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魚,去年釣的大鱈魚和灰鱗魨

去年,在我完成了收獲小黃魚的任務後,心裏便不停地冒出一種念想,一種向往已久,但遲遲沒有完成的願望,即與朋友們一起在接下來的九月份的金秋裏,找船長吉米(Jimmy)釣一次鱈魚。

在過去的十年裏鱈魚是我每年必釣的魚種。不過,由於我的忽視,總認為釣鱈魚最好的時間是十二月底或一月份的冬天,最好的釣點在羅德島(Rhode Island)麵臨的大海。

雖然我每次船釣鱈魚都有不錯的收獲,但一想起為了釣鱈魚,不得不在抖峭的寒風裏受苦受罪,心裏就有幾分畏怯和不自在,在行動上便越來越不積極。好在我對釣鱈魚的熱愛與堅持,才使得我的冬日到羅德島船釣鱈魚的計劃年複一年地得到實現。

然而,前年一個偶然機會,我突然得知每年的九,十月份也是美國東海岸船釣鱈魚的好時間,不過釣點在馬薩諸塞州(Commonwealth of Massachusetts)東部的大西洋,而不在羅德島附近的海域。

記得那是一個鮮花盛開的春天,我,老餘,紐約老劉等朋友找家住在馬薩諸塞州東部某一碼頭附近的船長吉米釣尖嘴鯛魚(Scup Porgy)和黑海鱸(Black Sea Bass)。在釣魚時我無意地提到了鱈魚。沒想到,吉米馬上正顏厲色起來,說:“漁魂王,如果你喜歡鱈魚,九月份來找我。保證讓你滿意。”

我聽了吉米的這句話便有些恍惚,急忙問道:“不是說馬薩諸塞州的海區禁釣鱈魚嗎?”

“漁魂王,你搞錯了。禁釣鱈魚的水域是在馬薩諸塞州的北部。我們馬薩諸塞州南部不受影響 。”

“有這樣的好事?”我簡直不相信我的耳朵。

“這還有假。”吉米說著便打開手機,上網找到了馬薩諸塞州海魚管理條例給我看。果然,管理條例明文規定在馬薩諸塞州鱈魚角(Cape Cod)的北部海域全年每人每天可以收留長度在二十二寸或以上的鱈魚十條。

當時,我得知有這樣的好事,高興得差一點跳起來。於是,我像掏寶突然掏到了價值連城的古瓷器似地,眯起了笑眼,好奇地問吉米:“你們這裏的鱈魚多嗎?”

“不但多,而且大。經常有二十磅以上大鱈魚哩。不出意外的話,釣上三四個小時每人都可以釣到鱈魚的限量。”

當時,聽了吉米這句話我心潮澎湃,熱血沸騰啊。從那時起,我就有了九月份找吉米釣鱈魚的願望。

不久的一天,下班後,我便把找吉米釣鱈魚的打算通過微信告訴了紐約的漁友老婁。沒想到,老婁早就有找吉米釣鱈魚的想法。於是,我倆一拍即合。老婁當天晚上就與船長吉米聯係上了,並把釣魚的日子定了下來。由於吉米的船比較小,隻能容納五位漁翁,經討論決定老婁那邊去兩位,我們這邊去三位。隨後,我馬上與老餘和家住在新澤西州(the State of New Jersey)的漁友小陶聯係,他倆欣然接受了我的船釣鱈魚的邀請。

釣鱈魚的那天早上,我,老餘和小陶經過千裏跋涉,在天沒亮之前就到達了吉米指定的碼頭。沒想到,老婁和老婁的朋友老張比我們還積極,早早地到了。大家相遇後困意也沒了,一時間,有說有笑,好不熱鬧。

