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故事(三十一)—— 皇城根兒天子腳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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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語:皇城帝都,名勝古跡得天獨厚;走馬觀花,人文美景一飽眼福。

 

在北海北麵為什刹海,包括前海、後海和西海(積水潭)三個水域及臨近地區,它與前三海相呼應,稱為後三海。前後三海水域一脈相連,位於北京市中心城區的西城,毗鄰北京城中軸線。什刹海的水域麵積有五百零四畝,是北京內城唯一一處具有開闊水麵的開放型景區,其附近的街道是北京城內麵積最大、風貌保存最完整的一片曆史街區,不少古建築如恭王府及花園、宋慶齡故居、醇王府、郭沫若紀念館、鍾鼓樓、德勝門箭樓、廣化寺、匯通祠、會賢堂等在北京城市建設發展史上及政治文化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

什刹海景區風光秀麗,著名的《帝京景物略》中以“西湖春,秦淮夏,洞庭秋”來讚美什刹海的神韻。隨著遊客的增多,這裏逐漸出現了一些古文化商店、小吃街和酒吧等,成為北京城文化街之一,吸引很多中外遊客來此一遊。

北海與什刹海相比,母親更喜歡北海,她走在太液池邊的林蔭道上,欣賞這如詩如畫的美景,想想生活在京城的人們,就是過著帝王一樣的日子。

 

香山亦稱靜宜園,位於北京西山東麓,是西山的餘脈,從頤和園往西去,距城裏有二十公裏,占地麵積約兩千四百多畝,主峰是鬼見愁,海拔五百多米,因山中巨石形如香爐而得名,是元、明、清時期具有山林特色的皇家園林,每逢夏秋時節皇帝都要到此狩獵納涼。1860年和1900年先後兩次被英法聯軍和八國聯軍焚毀,之後主要的寺院得以修複。1956年開放為公園。

香山四季景色都有特色,春季花團錦簇,翠綠芬芳;夏暑濃蔭蔽日,涼爽宜人;秋色漫山紅葉,目不暇接;冬天銀裝素裹,養眼清神。其實香山秋日的楓樹紅葉是最美的景觀,香山的地形從東南平原到西北山區地勢逐漸升高,地形分為平原區、淺山地區、深山嶺,依據海拔高度和氣溫不同,紅葉自西北山區至東南平原漸次變紅,觀賞期可從九月下旬到十一月中旬後,長達近兩個月。

香山楓樹的綠葉轉變成紅葉是一個複雜的光合作用過程。樹葉中的葉綠素(綠色)在秋季天氣漸涼、氣溫下降時合成受阻,開始降解、減少,樹葉中的葉黃素(黃色)、胡蘿卜素(橙紅色)、花青素(鮮紅色)就表現出來。低溫和強烈陽光條件共同作用下,增加花青素產生,葉片呈現非常鮮豔的紅色。

每年的金秋十月,成千上萬的人們連綿不絕地來到香山觀賞秋色漫山紅葉。“看萬山紅遍,層林盡染”;“隻言春色能嬌物,不道秋霜更媚人”;就像唐代詩人杜牧的《山行》詩中寫道:“遠上寒山石徑斜,白雲生處有人家。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

我家居住的大院在頤和園通往香山的路上,每年香山紅葉時節,陽光燦爛,我就會陪母親去香山看紅葉。每次她看見這滿山遍野的姹紫嫣紅,就想起老家四川的秋季:細雨蒙蒙,雲霧茫茫,山坡上的一點紅,無法與此相提並論,不過,那也是另一番風情。

 

天安門廣場位於北京市中心,地處北京市東城區東長安街,北起天安門,南至正陽門,東起國家博物館,西至人民大會堂,南北長八百八十米,東西寬五百米,麵積有六百六十畝,可容納上百萬人舉行盛大集會。 

