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摸美國-飛往美國
孫燕
1992年12月,飛往美國的波音747緩緩地駛離北京機場。巨大的轟鳴聲將我的思緒攪拌成碎片,一半隨著發動機的尾氣散落在北京的上空,永遠地留在了我生活三十年的土地上。這些碎片有些是彩色的,有些是黑白的。它們被生活的汁液浸透了,是有些分量的。不管怎樣,我把它們都留下了。
另一半碎片輕輕的,飄在半空。有的清晰可見,有的模糊不清。
西北航空公司的空姐都是五十歲以上的資深美女,這個公司現在已經不存在了。當時的西北航服務質量很好。飛機餐比現在要豐富,味道也好。我和女兒盡情地享受這次改變命運的旅行。
飛機在日本轉機,第一次出遠門的我有些暈頭轉向,毫不奇怪地誤了飛機。由於起飛時間的延誤,造成轉機的時間緊張,所以航空公司負責安排誤機的人員,結果發現還有好幾個人都沒轉成飛機。一位女同胞熱情地和我們搭伴,她是芝加哥大學的一名訪問學者,人謙遜有禮。我們一行人在日本的一個旅店住了一晚,吃了一頓豐盛的自助餐,第二天還安排我們去街裏轉了一圈。這算是陰差陽錯的偏得,但我心裏還是更急切地向往美國,想往新的生活,盼望和先生早點團聚。
第二天晚上再次登上飛往美國的航班,繼續享受優良的服務。機艙外鬥轉星移,時空交錯。剛剛吃了晚餐不久,人們正昏昏欲睡。忽然機倉的燈全都亮起來了,廣播裏聽到早晨好的問候。原來飛機已經飛到太平洋的另一邊,我們在飛機上迎來了美國第一個早晨。
在西雅圖下了飛機,還要轉一次飛機才能達到目的地,莫斯科-愛達荷。在機場等候的時候,怕再次誤了飛機,我上前詢問。機場工作人員和氣地跟我邊說邊做手勢,他以為我完全不懂英文,我在心裏暗笑:好歹我也學了好幾年的英文啊。可是我的啞巴英語幾乎沒有機會開口說話,我也邊說邊比劃地說了一個字“wait”,結果把老外驚喜得連連點頭:“Yes,wait。”這是我到美國說的第一個字。
再次登機的時候讓我大跌眼鏡,飛機太小了,除了我和女兒還有另外一名乘客,可以說是專機待遇了。因為我要去的是很小的大學城,乘機的人少,而且兩地距離也不是很遠,美國人更願意選擇自己開車。
機組成員隻有一人,集飛行員,空服和搬運工於一身。他把我們四個碩大的行李箱搬上飛機,然後坐到駕駛倉開飛機。一個多小時的路程轉眼就到了。
前麵等待我的是什麽,我完全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隻知道我們一家人馬上要
聚了。還有什麽比一家人團聚更重要的呢。我們還年輕,我相信隻要我們一起努力,沒有克服不了的困難。然而在以後的生活中我們遇到的困難比我們想象的要多得多。
更多我的博客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