉老師走路都帶著安心踏實的微笑;年輕不安於現狀的曆史袁老師騎著自行車匆匆的來匆匆的去;校長夫人英文朱老師昂首挺胸走一路,學生們避一路......

學生們三五成群的緩緩步出校園,放學後的短暫輕鬆都在這些漫步回家的時刻裏。我夾在其中,在心裏默背那首《海燕之歌》。前麵的兩個男生的身影在晃動,其中一個側顏微笑的樣子那樣的輪廓分明,燦爛奪目。生的好就是賞心悅目,總讓人忍不住多看兩眼。沒有薇在身邊,我居然肆無忌憚的盯著那男生看了又看。對 美的風景就這樣欣賞著挺好!

突然有人一陣風似的跑過去,我沒理會,繼續享受眼前的美好。校門口兩個女生開始拉扯,走近了看,是豔和芬。

“不要臉!搶我的人!”豔不依不饒,使勁搖晃著芬的胳膊。

“我沒有!真的沒有!”芬漲紅了臉,奮力擺脫豔的糾纏。

“還說沒有,騷貨!”豔怒目而視,“啪!”一巴掌打在了芬的臉上。

周圍看熱鬧的人都驚呆了。芬委屈的直掉眼淚。

“就會裝可憐!我不吃這套!你給我小心著點兒!”豔蠻橫的叫囂著,以勝利者的姿態昂首離去。

豔的雙胞胎姐姐惠一聲不吭的跟在她身後。

這兩人就是冤家!從小學開始就在爭同一樣東西,鼓樂隊的指揮,文體課代表,甚至接力賽誰跑第一棒...... 豔與芬的紛爭就沒斷過。因為與她們一直不同班,她倆整出的事情我一直都隻當新聞聽聽罷了。即使豔一大家子人搬到我家隔壁,我也盡可能少與她接觸。豔的好勝霸道實在讓人不願意靠近。真說有什麽朋友,便是一直溫順相伴的孿生姐姐惠。我一直好奇惠是如何能長久的如影隨形。

“這丫頭真的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含突然在我身邊發話了。

我一驚回頭看她一眼,苦笑一聲,沒說話。

“被校內的混混一搭訕,就昏了頭,還當自己遇到了真愛。蠢貨!”含嘲笑到。

“她們一大家子人,就惠讓人舒心。可惜也是最受氣的一個。”含憐惜的說。

想起這隔壁的四姐妹:大姐在腦後梳著過腰的麻花辮,每天早起去食堂給一家人買早餐,辦事麻利為人勤快,就是眼睛長在頭頂上,嘴永遠不饒人;二姐斯斯文文,走路說話都糯糯的,好寫文章,獲得過市裏的獎項,自從得了本大字典作為獎品,便天天抱著上下學;老三和老四是雙胞胎惠和豔,說是雙胞胎,可兩人的樣貌完全不像,性情更是兩個極端。老三惠樸實和藹沉穩親切,老四豔好勝霸道刁蠻任性;她們的父母都在法律係工作,但父親不善言辭,安靜的仿佛不存在;母親則能言善辯,分外的強勢,對豔很是寵溺,逢人便說豔最像自己。的確,爭強好勝,好出風頭這一麵還真是像!

“今天怎麽一個人?”含問。

“嗯?喔,薇有事。”我答。

“有事?”含似乎立刻明白了似的,很不屑的一笑,接著說:“哼!她現在是很忙!”

我默不作聲。

“抱歉!我也有事。”含望向校門外馬路對麵。

我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兩個大個子男生各自倚在自行車邊。

“以後介紹你們認識。先走了!”含說完,穿過馬路,坐上了一個男生的後座。

那個後座,含坐上去的那個自行車後座,讓我覺得很無奈。那次若是讓她坐在我的自行車後座,也許那場車禍就不會發生,也許含現在已學會了自己騎車,也許…… 而至今沒能說出口的道歉一直都堵在我的胸口。
 

請您先登陸,再發跟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