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之若儀(193)姐弟長談
作者:獅子羔羊
正璿小心地回答道:“我告訴姆媽我從家裏搬出來了。”
正琅吃驚地問道:“這麽說,她堂嫂說的是真的了?你這事是什麽時候開始的呀?”
正璿恨恨地說:“是真的!這次姆媽沒有夾在中間,我非離不可。上次在南京時,要不是她把姆媽連哄帶騙地從妳家哄回來,我早就離了!”
正琅歎了口氣說:“你呀,就是脾氣強。你看哪家夫妻不吵架啊,糊裏糊塗地過日子啦。”
正璿頓了頓,緩和了一下心情,慢慢地說:“哪個結婚了是奔著離婚呢。自從和她談戀愛,我對她怎麽樣好,妳們是看到的。可她就是不待見姆媽,也不待見我。我把她往好處想,覺得‘倆好合一好’,總是希望用我對她的好來喚醒她的善良和溫存。可她卻一直是得寸近尺,變本加厲。連我們帆帆都說‘媽媽不會愛,她除了自己誰也不愛。”
正琅默默地聽著弟弟的訴說,這是她第一次聽到他這樣描述他的婚姻,描述美麗。以前她和正瑛都為正璿對美麗的寵愛而嫉妒過。大姐就說過:我們正璿對小麗是沒的說的。為了小麗享受十分鍾,要他辛苦一個小時他都願意。原來弟弟也有他的苦衷。
正璿接著說:“出國了,算是一家人在美國開創一個新天地。姆媽又不和我們在一起了,按理她再沒理由發脾氣了吧。夫妻一道居家度日,理當齊心協力,共創美好生活。各人的能力不同,但應盡力。她倒好,來美國後,朋友推薦她去讀書,她不去。不讀書、不工作,妳把家裏照顧好也行。可她整天掛在電話上,家務事又不做。我們有個縫紉機她一次沒縫過。我們有個洗地毯機她一次沒洗過。家裏亂糟糟的沒人收拾。妳不收拾好家,把女兒照顧好也行。可她在家不按時做飯,帆帆晚上八點鍾還沒有飯吃,帆帆的褲子破了她不聞不問,更不談幫助她學習了。妳不照顧好女兒,至少把我照顧好吧。早晨我要上班起得早,我煮咖啡幫她也煮一杯留在咖啡壺裏。晚上我回來,咖啡是沒了,咖啡壺沒洗,咖啡渣沒清。我再把咖啡壺清洗了以備第二天再用。我工作經常要加班,晚上九點以後到家,廚房裏冷鍋冷灶,冰箱裏隻有生的。我問她有沒有我吃的,她說‘要吃自己弄’,說完又去追劇了。妳不照顧我生活,至少用點心思哄哄我吧。她連哄都不屑哄,我天天累了一天回來,她就好像我欠了她多少債沒還似的,總是擺出一副冷漠無情的臉。在臥房裏也是擺出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樣子,讓人頓時覺得索然無味。人家說:你們家正璿真勤勞、真辛苦,像老黃牛一樣。她說:他一直就是這樣,習慣了。是他要來美國的,他不吃苦誰吃苦,要不是他來美國,我在中國過得快活著呢。人家說:妳把老公哄好,別讓他愛上別的女人了。她說:我管他愛誰、誰愛他,反正我是他老婆、他是我老公。現在他又入了基督教,上帝不準離婚,我就一輩子躺在他身上。他掙錢我用錢,收支平衡。看他能拿我怎麽辦!”
她這樣懶惰、自私,憑什麽要我背著她一輩子?聖經裏說一旦結婚,貧窮,病苦不能把夫妻分開。可是沒有說懶惰,自私不能把夫妻分開呀?”
正璿越講越生氣,口氣堅決地說:“我這回就是要讓她看我怎麽辦!我和她說離婚後,她先找教會長老來說和,長老找到我說:能不能暫時不離,等拿到綠卡了再離,這樣她的身份問題就解決了。”我聽信了長老的話,把離婚的事暫時放下,隻是自己一個人搬到客房裏睡。她依然我行我素,不思悔改。
一個月前,我們的綠卡下來了。我再次提出離婚,她立即反悔以前的承諾,說:死也不離,就是要拖你一輩子!無奈,我找了律師向法庭提交了離婚申訴。那個以前提出‘拿了綠卡再離’的長老先是和顏悅色地要我撤訴。看我心意已決,他把臉一翻,說:這個官司我代表教會堅決站在美麗一方,眾教徒齊上陣也要把你整得傾家蕩產,這就是神對行惡事的人的懲罰。我斬釘截鐵地說:如果上帝要懲罰我,要我死,我都認。你出爾反爾,打著替天行道的招牌行著違反普世價值的惡行,沒門!我看你也得不到神的喜悅。你若堅持這樣不公正的立場,介入我的家事,我無話可說,我們法庭見!畢竟美國是一個政教分離的民主國家,我就不信這婚離不成!”
聽到這裏,正琅打斷了他的話,問道:“我問你,你老實答。你這樣鐵了心地要離婚,是不是外麵有人了?”
義憤填膺的正璿被二姐這麽一問,愣了一會,才吞吞吐吐地說:“是的……我心裏是有一個人……隻是她還不知道……我要把這婚離了再向她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