大約在早上六點鍾左右,平易近人的吉米船長行色匆匆來了。緊接著,我們尾隨著吉米上了船。吉米看到人都到齊了以後,便發動起他那心愛的專門釣魚的漁艇。在淡紅色的清晨裏,在水道兩邊高高的,叢叢的,正在招手的蘆葦的相送下,我們的這條緩緩而行的漁艇在平得像明鏡似的水麵上畫出了一條清楚的水線,怎麽看怎麽像從睡夢中剛剛醒來的娃娃的臉上出現的第一根甜甜的笑紋。

碼頭的早晨

不久,當我們的漁艇慢慢地滑出了用巨石壘起的攔海大堤之後,吉米加大了馬力,再看我們的這條漁艇,簡直像一頭咆哮的雄獅,以極快的速度朝著充滿希望的大海的遠方奔去。此時,披金掛銀的朝陽正從海天一線的東方徐徐升起,它把金色的光輝柔和地撒在了正在緩緩湧動的海麵上,使得我們眼前的大海到處是明明滅滅,金光點點,宛如無數隻明亮的眼睛,又恰似數不清的黃色蝴蝶在樹蔭間翻飛。

在漁艇飛速行駛之時,我便有足夠的時間上下打量起坐在我旁邊的船長吉米來。他有一米七五的中等個頭。他的身材雖然不是五大三粗的那種,卻虎背猿腰,有著體操運動員流線體形的俊美,兩隻胳膊雖然比健美運動員細了不少,卻青筋縱行,肉疙瘩隆起得給人以健康強壯之感。往吉米的臉上看去,他生著一張精力充沛,且令人依賴的微瘦的長麵孔,由於長年在海上釣魚捉蟹,原本白白的膚色已經被無情的陽光染成了紫褐色,額頭上也被歲月的大手刻下了條條深紋。此外,吉米有一對咄咄逼人的濃眉,眉毛下是一雙和藹可親的藍眼睛,高挺的鼻梁下是薄皮小嘴,外突的下巴給人以誠實和剛毅。

就在我胡思亂想之際,前方突然出現了茫茫晨霧,能見度極低。隻見身懷絕技的船長吉米麵不改色,不驚不乍。他睜大了眼睛,臉上浮出了機警的色彩。與此同時,他稍微降低了船速,並使得這條漁艇靈巧地像一隻在雲中穿梭的燕子,恰到好處地躲過了前方突然出現的條條漁船。

半個小時後,濃濃的迷霧漸漸淡去,而來的是天空一碧如洗,海水起伏跌宕出奇的碧藍。不遠處的海麵上竟然出現了幾條巨鯨的身影,它們不停地噴著水柱子,且時隱時現,瀟灑自如。

就在我們一個個新奇得像逛鬧市的玩童,期待著吉米讓我們的漁艇離這幾條巨鯨再近一點,好看個仔細的時候,吉米卻關閉了漁艇的發動機,不用說,釣鱈魚的釣點到了。

緊接著,吉米從甲板下的儲藏室裏拿出一個大塑料桶,桶口邊緣掛滿了重達十六盎司,專門用於釣鱈魚的擬餌。顯然,這次吉米讓我們用擬餌釣鱈魚,一種非常好玩的釣法。

吉米手真巧,竟然在五六分鍾之內,在我們魚杆的引線末端分別綁上一個閃閃發光的擬餌,又在離擬餌有半尺遠的引線上連接上一個7/0的大魚鉤,並在魚鉤上鉤上一個有四寸長,紅色的魷魚形狀的塑料軟餌。