廣場地麵由淺色花崗岩條石鋪成,天安門兩邊是勞動人民文化宮和中山公園, 中央矗立著人民英雄紀念碑和毛主席紀念堂,這些建築與天安門渾然一體,共同構成天安門廣場。

天安門廣場的所在地是明朝和清朝的千步廊,1417年修建皇城時,皇城南垣長約一千六百五十米,南垣正中為天安門,天安門前修築T形宮廷廣場,正對天安門的正中就是千步廊的通道。通道東西狹、南北長,所有廊房均為連簷通脊,灰筒瓦硬山頂,紅牆。千步廊南端為大明門(清朝稱大清門,中華民國至中華人民共和國稱中華門),與正陽門城樓相對。天安門前長安街東邊的長安左門、西邊的長安右門與千步廊東西兩端相接,構成封閉的T形廣場,禁止百姓通行。1913年民國時期,為了方便,拆除千步廊等,長安街正式通行。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後,進行了一係列改建,有了今天的天安門廣場。它是無數重大政治、曆史事件的發生地,為中國近代史留下了濃重的色彩,是中國人民經過的衰與興的曆史見證。

天安門廣場升國旗儀式,是這裏的一道美麗的風景,人們不遠萬裏從各地來到這裏,為了觀看清晨那冉冉升起的五星紅旗。天安門廣場升降國旗從1949年開國大典後就成了這裏的一道風景,在1982年,由武警擔負升降和守衛國旗任務,開始一套規範的國旗升降儀式, 使其更加神聖而莊嚴。

在一個夏日的清晨太陽升起之前,我同母親趕到了天安門廣場,這裏已有幾百人聚集在天安門前旗杆基地的周圍,武警國旗護衛隊成員,穿著挺拔的軍裝,肩扛著莊嚴的國旗,拂著威武的氣勢,從天安門走出來,邁著雄健的步伐,跨過潔白的金水橋,走向旗杆。幾分鍾後,就看見鮮豔的五星紅旗,沿著筆直的旗杆,冉冉升起,迎風招展。看著這一時刻,母親和我的心激動起來,濃濃地感受到祖國的尊嚴和民族的自豪,一種作為普通中國人的驕傲油然而生。母親更是感慨萬分,看著旗杆頂端飄揚的五星紅旗,她對我說,每天的國旗升降儀式看起來是一件小事,卻向世人展示著我們國家和軍隊的偉大形象。

自2018年起,天安門廣場升降國旗儀式由人民解放軍儀仗隊和軍樂團執行,對之前規範的國旗升降儀式進行了一係列調整和改革,使其更加精彩和震撼。後來我們離開了北京,再沒有陪母親去觀看天安門廣場清晨升旗的這道風景了。

 

京劇曾稱平劇,中國五大戲曲劇種(京劇、越劇、黃梅戲、評劇、豫劇)之一。京劇場景布置很注重寫意,腔調以西皮、二黃為主,用胡琴和鑼鼓等伴奏。京劇的前身是徽劇,自 1790年起,原在南方演出的三慶、四喜、春台、和春的四大徽班,陸續進入北京,又與湖北的漢調、昆曲、秦腔、以及地方民間曲調等不斷的交流、融合,最終形成京劇,在清朝得以發展,在民國空前繁榮。

盡管母親曾是一位音樂教師,她對京劇原本是不熟悉的,經過文化大革命(簡稱文革)後她了解到京劇,因為八個革命樣板戲中,就有《智取威虎山》、《海港》、《紅燈記》、《沙家浜》、和《奇襲白虎團》都是京劇。

母親對京劇的興趣不大,覺得不如聽川劇親切。幾次我提議陪她去看一場正中地道的京劇,她都推說不去,後來我也放棄這種想法,不強她所難了。

 

北京的中華老字號舉不勝舉,很多都淵源於十七、十八世紀,這是很多地方不能比的。

全聚德,創建於1864年,曆經幾代創業拚搏獲得了長足發展,其烤鴨馳名中外,無論中國人,還是外國人,隻要來到北京,有機會一定要去品嚐。最有名是全鴨席,肉質鮮美,肥而不膩。我陪母親隻去過一次全聚德,她除了喜歡喝清淡微甜的鴨湯外,其它的盤中菜隻是動了動筷子,不對她的口味,沒多吃。後來一提起去全聚德吃烤鴨,母親就搖頭說不去:就一碗喜歡喝的鴨湯,自己也會煲湯,還省錢。

