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換空間（三十四）身世大白
文/風起雲止
肖楚讀完親子鑒定書，心裏五味雜陳。這三年籠罩在心頭的烏雲終於散了，她禁不住放聲大哭起來，為從小失去的母親和從未謀麵的父親。這些年來她還沒這麽痛快地哭過，一場淋漓盡致的陣雨後，她的心明朗了起來。她欣慰，娘並不是趙家人口中的壞女人，她是個和爸爸相親相愛過的好女人。她不怪爺爺，從那個舊思想年代走來的，有幾個沒有門第觀念。
想起趙餘韋在她麵前晃過的那張親子鑒定書，肖楚渾身發抖，沒想到為了霸占爺爺的唯一家產，趙家會使出如此卑鄙的手段，偽造鑒定書。幸好那一晚菲然趕來，否則她不幸走了，不正好成全了趙家。這筆帳，總有一天她會跟他們一筆筆算清。
爺爺留下兩張存折，一張是二十萬，當時兌現股票時肯定算是一筆巨款，但如今，確實如爺爺所說的不值多少錢了；另一張有五十萬，是爺爺後來為她存下的。肖楚看著這兩張存折，好不容易收住的淚線又淒然而下。這些年爺爺奶奶一定是省吃儉用，才為她留下這麽多錢。
打開房產證，上麵清清楚楚地寫著肖楚的大名，可惜的是爺爺奶奶做夢都沒想到這棟房子現在會值那麽多錢。肖楚把房產證拿出來，其它的重新放回牛皮信封裏。
菲然回來，知道了肖楚的身世後，為她喜極而泣，心裏對趙家兄妹更是嫉惡如仇。做人如此，簡直喪盡天良，居然還想要肖楚嫁給他，他們明明有血緣關係，這樣的表兄禽獸都不如。
肖楚怕夜長夢多，第二天便和菲然一起找到房子中介吳小姐。肖楚拿出房產證，說明想要換個銀行賬號。不料吳小姐說當時通過她租房的是位趙先生，合同等都是和趙先生簽的字，她不能擅自更改。菲然辯護說肖楚是房子的主人，自然有權決定一切。但吳小姐非常強硬，強調沒有趙先生的同意，她不能做任何改動。
兩人這才意識到她們幼稚了，以為有房權可以擺平一切，現在看來和趙餘韋的正麵衝突不可避免。菲然建議肖楚找律師，走法律程序。肖楚同意，知道這是唯一的選擇。
秦岩自從和肖楚分手後，心徹底平靜了下來，不再像過去的三年裏，總感覺一顆心懸在空中，一有風吹草動，就以為還有一絲現牛羊的希望。
秦岩的酒店業走的和父母完全不同的路線，都是些小型浪漫的家庭式旅館配私人廚房，選擇偏僻幽靜的地方，清雅卻不失檔次，很受小資一族的喜歡。這天他剛下班回到自己在靜安區的公寓，母親突然來訪。秦岩頗感意外，但看著母親明顯蒼老了的臉，忍不住馬上把她迎進了屋。
“岩兒，你就這麽狠心，說走就走，三年了都沒肯回家一次。每次想你，媽隻能去你上下班的地方偷偷看一眼你的背影。” 秦母說著眼紅了。
秦岩嘴上沒說什麽，但心裏退了幾分，其實一直在外出差的秦父也多次給兒子電話，讓他回家看看母親，但秦岩就是放不下心裏那口鬱氣。聽母親這麽一說，忙給她倒水去。
“秦兒，你別忙，坐下來。媽今天來就是跟你說個事兒，以前媽在你和肖楚的事上確實幹預了太多，媽知道你心裏有氣。但媽真的沒有惡意，都是為你好，希望你能有個幸福的小家庭，日子是過一輩子的，媽怕你年輕感情用事。” 秦母說完看了看兒子緩和下來的臉色，接著說下去。
“前兩天餘麗告訴我。。。”
“又是那個趙餘麗，媽，你別說了，我不想聽！” 秦岩一聽母親出口就是趙餘麗，掩不住內心的厭惡，馬上打斷她的話。
“岩兒，你聽我講完。餘麗有位高中同學叫郭悅，前一陣從美國回來，她父母後來回杭州老家搞地產開發。知道她還單著，餘麗就想把她哥介紹給她，請她來上海。沒想到她們在玩的時候，碰上了一個人。岩兒，你猜是誰？”
秦岩才懶得猜，趙家的事跟他無關。
“她們碰上肖楚了！” 秦母看兒子不說話，自己接著說下去。完了眼光停在兒子臉上，以為他會很激動。
“楚楚回上海，我早知道了。” 秦岩平靜地說。
“你們見過麵了？” 秦母這回大吃一驚。
秦岩麵無表情地點點頭。
