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女婚探白小七】第五集 我要離婚!
“你沒事吧?”辛迪輕輕地拍了拍安妮消瘦的肩頭,眼裏滿是擔憂。
安妮愣怔著,不斷地,循環地,看著手裏的一摞照片。盡管她出門時,特地撲了點粉,塗了口紅,但兩個發青的眼窩赤裸裸地出賣了她。每天晚上,各種紛雜的思緒纏繞著她,既無法安眠,亦無法靜思。好像一隻可憐地,褪盡了毛的羔羊,等待著不知道來自何處,何時,的一刀。
白小七確實說到做到,第三天就電話通知了她,並囑咐她帶著朋友一起來,好像那種會讓人短期喪失行為能力的醫學檢查,需要親朋陪同。
無數次假設,無數種想象,都沒有眼前的事實來得更鋒利無情。
看著年少相愛,同床共枕20多年的男人,與陌生的年輕女孩情濃意濃的 樣子,那種萬箭穿心,五髒俱焚的疼痛,是令安妮猝不及防的。她仿佛垂死一般,微微張開的嘴唇不受控製地哆嗦著,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她的臉,一片慘白,好像瞬間,全身的血液都被地心引力吸去了。
白小七漠然地看著麵前傻呆呆的安妮。見慣了各種歇斯底裏,要死要活,痛哭流涕,和要砍要殺的,被男人欺騙,拋棄的女人們,她早已經學會,把自己藏在專業的麵具後麵,不露聲色。而不再象帶著發卷敷著麵膜刷狗血劇的娘們那樣,隨著劇情,哭哭笑笑,憤憤不平。
“是小留?”辛迪盯著照片裏的女孩,眼裏冒火。
“是,又不是。準確地說,是業餘學生,專業按摩女。”白小七翻開案卷,“我們可以談談接下來的服務及收費了麽?”
“妓女?”辛迪震驚之餘,脫口而出,又馬上捂住了嘴,扭頭不安地看著安妮。
安妮好像突然從夢中驚醒了一般,抬頭看看辛迪,又看看白小七,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語,“在他眼裏,我還不如,一個,妓女?”
“在他眼裏,我還不如,一個,妓女? ”她不斷重複著,聲音越來越大,語速越來越快,表情從震驚,哀傷,瞬間爆發變成了無法遏製的憤怒。
“安妮,安妮。。。這是人家辦公室。你冷靜點兒,冷靜點兒。”辛迪使勁熊抱住安妮,一邊擔心她發瘋砸了白小七的偵探所,一邊又擔心她急火攻心,昏過去。
轉頭,她急促地向白小七求救,“您說,您說,那接下來,怎麽辦? 有什麽法子治內個小婊砸?”
白小七歎了一口氣,把卷宗轉個圈,推到那兩個糾纏掙紮的女人麵前。“目前這種情況,我們提供以下三種服務:
- 跟蹤調查服務。
- 談判服務。
- 定製服務。
“第一個我明白,第二個,尤其是第三個,您能具體講講嗎?都包括哪些?”辛迪費力地把安妮按在座位上,急得汗都下來了。
“談判服務呢,基於您的朋友要人還是要錢的決定。要人呢,我們就是給女方一定的物質利益交換,給男方一定的壓力,軟硬兼施,把人弄回來;要錢呢,就是直接攤牌,出示對方婚內出軌的證據,代表客戶私了談判,做律師不能做的那些,盡量最大化客戶的經濟利益。”白小七麵無表情地把紙巾盒遞給辛迪。
“謝謝。”辛迪一邊抽紙擦汗,一邊急切地問道,“那什麽是定製服務?”
小七詭異地一笑,咬著拇指指甲,“林子大了,什麽人都有。我們客戶的要求也是千奇百怪。有些事兒,能做不能說。您明白的。”
辛迪渾身一個激靈,忍不住睜大眼睛,重新打量著對麵的白小七。
“我不要人,也不要錢,我要離婚!”突然起身的安妮,決絕地把照片一股腦塞進書包,也不管辛迪和白小七麵麵相覷,徑自扯開大門,咣當一聲,留下一陣清冷的餘音。
辛迪正要起身追趕,被白小七叫住,“這是前期調查的費用,您替您朋友簽一下,再走?”