一切就緒後,吉米再一次把漁艇發動起來,並根據聲納探測儀的提示,將魚艇行駛到不遠處水深有三百多尺的水區。緊接著,吉米關閉了發動機,讓漁艇沿著風向和潮湧的方向緩緩漂行。然後,吉米對我們說了一聲:“釣魚開始。”吉米的話音還在空中飄著,我們五人便急不可待地把擬餌拋入到海水裏。老張,我和老婁站在船的一側,而老餘和小陶站在船的另一側,在陽光裏我們手裏的魚杆簡直恍似一根根火線。我不停地輕輕挑動著與水底接觸的擬餌,也就是過去三分鍾,就感覺我的魚線被猛地一拉。“上魚了,個頭還不小。”我高興地叫了起了,同時我用左手吃力地搖起了魚輪。就在我喊叫的霎那間,我身邊的老婁也不禁高呼:“我也釣到魚了。”他搖動魚輪時,咬著牙,鎖住了嘴,身體像醉漢般左右晃動的同時,腰板子還不停地屈曲與伸舒。在我的另一側的老張也釣到魚了,人家卻不聲不響,不慌不忙,有板有眼地搖動著魚輪。一時間,兩人的動作相映成趣,令人偷笑不止。

 

當我把釣到的足有七磅重的鱈魚挑在甲板上的時候,我有意地朝船的另一側看去。隻見小陶正扭頭看著我,眉宇間凝結著不快,原本十分活潑的眼睛裏竟然射出了呆滯的目光。就在這時,船長吉米看出了小陶釣不到魚的症結。他微笑地走到小陶的身邊,從小陶手裏拿過了魚杆,隻輕輕挑了幾下,杆尖一彎上魚了。然後,他把魚杆又送到了小陶的手裏,說:“水下都是魚。記住,一定要讓擬餌沉到水底再輕輕挑動魚杆。如果沒有擬餌沉到水底的感覺,馬上放魚線,直到擬餌再一次碰撞水底後,再輕輕挑動,周而複始,這樣才能釣到魚。”

 

第一輪漂釣下來還沒有十分鍾,我們每人都收獲鱈魚一條。老婁釣到的鱈魚最大,重達十磅呢。

真讓吉米說對了,鱈魚都藏在那段水深有一百米的水溝裏。當我們的漁艇漂出這段深水區之後,水下靜得像深夜的原野,魚兒再也不咬鉤了。吉米看到這種情況後,當機立斷,發出了收魚杆的指令,再一次開動漁艇,來到深水溝的上遊,第二次漂釣開始了。

大家按照吉米說的那樣,不停地挑動魚杆,不時地放魚線。也就是過了幾分鍾的時間,我們哥五個竟然同時都釣到了魚。高興得船長吉米用手指捋著他那參差不齊的短胡子,咯咯咯笑個不停。這一輪漂釣老婁先聲奪人,把一條近二十磅的鱈魚拉到了甲板上。接著,老婁便“王婆賣瓜,自賣自誇”起來,逗得我,老餘和小陶低著頭吃吃直笑,連搖魚輪的力氣都沒有了。而老張卻滿臉苦大仇深的樣子,吃力地搖動魚輪。突然,上鉤的魚兒竟然拉著老張的魚輪吱吱吱倒轉,拉得老張東倒西歪。顯然,老張釣到了一條大魚。是什麽魚呢?大家同時把注意力投向了老張,滿臉都是迷茫的色彩。連愛說笑話的老婁也瞪起了大眼盯著老張不放,還張著大嘴,像突然受到驚嚇似地。驚得船長吉米也奇了,他抓起了鉤魚用的長把大鐵鉤,幾個跳步來到老張的旁邊,拭目以待。過了大約十分鍾,一條像門板一樣黑乎乎的大家夥浮出了水麵,眾人同時高呼:“大比目魚(Halibut),一條大比目魚。”就在餘音繞梁之時,眼明手快的吉米用大鐵鉤把這條重量超過四十六磅的大比目魚鉤住,並拉到了甲板上,動作幅度雖大卻輕巧得恰似龐大的黑犀牛從樹上舐走了一片樹葉。當時把老張給累得一屁股癱在了甲板上,氣喘籲籲的酷似剛參加完比賽的一匹俊馬。