“岩兒，但你肯定不知道，肖楚她早有新男友了。” 秦母笑了笑，神秘地說。
秦岩怎麽會相信這種話，他冷冷地看了母親一眼。
“你不信是吧？跟你說，她現在跟一個叫肖亦軒的男人在一起，以阿軒阿楚相稱，還在複興公園附近的一個公寓裏同居了。”
秦岩聽到這裏心裏一陣鄙夷，趙餘麗居然跟蹤肖楚，太不要臉了。
“媽，你今天來就是為這事？那我告訴你，楚楚早告訴我她和肖亦軒住在一起。”
“你，岩兒，你早知道？那你。。。” 秦母越發吃驚。
秦岩心裏對母親徹底失望了，本以為母親悔過自新來承認錯誤，他也願意原諒她，沒想到她還是那麽聽信趙餘麗，不待見肖楚。雖然肖楚已和他分手，但他不允許任何人說她一點不是。
“肖亦軒是楚楚的親哥哥！你去告訴那個趙餘麗，趁早死了心。秦家的門不是她能踏進的！”
“岩兒，你錯怪餘麗了，以前是媽不好，想要撮合你們倆，媽現在已經收她當幹女兒了。我們說回那個肖亦軒，他是肖楚的哥哥，是她親口告訴你的吧？哈哈，岩兒，你可是徹底被騙了。跟你說，世界真小，你知道那個郭悅嗎，人家在美國就認識那個男的，而且不僅是認識，曾經還是男女朋友，親密無間的那種。” 秦母終於把這最關鍵的話抖了出來。
秦岩一愣，肖亦軒在美國呆過，這他真不知道，肖楚壓根兒沒提到。但她說她哥哥被一家北京人領養了，那被帶去美國也沒什麽不可能的事，肖楚她自己都去日本留學了。
“那有什麽大驚小怪的，他和楚楚是雙胞胎，他被人領養了，去美國合情合理。”
“岩兒，我看你被徹底洗腦了吧？肖楚有個雙胞胎哥哥，你也信？她真有，肖家會不去找回這個男孩？難道這都是她媽媽在外麵的私生子？她家的事也真夠亂的。不過我跟你說，餘麗說這個肖亦軒長得很帥，聽郭悅說他父母就一個兒子，家境挺不錯的，我看肖楚就是看上人家想去美國。。。”
“媽，我都說了，他們是兄妹，菲然也知道，況且他們都姓肖。” 秦岩嘴巴硬著，心裏卻開始動搖了，眼前閃過肖亦軒看到他去拉肖楚手時出手打他的粗暴，確實不像一般哥哥對妹妹的那種嗬護，但肖楚說他腦子受過傷。。。
“岩兒，也隻有你這種癡情男會相信這話，既然被人領養，怎麽可能也姓肖？這個姓我看就是一個巧合，她倒好，幹脆用來騙你。這樣可以腳踏兩條腿，那邊不成再來找你！”
秦岩這時不淡定了，他知道母親這一點上說得有道理，既然被人領養，怎麽也會姓肖？他當時根本沒想這麽多。但楚楚要這麽處心積慮地騙他，用意何在？
秦岩心裏翻滾著，但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現在的他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衝動的大男孩了。經曆了三年前那次，他知道他不能懷疑楚楚。如果她真騙他，也一定有她的原因。
“媽， 楚楚不是那樣的人，我們都分手了，她要騙我幹嘛！” 秦岩說完這句話，就後悔了。
“你們分手了？那太好了，岩兒，你怎麽不早說，害媽媽繞了這麽個大彎。岩兒，我就說這女人不靠譜，分得好，媽這下也就放心了。岩兒，你別傷心，聽餘麗說那個男人也不是什麽好人，花花公子一個，拋棄了郭悅。肖楚和他在一起，倒是絕配。” 秦母聽說兒子和肖楚已經分手，心裏別提有多開心，她來的目的就是讓兒子死心。也許兒子現在還沒完全放下，但總有一天他會感激做母親的良苦用心。
“媽，求你別說了，以後你別在我麵前再提一句楚楚的不是！”
“好，媽不說。” 秦母馬上答應，兒子已經跟肖楚分手，以後她才懶得再去挖空心思。
秦岩現在急著要給菲然打電話，想知道事情真相，隻有菲然能告訴他這裏麵的原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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