北京稻香村,始建於1895年,位於前門外觀音寺,南店北開,前店後廠,很有特色,是京城生產經營南味食品的第一家,深受京城社會各界人士的喜愛。其實蘇州稻香村起源於1773年,當時叫“蘇州稻香村茶食店”。當年乾隆皇帝下江南,在蘇州品食稻香村糕點後,讚歎為“食中雋品,美味不可多得”並禦題匾額,名揚天下。北京和蘇州稻香村多年來因為使用稻香村商標而恩恩怨怨,無論如何,不管是北京或是蘇州的稻香村,各種糕點香酥可口,母親愛不釋手,過一陣子我就去稻香村買些回來,由於多數糕點是甜食,老人吃多了不健康,我告訴她每天吃一兩塊就夠了。 

東來順,始建於1903年,創始人是位名叫丁德山的回民,在東安市場裏擺攤出售羊肉雜麵和蕎麥麵切糕,以後又增添了貼餅子和粥。由於生意日漸興隆,便取“來自京東,一切順利”的意思,正式掛起東來順粥攤的招牌。東來順的清真菜肴作為京華菜係的一個重要分支,曆經百年滄桑的打造,不僅融匯著中華民族傳統飲食文化的精髓,也是向世界展示中華民族飲食文化獨特風采和多樣性的一個亮麗窗口。東來順涮羊肉,亦稱羊肉火鍋,是吸引人們的招牌菜,火燒中央湯開周邊,以涮羊肉為主;四川火鍋是火燒底鍋湯開中央,以燙牛肚牛百葉蔬菜等為主。我陪母親去過幾次東來順吃羊肉火鍋,每次吃完就對我說,東來順羊肉火鍋好吃,還是不如四川火鍋有味道。

六必居,相傳創自明朝中葉1530年,掛在六必居店內的金字大匾,據說是明朝大學士嚴嵩題寫,又說是明代書法大家薑立綱所寫。其發展壯大是在清朝康熙年間,它的醬(黃醬和甜麵醬)與醬菜是最有名的,包括甜醬黑菜、甜醬八寶菜、甜醬八寶瓜、甜醬黃瓜、甜醬甜露、甜醬薑芽、甜醬什香菜、甜醬小醬蘿卜、甜醬瓜、白糖蒜、稀黃醬、鋪淋醬油等十二種醬料。母親最愛吃甜醬八寶菜和黃瓜,那是夏天喝綠豆粥時最佳配菜了。

瑞蚨祥,創建於1862年,以經營絲綢錦緞為主,起家於山東的孟家,當時孟家分為四房,即三恕堂、其恕堂、容恕堂和矜恕堂,四者均曾在中國各省地市經營生意,包括天津、北京、濟南及沈陽等。然而,最後隻有矜恕堂一房把孟家的家族企業發揚光大,其餘三堂則相繼衰落,其原因在於矜恕堂在開營北京大柵欄瑞蚨祥的時候,成功建立龐大的人脈網絡,隨之而鞏固及擴大其企業。這裏的真絲布料和成衣都是上層,無論花色品種,還是質地紋樣,都讓人看得眼花繚亂、愛不擇手。這是我和母親經常光顧的老店,我們青眛印花真絲雙縐,每次去這裏,都要買幾塊真絲布料或幾件雙縐襯衫回家。

同仁堂,創建於1669年,自1723年開始供奉禦藥,曆經八代皇帝一百八十八年。在三百多年的風雨曆程中,曆代同仁堂人始終恪守“炮製雖繁必不敢省人工,品味雖貴必不敢減物力”的古訓,樹立“修合無人見,存心有天知”的自律意識,其產品以“配方獨特、選料上乘、工藝精湛、療效顯著”而享譽海內外至今。母親不像很多與她年齡相似的老人那樣,認為中醫治百病、中藥無副作用,她認為中醫的推拿正骨是有效的,至於各種中草藥或成品藥丸,多數用於緩解症狀,所以使用中藥時要因病擇藥,不能盲目迷信,也不能完全不信。

