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之若儀（149）歡聚一堂
作者：獅子羔羊
自從高考成績放榜以後，正璿聽從薛老師的囑咐，天天到學校轉轉。
南京地區的幾所高校都有人來學校介紹學校情況和招生計劃，外地也有幾所學校來過人。正瑛拿著各高校在本地的招生計劃，和正璿把前二十名高校一一研究了遍。
放榜一個星期後，星期六下午，正瑛一手抱著小女兒，一手拎著一個西瓜，來到彩霞街呂家。她一進門就大聲喊：“正璿，在家嗎？來接一下。正璿也剛剛從學校回來，他正在水池邊上淘米準備做晚飯。聽到姐姐的聲音，正璿急忙上前來。他接過西瓜，兩手捧著西瓜就急切地說：“大姐姐，今天，南大來的招生老師私下找我談了，建議我報南大。他說我的成績報南大沒問題！”
正瑛把剛會走路的女兒放下地來，攙著她的小手，在桌子邊上坐了下來。正璿這才看到姐姐姐滿頭是汗。他連忙在臉盆架上取下毛巾，拿起臉盆走到外麵自來水龍頭下接了水，端著臉盆進來，放在桌上，順手抱起外娚女，對姐姐說：“看你一頭汗，先洗一把臉。”
正瑛嗯地應了一聲，站起身來洗臉。她一邊擦著臉一邊對正璿說：“我今天來，就是要和你一起跟媽媽說說你報誌願的事。讓我歇口氣，我跟你慢慢講。”
說話間，靜儀也下班回來了。看到女兒帶著外孫女回來，她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哎，妳怎麽來了？正璿，你煮飯了嗎？”正璿應道：“我正在淘米，馬上就煮。”
“好，你把飯煮上後，去大彩霞街魏洪興買半隻鹽水鴨來，我來弄菜。正瑛啊，妳們母女倆今天就住家裏，明天小陳回來，你們再一起回家。”
說完，靜儀麻利地開始張羅著晚飯。
晚飯桌上，一盤鹽水鴨，一盆冬瓜海帶湯，一盤熗炒四季豆。圍著桌子，坐著靜儀，明霞，手抱孩子的正瑛和正璿。
一家人邊吃邊聊，其情融融。
“媽媽，我們正璿大學填誌願，第一誌願最重要。招生學校第一批拿材料就是按考生第一誌願拿的。我們有兩個選擇。一是在清華、北大等外地一流大學裏選一個當第一誌願。如果報清華、北大的話，他的分數也夠，就是恐怕不能選什麽熱門專業。二是報本地重點高校，這樣可以報一個好專業。”
聽到這裏，正璿插嘴道：“我不去外地。我要在家陪媽媽！我就在南京上個大學，選個好專業就是了。南大的招生老師和我說了，他建議我報南大。他說我的分數，隨便報哪個係都會錄取。我看了一下，他們南大招生分數線最高的有兩個係。一個是曆史悠久的天文係，另一個就是今年剛成立的計算機係。去年考上的欣同學就是在那個係。去年他報名的時候，他們還是數學係的一個專業呢……”
聽到正璿這樣說，靜儀心裏一陣溫暖。是啊，前年八月明皓走了。年底正瑛、正琅就嫁了。家裏就趁下他們母子倆。如果純兒去北京上學，他最多寒暑假回來。這樣，家裏就隻剩下靜儀一個人了。可是，為了兒子的前程，她寧願忍受寂寞，忍受孤獨。為了了解高考招生情況，靜儀還悄悄地找到在大學教書的鄰居聽取意見。
想到這裏，靜儀開口說道：
“純兒，正瑛，具體的事情你們慢慢說，我來講幾個原則，你們聽聽。首先，純兒，你不要想著我一個在家，一心要在南京讀書，好陪我。好男兒誌在四方，哪裏對你前途最有利，你就去哪裏。不要管我。就算你走了，還有大姐姐、二姐姐呢。
第二呢，你大姐姐講了，隔壁劉叔叔也說了，這第一誌願非常重要，如果第一誌願不取，一般就進不了什麽好學校了。在填第一誌願時不要太冒險。
第三呢，學校重要，專業也重要。如果去個好學校但是弄個土木建築、地質工程、林木技術這樣的專業，不如去個差不多的學校，但是選個好專業……”
聽到這裏，正瑛插話道：“對了，誌願表上在每一個誌願旁邊有一個選擇項，就是‘是否願意在選擇的學校內服從分配去其它係或者專業’。因為如果第一誌願不取，等你的材料放回招辦時，大多數學校都招到人了。大多數人都會選‘服從分配’，所以第一誌願不冒險報太高的學校是對的。”
聽到這裏，正璿應道：“那我第一誌願報南大，首選計算機係，然後化學係。其它隨便填幾個學校。”正瑛提醒道：“誌願表上重點大學、非重點各選五個，毎個大學填兩個係。其它誌願，雖說不重要，我們也不要空著。”
正璿有點激動地說：“憑我這成績，如果進不了重點大學，我就不上了。明年再考一次。我隻填重點大學的五個誌願！”
……
三個人一邊吃飯一邊討論，明霞似乎不懂他們在說什麽，隻是木納地吃著飯。她的飯量越來越小。人越來越瘦，隻是最近睡眠還不錯。每當靜儀勸她多吃點，她總說：天熱，吃不下。入秋天涼些就好了。靜儀也隻好作罷，免得說多了怕她不開心。
言談間，大家都吃完飯了。靜儀對正瑛說：“妳去幫他填誌願，飯後的事我負責。明霞，妳先洗澡。”說完，她站起身，麻利地收拾起桌上的碗筷來。
正瑛抱著女兒，對正璿說：“我們到小房間去，好讓孃孃洗澡。”
靜儀把飯桌清理幹淨，碗筷洗淨擦幹放回碗櫥。看到明霞已經洗完澡了，她一邊拿出正瑛帶來的西瓜，一邊高聲喊著正璿道：“純兒，孃孃洗完澡了，你來幫她倒洗澡水。”正璿應聲從小屋裏跑了出來，幫孃孃倒洗澡水一直是他的任務。
正璿端起腰型澡盆，把裏麵的水倒到一個鐵桶裏。然後他放下偌大的澡盆，把桶裏的洗澡水拎了出來，倒入下水道口。
就在他做這些事情的時候，靜儀已經把西瓜切好，放在院子裏的小桌子上。明霞手拿一個扇子在小桌邊上坐下。她順口喊道：“小毛，出來吃西瓜……”
這時，門口走進了，正琅、小劉夫妻倆。走在前麵的是挺著大肚子的正琅。
看到靜儀，正琅親切地叫了聲“姆媽”，然後說：“小劉聽說正璿正在填誌願，他說要來參謀參謀。吃了飯就拉著我來了。”小劉在她身後，和靜儀笑著打了個招呼。
靜儀連忙招呼他們坐下吃西瓜，說：“先吃西瓜，吃完你們一起幫他參謀去……”
一家人歡聚一堂，認真地為正璿的誌願出謀劃策。如果正璿這次能考上大學，他將是呂家的第一個大學生。一家人無不興高采烈，靜儀心裏充滿著欣慰和盼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