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星期天子夜。海華在衛生間洗過澡吹幹頭發,她往臉蛋上拍些胭脂,用眉筆塗黑眉毛,在薄唇淡淡地塗上口紅。她對洗手池上方的鏡子裏的自己抿嘴微笑。
“我現在下班去公交車車站。”海華看到床上手機裏的短信是老王十一點離開他工作的飯店時發來的。
“嗯,我等你。快到的時候再發信息給我。”海華按動發送鍵。手機發出嗖的一聲。
海華走到牆壁衣櫃前,那是兩扇落地鏡子。她並直雙腿看自己的腹部還沒有隆起,她又左右側身,背對鏡子回頭看自己的臀部,她捏翹起的屁股,雪白的肉滿結實的。她唯一不甚滿意的就是乳房有點小,像剛剛發育的初中生。她想起上星期一晚上,如果她有豐滿的乳房,老王就不會看到她的疤痕,她也不會知道老王在她心裏和她在老王心裏的份量。連老王都沒嫌棄乳房小,她幹嘛要小看自己,小自有小的好處,至少走路不會晃來晃去,沒有沉重感沒有負擔。
海華移動鏡子門,拿出幾套短衫和裙子。海華以前對穿戴不講究,沒積攢幾套衣服。她不該穿麵試時穿的職業裝,老王不是麵式官。她有幾套在按摩院上班時穿的貼身衣服和短裙。海華希望老王不僅欣賞她的身體、她的皮膚、她女人獨有的特色,也能感受她對老王樸實。她挑了一件最不性感的穿上。
已經快過來半夜一點鍾,老王就像興奮的孩子在人行道上急行,偶爾他還跑幾步。老王想早一秒踏入海華的公寓,聞海華的體香。老王要雙倍地補償海華,雖然那樣他的手頭會有點緊。他可不能讓海華以為他小氣隻加鍾不加錢看不起他,老王心想。
老王工作的飯店沒有淋浴,他換下工作服套上外衣就朝海華家裏趕。在街道上老王的鼻子還沒完全恢複嗅覺的靈敏,街上幾乎沒有行人他判斷不了外人的反應,他還自己查覺不到身體的異味。現在老王就像剛從冷油鍋裏被撈出來滿身都是油炸的味道,隻有他抱緊海華的時候聞到海華身體飄溢的香味才突然意識過來。
“來之前沒來得及衝個淋浴。”老王不好意思地說。
“我不嫌棄。一會你可以淋個浴。”海華又吻老王。
老王不舍地鬆開海華,把手裏的食品袋子遞給她。那是老王從飯店帶來的食物。
“那我先衝個涼。”老王轉身鑽進衛生間關上門。
海華把老王帶來的食物放入微波爐,她順手牽羊用手拿一塊肉段。海華極少去飯店吃飯,她就一個人多半都是自己敷衍自己。她滿口噴香,海華美滋滋地眨巴嘴,拿過肉段的手指又被插人口裏唆兩下。海華熱好飯菜拿好碟子碗筷擺好餐桌,她坐在椅子上盯著衛生間的門等老王。
“有我可以穿的衣服嗎?”浴巾搭在老王濕漉漉的頭上,他開條門縫從浴室探出來頭問。
“額。我的衣服都小。”海華不好意思地回答。
“哦。”老王後悔自己不該這麽問,好似他在肯定海華家裏一定有男人常住過。
“沒事。家裏沒外人,我不介意,要是你也不介意,你披浴巾出來就可以。”海華建議道。
老王有點尷尬,他把白色的浴巾係在腰間坐在海華對麵。看著海華吃得香甜,老王心裏高興,心情也漸漸鬆弛下來。
“我們明天可以去奧特蕾絲給你買套衣服,裏裏外外的。”海華沒好意思直接說內衣內褲,她感覺和老王越來越近,但還沒到思想、精神、肉體都在一條線上的程度。她相信那一天離得不遠。
“等等。”老王跑進衛生間從衣服兜裏掏出準備好的兩百元加幣。“這是本周的買路錢。差點讓我忘了。”老王笑嗬嗬玩笑地說道,他不想要海華收了錢覺得難堪。
“老王,你這是幹嘛。是我邀你來的。”海華有點即驚訝又生氣。驚訝老王這麽心細厚道,生氣老王除了肉體還把她當外人。
“在你這裏有吃有喝我過意不去。”老王心裏過意不去,他勸海華收下。
“收下我也是過意不去。”海華推開老王的手。
兩人互相推讓又僵持一會,還是海華先開口。
“那好,我今天收下,下不為例。這就是我們明天去奧特蕾絲的基金。”
奧特蕾絲就是超大型商場,有許多名牌廠商在那裏設店廠家直銷,從大眾化的阿迪達斯耐克到奢侈品牌的古馳路易威登,小到兒童玩具大到遊船那裏都有。
