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之若儀(183)美國來信
正璿開始工作後,就真的買了一個摩托羅拉翻蓋手機,手機自己出錢,月費公司報銷。拿到手機後,他在第一時間內給舅舅和菁菁打了電話。
開始住進公寓時,公寓裏空空如也。為了節省開支,正璿去沃爾瑪買了一個睡袋,就著地毯席地而臥,買了一張簡易餐桌,四把折疊椅和一張電腦桌。就這樣,他的食、宿、學習就搞定了。
除了白天工作,每天晩上正璿坐在電腦桌前,一邊看電視新聞以訓練聽力,一邊學習各種新的編程語言。周末他堅持跑步、遊泳鍛練。
正璿有時在周末也去戴維斯菁菁那裏,和她一起學習編程,一起去大華買菜,一起做飯,一起吃飯,一起散步,也一起看過幾場電影。因為正璿所住的公寓單元裏沒有洗衣機,正璿有時也順便把髒衣服帶去菁菁的公寓洗。看到正璿帶來的衣服,菁菁總是悄悄地為他洗了、哄幹,疊得整整齊齊地放在沙發旁。正璿出差時,菁菁總是開車到機場接送正璿。
但是他們心無雜念,毎到晚上休息時,菁菁為正璿抱來毯子、枕頭,讓他睡在客廳裏的沙發上。道了晚安後,她就回房睡覺。出於對正璿的信任,她從不鎖門。正璿在客廳裏休息,也從未有過什麽非份之想,他真的把菁菁當作妹妹一樣地對待,從未辜負菁菁對他的信任。兩位年輕人互相幫助,互相照顧,確實也打發了不少寂寞時光。
自從工作後,正璿就著手為美麗、呂帆來美國的事情準備文件。半年後,正璿為她們母女倆辦的家屬簽證(H4 Visa)批了下來,他把文件用快遞寄回南京家裏。
南京,崗子村三村,自從正璿去了美國,靜儀和美麗母女在臨時租用的陋屋裏,不知不覺,已經住了一年半。
這一年裏,靜儀三番五次地寫信要正璿早點安排美麗母女去美國。但是正璿的回信裏總是寫著各種各樣靜儀無法理解的理由和原因。靜儀心裏擔心正璿一人在外生活無人照顧,也勸美麗寫信催促正璿不要拖拉。
知道靜儀在正璿心裏的份量,也出於在生活上對靜儀的依賴,美麗一反過去對靜儀的不敬,總是對靜儀和聲細語,尊敬有加。每天下班回來,她總是順著帆帆對靜儀奶奶長、奶奶短地叫個不停。婆媳二人倒也和睦相處,相安無事。
最近單位裏風傳要把廠址賣給開發商蓋大樓,所有工人都買斷工齡下崗。美麗一直心情不好。正璿那裏又沒有什麽進展。美麗有時實在忍不住向女兒發火。每當這時,靜儀總是小心翼翼地保護著孫女。
這是一個周日的下午,靜儀剛剛把上了一年級的孫女從學校接回來,就見一輛綠色的摩托車向她家的方向疾駛而來。摩托車在樓梯口停下,一個郵局投遞員模樣的人下了車。停穩車後,他問靜儀道:“這位大媽,602室是在這個門洞嗎?”
602室就是呂家的單元,靜儀連忙說:“是是是,就是我們家!”
來人說:“這裏有一個快遞件是給賈美麗的。賈美麗是妳什麽人?”
靜儀指著帆帆說:“賈美麗是她媽,是我兒子的愛人。”
那人說:“那是巧了,我就省得上樓了。你簽個字吧,這是郵件。”說著他把一個大信封遞了過去。
靜儀簽名,接過信封後看了看,看到上麵“USA”的字樣,和兒子“Zheng Xuan Lu”的名字,她知道這是在美國的兒子寄來的。出於對媳婦的尊重,她沒有拆封。她謝過投遞員後,把信拿在手上和帆帆一起上樓。
晚上,美麗下班回來,靜儀端著一盆湯從廚房走出來。看到美麗後,她對美麗說:“正璿寄來一個大信封,我放在你們的寫字台上了。妳過一會兒去看看。”
一聽是正璿來信,而且是大信封,美麗急不可耐地放下包,向臥房跑去。
不一會兒,美麗手拿文件衝出臥室,開心地對女兒說:“帆帆,我們到美國找爸爸去!”
聽到美麗這麽說,帆帆高興地拍起手來:“哦……我們去美國找爸爸囉……”
聽到她們母女的對話,靜儀鎖了已久的眉頭終於舒展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