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待花開 - 14

14. 養貓

薇家的貓又下了一窩小貓崽。每次我都隻是看看摸摸。那些弱小的可愛的個體擠成一小堆，在彼此身上爬過來爬過去，時不時瞪著眼睛看看這個陌生的世界，彼此依偎著不肯分離。小貓崽一隻隻被送人，剩下的隻能和貓媽媽相依為命，直到最後剩下貓媽媽形影單調。我總會想貓媽媽會不會難過，會不會去找她的孩子們。

這次送的快，隻剩下二隻小貓崽了。它們在照射進天井裏的一片暖暖的陽光地上，互相拍打，追逐，嬉戲著，感覺時間都靜止了。糟糕的功課，質疑的眼神…… 總之，一切的煩心事都似乎不存在了。薇見我看的專注，便說：“養一隻試試吧？不行再送回來好了。” 我心動了，賭氣似的第一次沒先問過母親，便帶回家一個小生命。

出乎意料的是這個弱小的家夥的到來，並未給一家人帶來恐慌。每個人都很驚喜並小心翼翼的接納它。母親找來小碗小碟給小貓盛飯盛水，哥用廢舊的臉盆裝上沙給小貓當便盆，一向昂首闊步的父親都時不時低頭左看右看，生怕踩到小貓。我能感覺到家人最大的誠意，隻是小貓似乎並不領情，始終精神不振，縮在它的小窩裏，怯怯的看著我們這些陌生人。

“日子過得真無趣！是吧？你也這樣想，所以才躲著不肯出來。”我看著小貓說。小貓崽不理我，依舊怏怏的伏在紙盒的角落裏。

“縮頭縮腦怎麽可能找到生活的樂趣！”母親忽然在身後大聲的說。

我嚇了一跳，沒動也沒做聲。

“讓自己動起來，身體動，腦袋更要動！生活的樂趣是要靠自己爭取的，隻會唉聲歎氣的人什麽都找不到！”母親快言快語道。

我依舊沒動，琢磨著母親剛說過的話。

“別蹲著了！起來！一起整理一下衣物。李阿姨工作的移民局在組織募捐，我們清洗些不用的衣衫給送過去。”母親不由分說的命令到。

“喔！”我一骨碌站起身，跟母親進了臥房。

我突然喜歡這一刻的母親了。盡管她剛才說的話我不是很明白，但比起平日裏的“學習，學習，再學習；讀書，讀書，再讀書……” 一類念經似的嘮叨，要醒目的多。我要把它記在心裏，好好的體會。

“唉，早知道就把眼睛保護好，也許還有機會考飛行員。”一天放學回家看見哥蹲在地上撫摸著小貓說。

啊！這一兩個星期學校的廣場上有招飛行員的辦事處，男生們都興奮不已，下了課成群結隊的圍觀看熱鬧。哥也去試了？我琢磨著，平日裏哥就愛看航空航天雜誌，還一幅接一幅的畫那些複雜的飛機圖樣。可哥何止視力不好，其實身體也虛，小時候進醫院打吊針也是常有的事。聽說飛行員測試要360度旋轉好幾圈呢！哥受得了嗎？看哥很失望的模樣，我雖替他惋惜，但也安心這樣的結果，都不用對母親多費口舌提及此事。總之母親是肯定不會同意的。

“這貓還有家人嗎？”哥問。

“嗯，薇家的大貓是它的媽媽。”我邊答邊蹲下身來。

“它的狀態一直不好，悶悶不樂的，以前也這樣嗎？”哥繼續問。

“沒有啊！在薇家它有媽媽，還有個兄妹作伴，很開心的。”我說。

“那還是送回去吧，這樣怪可憐的。”哥憐憫的說。

我看看哥，又看看小貓，有些舍不得，但還是點頭答應了。

回到薇家的小貓漸漸的恢複了原狀，又開始與它的兄妹糾纏打鬧一起玩耍了。

“哥，它現在沒事了。”我如實通報。

“嗯，那就好。”哥答。

“今天起，我每天都去爬趟山！”哥突然下了決心地說，然後換上球鞋出門了。

喔！也許360度旋轉讓他意識到鍛煉身體的重要性了！我猜測著，開心的笑出了聲。嗯，哥在行動，是不是也在找尋他的樂趣？那我該如何行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