海華在出國前隻是逛過百貨商場,那時都是乘父親不在家母親和海華偷偷去的。海華結了婚到城裏賣菜從早忙到晚也沒什麽機會出去逛。女為悅己者容,海華也想不起來自己該為誰打扮自己。在多倫多海華和薛楠逛過兩次奧特蕾絲,那兩次買的時裝都和工作有關,一次是為了按摩店的工作,穿得緊身性感被顧客選擇的機會大拿小費的概率也高,另一次是為了找護理員的工作麵試,海華特意買套藍色職業套裝。老王出國前在上海,對逛商城並不陌生,那是年輕時追老婆討老婆歡心的時候。那久遠的記憶已經磨滅得讓老王想不起來當時自豪牛逼的感覺,他現在有半鬥米折斷腰的感覺,不過既然海華提出來了他就隨海華去好了。
“奧特蕾絲好大吧。”老王接過話題問。
“也不完全一樣。有的是在廣場一個店挨著一個店,有的是在一個超大的樓裏。我們明天去的是多倫多最大的。準確的說是大多倫多,多倫多北麵的一個城市。我一會查下地圖。聽薛楠說過奧特蕾絲北麵一條街還有一個遊樂場,加拿大最大的遊樂場。有機會我們也可以去。”海華說得有點興奮。
“好。客隨主便聽你的。”老王回應道。
“老王,你還這麽認生我可有點不高興。”海華假裝嘟起嘴。
“不是。我還是有點不習慣,有受寵若驚的感覺。你容我睡一覺緩緩。”老王站起身走過去抱起海華。抱海華去臥室。
老王在肉體上不願離開海華,老王在精神上現在也不願離開海華,他隻是覺得作為一個爺們占女人的便宜有點跌份。老王不是吃軟飯的那塊料,他得想辦法用海華可以接受的方式補償海華。金錢不是萬能的鑰匙,但力所能及的經濟付出會使老王心裏平衡些舒服些,和海華在一起心安理得些。
海華和老王吃過夜宵已經到了淩晨三點,老王顯得有點疲憊。他和海華辦完事就草草地躺在海華的身邊很快進入夢鄉。他夢到和海華一起逛街,一起在挑選給他的衣服,一起在商城的飯廳裏吃午餐。他牽海華的手,走進一家店出來又進另一家店,他有使不完的勁,他要陪著海華把每一家店都逛完。在一家珠寶店,他給海華買了一條24K金藍寶石項鏈和一對寶石耳墜,他沒和店小二商量就幫海華戴上,海華拿起櫃台上的手鏡左看又照。老王錢包裏沒錢,她抓起海華的手就跑,兩人消失在人群裏。店保安在後麵追,伸手抓就是抓不到他們。他們是隱身人,像空氣一樣抓在保安的手裏他也攥不住。他們笑話保安,他們嘲笑人間的愚蠢。
看到老王孩子般熟睡的樣子,海華愈發覺得老王實在可愛,她把蓋老王的被子向上拉拉起身下床去衛生間把老王的衣服拿出來扔到洗衣機裏。
星期一海華和老王都不上班,他們可以睡到想什麽時候起床就什麽時候起床。
老王先醒來,他側過身臉對著海華的臉。他和妻子原來也有這樣的時刻,他想保護她,可現在他為她什麽也做不了。是時間?是距離?老王已漸漸把那個影子封閉。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突然想起這些。是悔過?是自責?老王寧願相信他是想保護眼前的這個女人,是眼前這個女人勾起他雄性的力量讓他有點尊嚴。
“你也醒了。”海華睜眼瞧見老王在看她,海華推下老王翻身側趴在老王的身上。老王感到海華身體的滾燙,他親了海華額頭。
“我們早晨從來沒有過。”海華以前每星期二早上醒來,半張床總是空蕩蕩的。那時老王早已在公交車上,她那時曾想過老王,想老王和他一起賴被窩。
海華是早上醒來也有強烈需求的人,她不自覺地手伸到老王的下體,老王也有勃起的反應。那隻是老王意念上有所反應,但他似乎更有點力不從心,他的下體還不夠堅挺還不夠粗壯。老王把海華僅僅摟在懷裏讓她動彈不得。
海華有點喘息地貼在老王的身體,她張口黏在老王的胸口。老王反轉身體把海華壓下在下麵。他弓起身要眼前的這個女人達到最高點,老王奮力衝刺仿佛眼前是馬拉鬆的終點,堅持衝過去死了也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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