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待花開 - 8

8. 洗澡

冬日裏我們有一件愛做的事情--去澡堂洗澡。

澡堂裏的氣味其實不好聞，渾濁潮濕，燈光也灰黃暗淡，霧氣彌漫。小時候和母親一起去時還因別人誤鎖了我們的衣櫃被凍的夠嗆。但大家一邀約卻從不拒絕。

我們都不習慣裸露，但澡堂裏昏暗的霧氣讓我們的膽子大了些。我們邊脫衣服邊偷瞄彼此，確定大家在公平的做著同一件事。含嫩白厚實，潤紅的乳頭在鼓起了饅頭大小的乳房上嬌嫩挺立著；晶纖瘦小巧，平日裏翻叉劈腿練就出的二頭肌在霧氣的暗光裏顯得結實光亮。我低頭撇了一眼自己依舊平坦的胸和暗褐的乳頭，忙用毛巾掩住前胸。

我們進入霧氣的源頭，嘩嘩的水聲，熱氣和淋浴隔間裏隱隱現現的裸體，讓人有些畏懼。我們仨緊貼著彼此摸索著走過一個又一個回廊，尋找著較空的淋浴頭。每個浴頭下都擠著兩，三個人，有的正衝洗著，有的在往頭上身上抹著肥皂，有的用毛巾搓著身子...... 她們為各自的浴頭形成了層層堡壘，外來人不易突破。

走在浴頭間的過道上，被潮濕的霧氣籠罩著，涼且膩味著很不舒服。我們兵分三路，各自守住一個浴頭等待機會。

“這邊這邊！快來！”不知是含還是晶的叫喊聲穿透這霧氣，水和牆壁，讓我有了著落感。於是三人迅速聚攏，將那還未洗完的外人孤立到不得不迅速離開，這下這淋浴頭成了我們的天地。

在我和晶還在使用肥皂的時候，含已用上了洗發露。晶說那是含的姑給買的。我喜歡那些包裝的亮麗顯眼的瓶瓶罐罐，可知道母親不會感冒這些光鮮的東西，便從不提起。而含總是大方的讓我們共享，晶從不拒絕，我試了一次便用回自己帶的肥皂。但洗發露的嫩紅色澤與誘人的香氣讓我記憶深刻。晶說洗發露洗出的頭發就是不一樣，那樣柔順光滑，頭發不起膩，也不打結。她一定會有自己的洗發露。我不做期待。

母親總說我磨蹭，完全跟不上父親的步伐。洗澡也一樣。我甚至絕望於自己的緩慢與遲鈍。但自從與晶和含結伴去澡堂，我意識到那樣的快毫無來由，原來洗澡可以如此的輕鬆，而不是個任務。

含洗澡是件精細活。淋濕了頭發後，是要用梳子把濕發梳順的，再抹上洗發露；抹洗發露也得是局部局部抹上，慢慢的搓揉起泡，由發根到發梢的；而且第一次抹了，衝洗幹淨後，還要重複再來一次的。含的動作嫻熟自信，理所當然。一向如打仗般快速洗畢的我開始刻意放緩自己的速度，去適應這種全新的洗澡方式。

由洗發露起的泡沫白而潤滑，且越揉越多。我們用它在腦袋上做出各式造型，吹著，拍著...... 好不熱鬧。一不小心進到眼睛裏，痛的睜不開眼，忙去浴頭下衝洗幹淨，連帶著頭頂的泡泡雲也衝淡了去，便有兩三隻手托了白白胖胖的雲朵過來重又放在這腦袋頂上。

終於衝洗幹淨了頭發，接下來的洗身體才是真正的大工程。含洗身體不止是往身上塗抹肥皂那麽簡單，她會把毛巾疊成豆腐塊，然後從脖頸開始一寸一寸的用力搓，直到白嫩的肌膚變成粉紅色，並泛起搓成條裝的小疙漬。我如法炮製，沒費力氣，便疙漬四起。

晶驚呼：“你有多久沒洗澡！” 並用她的毛巾不管不顧的在我身上搓起來。

我有些無奈，隻是笑，也不去提及過去的速戰速決的洗澡經曆，由著晶在我身上折騰。一會兒，含也加入進來。我們三兒自覺的站成圈，搓著彼此的背，也會乘其不備，在對方腰間脖頸處撓癢癢。

”尋的鎖骨好看！”晶又發聲了。

我不明白鎖骨有什麽好看的。低下頭看自己的鎖骨，卻看不見，下意識的去摸，除了突出的骨感也摸不出個所以然來。

含湊過來看，說：“嗯，是好看。我太胖，都看不見。”

我越發的好奇，有些急切的想找麵鏡子照照看。

“可你有這個......”，晶壞笑著伸手去摸含的乳房。

“呀，別碰！”含驚慌又羞澀的後退躲避著。

晶不依不饒，兩人抱作一團瘋鬧起來，直到險些撞上人，這才你推我擠的回到浴頭下。

晶結實的臂膀在昏暗的燈光下，閃著健康亮澤的光，吸引著我的注意力。我的鎖骨是不是也有著相似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