在後來幾輪的漂釣中,我們哥五個越釣越猛。尤其是第一次用擬餌釣鱈魚的小陶竟然連著兩次一杆釣到兩條鱈魚,其中有兩條其重量都超過了二十磅。樂得小陶嘻嘻叫著,幾朵笑花不停地在臉上綻放。吉米還上前輕輕拍了拍小陶的肩膀,表揚他釣的好。吉米告訴我們,他經常一個人開船到這裏釣鱈魚。他還告訴我們鉤到一條鱈魚時不要急著收魚線,讓上鉤的魚兒在水下待上數秒鍾,然後再收魚線,這樣經常可以一杆釣到三條。

老婁,老張和老餘釣起魚來也不含乎,不停地把大個頭的鱈魚,黑線鱈魚(Haddock)和綠鱈魚(Pollack)釣上來。高興得老婁妙語連珠,神氣活現得簡直像春晚舞台上經常出現的那位把空氣變成水和酒的魔術師。

釣魚就是這樣,當魚不咬鉤的時候感覺時間過得那個慢啊,仿佛地球停止了轉動。而當水下魚兒不停地咬鉤的時候,卻感覺到時間過得飛快,幾個小時的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了。我們這次釣魚就像後者,不知不覺地中午時分竟然到了,不知不覺地我們釣到了那麽多的大魚,把漁艇上所有的冰箱和漁箱都裝滿了。

就在我們把自己的影子踩在腳下的中午時分,老婁真累壞了。他把魚杆往船上一扔,嚷著要回家。哥幾個交換了一下眼色便紛紛點頭同意了老婁的要求。

我數了數我釣到的魚,共釣到夠尺寸的鱈魚十條,其中有三條鱈魚超過了二十磅。我還收獲了兩三磅重的黑線鱈魚四條,五六磅重的綠鱈魚兩條,收獲的魚的總重量超過了一百磅。

在返航途中,好心的吉米還專門把船停了下來,幫著我們把鱈魚的肚子取出來,用海水把魚洗幹淨。從老婁那裏得知,鱈魚平時會吞下許多沙泥,在遇到危險之時,便把這些沙泥從肚子裏再吐出來,以遮攔來襲者的視線,從中逃脫。所以,鱈魚保鮮的絕招之一就是盡早地把鱈魚的內髒清理幹淨。

從馬薩諸塞州釣鱈魚回家還沒有過去兩個星期,我們半年前預訂的包船(Charter Fishing)釣夏季比目魚和黑海鱸的日子就要到了。當我把船長凱恩(Kane)通知我的這次船釣可以成行的消息告訴其他五位漁友的時候,他們竟然高興得歡欣雀躍。

這次船釣除了我以外,還包括我的老漁友老餘和小鄭,兩位台灣朋友和家住在新澤西州的老朋友老汪。所以,我們分三路出發。

釣魚的那天,我,老餘和小鄭為一組,由老餘開車。我們淩晨二點三十分出發,一路狂奔,到達馬裏蘭州(the State of Maryland)海洋城(Ocean City)某一碼頭的時候還不到早上五點三十分。就在我下車後東張西望之時,兩位台灣漁友和老汪也到了。大家見麵後好不熱鬧。在早上六點鍾以前,船長凱恩(Kane)和水手凱文(Kevin)也急匆匆地到了。

大家上船後不久,海洋城一帶百裏挑一的好船長凱恩便把他的漁船開動了起來。

水手凱文忙完了以後,剛坐下來休息,我便細聲細氣地問道:“凱文,最近夏季比目魚和黑海鱸的漁情如何?”

