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之若儀(194)我是渣男
作者:獅子羔羊
聽到這裏,正琅大概知道這事是沒有什麽逆轉的可能了,但是覺得非常吃驚。這麽多年來,從未聽過正璿講小麗的不是。有時候姐弟之間聊起來,大姐正瑛會說些不輕不重的話,正璿總是維護小麗的形象,還說:妳們對她好就是對我好,妳們編排她就是編排我。看著他護小麗的樣子,我們都嫉妒。可現在怎麽變成這樣了呢?
她忍不住地說:“你講的這些事都難以置信但又無法不信。你以前從來沒說過呀。”
正璿歎了口氣,說:“一個大男人,像怨婦一樣地到處說老婆的不是,有意思嗎?再說,她也是我自己找來的,當時大姐反對我還不聽,隻能打掉牙往肚裏咽,盡量向好的方向努力囉……不到忍無可忍非要離婚不可的程度,說什麽呀?”
講到這裏,正璿停了片刻,換了一個語氣繼續說:
“半年前我與一位以前在戴維斯讀書的學長偶遇。我們聊了很久,她也講了她的故事。是她讓我看到生活還會是另一種境界。
我三十多奔四十的人了,差不多人生還有一半的年華。以前我為別人活。努力做個好兒子,好女婿,好君子,好丈夫,好父親。在別人的眼裏,我也做到了。可是,為了這些好名聲,我不停地委屈自己,做自己認為應該做的事。可是在小麗那裏,我的善良得不到回應。她的每一個舉動都出乎我的預料。從現在起,我要過另一種生活,我要為自己而活!說我是渣男,拈花惹草,我就是渣男,拈花惹草。說我是陳世美拋棄發妻另尋新歡,我就是當今陳世美。我的生活我做主。他們誰指責我,讓他把美麗娶回家過十幾年試試!這個好名聲我不要了。”
正琅想了半天說:“你這事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有結果的事,先別急。讓我和大姐商量一下,再和媽媽講。相信她們吃驚的程度遠超過我。主要是你以前裝得太像了。現在你那兒也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就是有一條,要善待帆帆。你們大人怎麽鬧別傷害到小孩。”
正璿強調說:“為了帆帆我也要離!妳知道嗎,有次帆帆數學考了個B,她讓小孩在門外罰跪。還是鄰居威脅說要投訴警察,她才罷休。”
“好了,好了。睡覺去吧。”正琅安撫弟弟後放下了電話,走進小臥室。她看到媽媽眼巴巴地看著她,隻好打岔說:“妳餓了吧,我去弄飯。”說完逃跑似地走進廚房。
傍晚,夕陽照進靜儀的臥室,靜儀躺在床上。自從正璿打電話回來,靜儀就沒吃飯,說沒味口。
姐妹倆坐在床沿,正琅一五一十地敘述她和正璿的通話內容。靜儀閉著眼睛靜靜地聽著。
待正琅講完後,正瑛對妹妹說說:“妳相信他的話,在外麵沒有第三者?我們呂家幾代,遠近親疏幾百人,從未有過離婚的事。他這一鬧離婚,帆帆一定遭殃。跟他講,我們不支持他亂搞,隻認小麗為呂家的媳婦!”
待正瑛義正辭嚴地說完後,靜儀慢慢地睜開眼睛,看著天花板緩緩地說:“唉……他外麵有沒有人重要嗎?自從他們結婚後,我和他們一起生活了五六年。當時總想著要幫他一把,現在看起來可能反倒是害了他。正璿是孝子,為了顧及我的感受,他對小麗委屈求全,百般示好。可換來的卻是小麗變本加厲地跋扈。他講的這些我相信。以前在崗子村時,她就是這樣的。她身子重(方言:懶墮的一種隱晦的說法),下班回來後什麽事都不做,還挑三揀四的,說我這個做的不好、那個做的不對。為了不給正璿壓力,我一個人吃在肚子裏麵,從不和正璿埋怨,盡量按照她說法做。她畢竟不是書香門第家的小孩,不那麽通情達理,有時連麵子都不顧,刻薄得讓人不堪。讓他們出國就是要放飛他們獨立,不要讓我摻乎到他們中間。
現在他們在美國,她的這些做法就全部表現在正璿麵前。以前她不做的事情我幫忙做了,現在她不做飯,正璿回來就沒吃的,帆帆的事情也沒人料理。正璿一人在外打拚,回到家裏還要事無巨細親力親為。我們正璿可憐哎……”
正琅插嘴問道:“那妳的意思是我們支持他離婚……?”
靜儀看著二女兒說:“支持不支持有什麽不同呢?我看他就沒打算我們支持,也沒打算聽我們的意見。她堂姐是小麗找來當說客的,不然的話我們也不知道。從我的角度來說,隻要正璿、帆帆過得好就好。這事我不摻乎,免得他投鼠忌器。”
講到這裏,靜儀把視線轉向大女兒正瑛,繼續說:“她堂姐再打電話來問,妳就說他們遠在他鄉,我們又不了解情況。相信他們都是知書達理的人,由他們自己處理之間的事,我媽媽也上了歲數,不想再為他們煩神了。就這樣推脫掉。我的兒子我知道,他是一個有擔當的厚道人,該負的責任他會承擔起來的。唉……這個小麗也是可憐……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這恐怕也是命裏注定的。”
講完這些,靜儀又閉上眼睛休息了。看到媽媽累了,姊妹倆起身走出臥房。在客廳裏,正瑛歎了口氣說:“唉,可憐人自有可嫌之處,她這也算是善有善報吧,連我們姆媽都不幫她說話。以前沒出國時,媽媽總是幫著小麗說我們正璿的不是的呢……”
正琅也歎了口氣說:“聽姆媽的,我們不摻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