聽著辛迪一路高跟鞋急促追下樓,夾雜著焦急的呼喚,白小七搖搖頭。
**
仿佛被抽走了魂兒一般的,安妮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家的。她呆呆地坐在床上,兩隻高跟鞋一遠一近地,頹然歪倒在地板上,露出小腿上絲襪的破洞。
“妓女!” “要人還是要錢?” “離婚!”各種嘈雜的聲音,象夏日公廁裏肥碩的蒼蠅般,盤旋在她的腦子裏,嗡嗡作響!
細細簌簌地,門鎖在轉動。她木然地抬起頭,好久才反應過來,正迎上剛脫了鞋放下背包的男人驚恐的眼神。“你在家啊?”
象一具毫無生命的屍體一般,安妮搖搖晃晃地下了床,拎起地上的書包,底朝上,抖摟個幹淨,她指著地上的照片,聲音嘶啞在喉嚨裏,“她們說的。。。”她抬頭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的臉,“是真的嗎? ”
強的臉上,瞬間閃過無數種表情,有驚訝,恐懼,尷尬,愧疚,恥辱,最後變成一副刀槍不入,破罐破摔的決絕。“是真的,又怎樣?” 他了解安妮,清楚地知道她身上的每一個皺褶,每一顆痣疤。
安妮沒有料到男人居然沒有一點內疚和羞愧,一分鍾前,她還在掙紮,如果強跪倒在她腳下,求她原諒,她能不能狠心懲罰他,不要他。她本已被踐踏到底的自尊,被男人一腳踩進汙泥裏。
她過去幾十年所受的教育,從未教會她如何麵對一個無恥的人,她瞬間不知如何是好。
強看見安妮不吱聲,兀自進房間各處,搜羅了一些雜物用品,塞進包裏。動作粗魯而莽撞,他內心裏不知道安妮會如何反應,他隻想快點拿了東西,趕緊離開。餘光裏,安妮就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他心裏有些虛,扭過頭,仔細看過去。
隻見安妮滿臉淚水,如泉湧一般,默默打濕了襯衫的前胸。那一瞬間,強心裏一酸,也差點落下淚來。誰又想到今天呢? 他輕輕地說,“銀行的錢,我沒動。留給你。”咬咬牙,把背包甩上肩頭,匆忙要從大門逃離。
“你站住!”安妮的聲音不大,卻仿佛一顆尖利的釘子,當地一聲,把強釘死在門前,寸步難移。
“告訴我,為什麽?讓我也死個明白!”安妮如一灘爛泥一般堆在地上,放肆無忌地大哭起來,她不想再維持什麽麵子,她也再沒有力氣去維持什麽麵子,“我到底做錯了什麽? 你要這樣羞辱我?去找一個妓女??? 難道,我還不如一個妓女? ”
強的臉上一紅一白,他不知道安妮怎麽知道薇薇的身份,但是薇薇說,自從跟了他,就再也沒有接別的客人了。然而,這兩個字卻如芒刺一般,不斷地挑撥,刺激著他的自尊心。“她不是妓女!”他執拗地更正著。
看著癱在地上,哭得一塌糊塗的妻子,強內心突然湧起一種報複般的快感。書香門第高知出身的妻子,從來不會吵架罵人,但是,她會用無形無色卻尖利細碎的暗器,淩遲他男人的自尊。他的托福分一直考得不理想,隻能上社區大學,她就說某某同學的老公考了名校,還拿了獎學金。他畢業遭遇IT行業泡沫破裂,找不到工作,她說她同事的老公跳槽到了TOP 5, 做了VP。他屈尊去小工廠裏打累伯工,回家渾身酸臭累得要散架,她說公司聖誕PARTY,要帶家屬,讓他快點洗幹淨,別給她丟臉。。。點點滴滴,如水滴石穿,他的心就這樣生生被挖出了一個大洞,空落落的,常常覺得活著沒意思。。。第一次因為工作勞損去按摩,找錯了店,偶遇了薇薇,那天真仰慕的眼神,柔若無骨的小手,楚楚可憐的臉龐,讓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還是個男人。
“我要離婚!”安妮歇斯底裏地哭喊著,身邊的一切都漂浮著,她什麽也抓不住。
“隨便!”砰地一聲,男人甩下一扇鐵門,揚長而去。
女人在門內,嚎啕大哭著,顫抖著摸索著,撥通了國內娘家的電話。
“媽!。。。是我。。。強出事了。。。我要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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