凱文狡黠地眨眨眼睛,搖了搖頭,說:“最近海裏黑海鱸很多,但很難釣到夏季比目魚了。”

 

“是啊,昨天我們釣了半天也沒有釣到一條夏季比目魚。很可能是一個星期前的那場大風把水下的結構都衝壞了而造成的。”船長凱恩在旁邊悻悻地說。

 

“難道我們今天隻釣黑海鱸?”我扭過頭看著凱恩問道。

 

“早上風浪比較大,我先帶你們到離岸邊不遠的地方釣灰鱗魨(Grey Triggerfish)。”

 

我聽罷心裏平靜了許多。當時,我在心裏想:“灰鱗魨可是生魚片的好材料。如果每人能釣幾條灰鱗魨也是不錯的。”

從生物學角度上講,鱗魨是由四十多個不同的品種組成的大家族,這個家族的大多數成員主要分布在印度洋和太平洋裏,其中最長見的鱗魨包括大個頭的褐擬鱗魨(Titan Triggerfish,也稱之為泰坦鱗魨,在泰國又稱它為扳機魚,這種魚的體長可達三十寸),小個子的叉斑銼鱗魨(Humu Picasso Triggerfish,又稱鴛鴦炮彈魚,體長可達十一或十二寸),體長可達二十寸的紅牙鱗魨(Redtoothed Triggerfish)和體長可達十六寸的黃鰭角鱗魨(Pinktail Triggerfish)等。

而在美國東麵的大西洋裏卻隻生活著三種鱗魨,即灰鱗魨,女王鱗魨(Queen Triggerfish)和小醜鱗魨(Clown Triggerfish)。其中灰鱗魨最多見,分布在從紐約到佛羅裏達州(the State of Florida)的大海裏。灰鱗魨的平均個頭一到三磅,世界紀錄為十三磅九盎司。而女王鱗魨隻分布在北卡羅來納州(the State of North Carolina)以南的海區裏,數量也比較少,平均個頭在兩到五磅之間,世界紀錄為十二磅。相比之下,小醜鱗魨個頭最小,隻分布在佛羅裏達州以南的大海裏。

我們的漁船乘風破浪行駛了三十多分鍾,灰鱗魨的釣點到了。在到達釣點之前,精明強幹的水手凱文早把釣組分別綁在了我們帶去的魚杆的魚線上,把魷魚魚餌也準備好了。應該指出的是由於灰鱗魨的嘴非常小,用的魚鉤也必須小一點。這次釣灰鱗魨我們用的是1/0-2/0的魚鉤。

不得不說的是船長凱恩的拋錨技術太高超了,在水手凱文的幫助下,即便當時風大浪大,在非常短的時間裏就把漁船穩穩當當地停在灰鱗魨魚窩之上。這樣一來,我們就有更多的時間釣魚了。

在凱恩發出開釣指令時,大家紛紛來到自己的釣位上,並爭先恐後地把帶著魚餌的釣組甩入海水裏。當時,我們六位漁翁矯捷地晃動著身軀,眼睛裏都射出了信心十足的光芒。也就是過去了五分鍾,小鄭釣到魚了,老餘釣到魚了,台灣的兩位朋友也釣到魚了。水下上鉤的魚兒發出的力量真大,拉得他們的杆尖幾乎要跑到水裏去了。我旁邊的小鄭還禁不住高呼:“我釣到的魚兒力量好大啊,一定是一條大魚。”因為釣點的水深也就是三十多尺,不一會,這幾位朋友分別把上鉤的魚兒都挑在了甲板上。他們釣到的魚都是灰鱗魨,個頭真大,條條超過了三磅。當時,他們哥幾個歡啊,樂啊,尤其是第一次釣到灰鱗魨的那兩位台灣朋友,喜出望外的笑紋不停地在他們的臉上蕩漾著。後來,一位台灣朋友還給我送來了微信,說沒想到灰鱗魨發出的力量這麽大,釣起來好玩極了。還提出能不能在不久的將來再釣幾次灰鱗魨呢。

雖然我旁邊的小鄭過去曾經釣過多次灰鱗魨,對它並不陌生,然而這次他竟然一杆釣到兩條大個頭的灰鱗魨,高興得他一時間得意忘形,小鳥依人似地仰起了微笑的臉,看著我,仿佛期待著我誇獎他兩句。其實,我在心裏為他高興,看到他那喜悅的樣子,我馬上伸出了大拇指,並誇張地晃在了他的眼前,嘴裏還喊著:“厲害,真厲害。”