吳裕泰,始創於1887年,由徽州歙縣人吳錫卿創號開始,從吳裕泰茶棧發展而來,至今已有一百多年的曆史。自1887 年光緒年間灰磚紅門,茶綠色的中英文字號,成為北京吳裕泰茶業股份有限公司。吳裕泰的茉莉花茶最有名,達官貴人和百姓大眾都愛喝。母親和我都喝不了茉莉花茶,早晨喝一杯,到晚上半夜還不能入睡。茶葉中含有咖啡堿,在一定程度上對人體大腦皮層有興奮作用。其實,茉莉花茶葉的咖啡堿含量,與其它茶葉品種如金駿眉、紅茶、雲霧綠茶、龍井、碧螺春、信陽毛尖、黃山毛峰、鐵觀音、大紅袍、茯茶、普洱等相比偏低,可能是我們的神經太敏感了。不過,每次回四川一趟之前,都要去吳裕泰茶莊買一些精裝或簡裝的茉莉花茶,帶回老家送給親戚朋友,讓他們也品嚐來自京城的老字號茉莉花茶。

 

北京是全國文化教育的中心,大中小學星羅密布,優秀的學校數不勝數。北京大學(簡稱北大)和清華大學(簡稱清華)是最著名的兩所中國頂尖的大學,北大是中國的哈佛,清華是中國的麻省理工。

北大創立於1898年維新變法之際,初名京師大學堂,是中國近現代第一所國立綜合性大學,創辦之初也是國家最高教育行政機關。1912年民國時期改為國立北京大學。清華其前身是清華學堂,始建於1911年,學堂地址是清華園,因而得名。1912年改為清華學校,1928年為國立清華大學。1937年抗日戰爭全麵爆發後,北大和清華南遷至長沙,與私立南開大學組成國立長沙臨時大學,1938年遷至昆明,更名為國立西南聯合大學。1946年雙雙返回北平(即北京)。

1952年北大由北京城內沙灘等地遷至燕園。燕園位於北京市西郊海澱鎮東北部,與圓明園和頤和園毗鄰。這裏自然地理條件優越,外有西山,內有泉水,早在金代就成了京郊著名的風景區,是明清兩代帝王的賜園。北大遷至此園後,在古典園林基礎上,適當改造,營建成園林化的校園環境:既有北方園林的宏偉氣度,又有江南山水園林的秀麗特色,可謂集江南山水園林精神之大成而自成一格。數百年來,飽經滄桑,神韻依存。這裏有亭台樓閣、假山怪石、山環水抱、湖泊堤島、湖光塔影、古樹參天等,使校園綠樹成蔭,四季常青,鳥語花香,風景宜人。

像燕園一樣,清華園也是清代帝王的賜園,這裏的風景不遜於燕園。近春園荷塘有水木清華荷花池、近春園荷塘和萬泉河,還有臨漪榭、工字殿、怡春院、古月堂等。近春園荷塘正如朱自清教授的名篇《荷塘月色》中的所描寫的那樣:“月光如流水一般,靜靜地瀉在這一片葉子和花上。薄薄的青霧浮起在荷塘裏。葉子和花仿佛在牛乳中洗過一樣;又象籠著輕紗的夢。”

我陪母親漫步在北大、清華的校園裏,感受到這裏的文化氣息、知識氛圍和學術環境,看著那些來去匆匆、走東奔西的人中龍鳳,對我說了一句,不說是在這裏讀書了,就是在這走一走,似乎人都變得聰明起來。

 

母親在我家居住了七八年,我陪她在北京轉悠了不少名勝古跡、了解到一些京城的風土人情,她曾這樣對我說,生活在有著厚重曆史、文化、藝術的京都,曾經的皇城根兒天子腳下,那是多麽幸運而又幸福的事,不枉在世上走一遭。

(文中曆史資料來源於網絡)

寫於2019年7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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