“可是,為什麽魚兒不咬我的魚鉤呢?”當我想到這裏時,心急得宛如開獎的那天,手拿著彩票的人們在焦急地等待著組織者宣布中獎的號碼。我等啊,焦急地等啊。過了一會,我就感覺水下有什麽東西拉了兩下我的魚線。我急忙挑起了魚杆,接著就感覺到上鉤的魚兒發出了超過我想象的力量。我緊緊地抓住魚杆,吃力地搖動魚輪,沒多久,兩條大個頭的灰鱗魨被我拉出水麵。然後,我把魚杆架在船綁上,用雙手抓住引線一用力,便把這兩條灰鱗魨拉在了甲板上。根據目測判斷,我釣到的這兩條灰鱗魨每條都重達四磅以上。當時,樂得我得意忘形起來,在船上不大的空間扭起了屁股,嘴裏還哼出了一段當下流行的歌曲。接下來老汪也釣到了大個頭的灰鱗魨。當他把這條幾乎有五磅重的大灰鱗魨拉到甲板上之後,人高興得竟然不拘小節地扭起來腰身,兩條胳膊平伸,翩然起舞哩。

在兩個多小時的時間裏,我們六位漁翁群策群力,竟然收獲大個頭的灰鱗魨近三十條。此時,海上秀麗的風光朗然在目,風也小了,浪也平了,海麵上還出現了幾十隻呱呱亂叫的紅眼海鷗哪。船長凱恩看到釣黑海鱸的時機已經成熟,馬上下達了收起魚杆指令。

大約過了十幾分鍾,我們的漁船再一次開動起來,朝著大海的詩和遠方駛去。

我們的漁船行駛了一個多小時,黑海鱸的釣點到了。在這以前,水手凱文在我們用的釣組上換上了4/0的大一點的魚鉤。為了能釣到更多的黑海鱸,船長凱恩采取了漂釣的方法。

當凱恩發出了開釣的指令後,大家便不甘落後地把帶魚餌的釣組拋進了海水裏。接著,每一人手抓魚杆,為了讓釣組沉到水底還不時地放魚線。我們的漁船在海麵上漂行了大約五分鍾,水下的魚兒突然咬鉤了。我們六位漁翁的魚杆杆尖幾乎在同一時間都被上鉤的魚兒拉得不停地抖動。此時,大家紛紛搖動著魚輪,嘻嘻笑著。老餘的臉上竟然還滾動出幸福的童顏。就在我連著釣到三條長度超過十三寸,可以收留的黑海鱸的時候,魚兒咬鉤嘎然而止,顯然,我們的漁船已經漂出了魚窩。船長凱恩看到這種情況後,立刻發出了收魚杆的命令。沒多久,我們的漁船再一次往魚窩的上遊駛去。就這樣,我們一輪漂釣結束後便開始了另一輪的漂釣。

水下的黑海鱸真多啊,每一輪漂釣釣下來我們每一人都收獲三到五條的大黑海鱸。老汪伸手不凡,竟然一杆釣到三條大黑海鱸,樂得他竟然表現出了一種難得一見的滑稽樣子,讓大家看了忍俊不禁啊。而一位台灣朋友竟然釣到了全船最大的幾乎有四磅重的黑海鱸。當時,他望著這條在甲板上活蹦亂跳的大魚,哈哈大笑起來,一不小心跌在了甲板上。

大家高高興興地釣著,有說有笑地釣著,在豔麗的陽光下飄飄欲仙地釣著,不知不覺,我們竟然釣到了全船一百二十條夠長度的黑海鱸的限量。此時,太陽開始西下,我們每一位漁翁的身邊都出現了長長的影子。船長凱恩滿意地笑著對我們說:“朋友們,把魚杆都收好了,我們準備返航了。”事後,據水手凱文講,當時我們六位漁翁的臉上竟然都冒出了高高在上的驕傲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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