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我和文友竹笛心有靈犀一點通,不約而同地從溫哥華出發,開啟了疫情之後第一次回國之旅。在各自回家拜望了父母長輩後,我倆相約在北京碰頭,再到河南開封旅遊。
開封是祖母的老家。上世紀初,祖母生於斯長於斯,人到中年以後才跟隨祖父輾轉來到上海定居。盡管周家後代已在世界各地開枝散葉,但開封老家仍舊居住著眾多老周家的後代。為了了結這份思鄉之情,確切地說為了尋根,我此番不遠萬裏來到祖母的家鄉。
二姐駕駛電三輪,帶著我倆穿梭於繁忙的街頭鬧市,遊覽了開封城牆、鐵塔、龍亭、繁塔、大相國寺、山陝會館、禹王台、包公祠、延慶觀、清明上河園等名勝古跡……這座曆史悠久的“八朝古都”,不但浸潤著上承漢唐、下啟明清、影響深遠的“宋文化”,而且連接著親朋好友摯烈的親情。
乘坐二姐親征禦駕的開封頭等艙,徜徉在這座具有4100餘年曆史的文化古城,恍若時光倒流,讓我們穿越到夏朝,戰國時期的魏國,五代時期的後梁、後晉、後漢、後周,北宋,金朝,享受著連宋徽宗都無緣享受的待遇。
闊別30多年,我終於回到了祖母生前夢牽魂繞的地方,見到了眾多的親人,聽熟悉的鄉音,品嚐沿街叫賣的各色小吃:黃燜魚、灌湯包、胡辣湯、羊肉炕饃、炒涼粉……敘不完的親情,嚐不盡的美食。
令人稱奇的是,97歲高齡的大伯騎著三輪車,穿過繁忙的街道,在市中心酒店為我這個遠道而來的侄女,專門開設了一桌接風宴。他老人家精神矍爍,眼不花耳不聾,看上去就像是70歲出頭。“時間過得真快啊!一晃,我們都老了。想當年,我還是個四歲的孩子,就隨我媽參加了你奶奶的婚禮,看著她一步一搖地踏上花轎,伴著八台大轎嫁到了外鄉。真風光啊!”大伯哈哈笑著說。
正逢第41屆開封菊花展開幕,城市變成了一個美麗的大花園,色彩斑斕、爭奇鬥妍的菊花爭相開放,令人目不暇接。漫步在鮮花的海洋中,我們的手機哢嚓哢嚓響個不停,花美,景美,人更美!
“昨晚南行楚,今朝北汴河。客愁能幾日,鄉路漸無多。”傍晚時分,我們踏著皎潔的月光,吟誦著唐代詩人崔顥的詩,緩步來到一家街心公園。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二三樂師撥動琴弦,悠揚的樂曲從亭子裏遠遠傳來。
赤橙黃綠青藍紫,多彩的燈光折射在地上,青石板上的菊花隨著光影歡快地跳舞。我們沿著蜿蜒流淌的汴河一路前行,月矇朧鳥矇朧,夢幻般的色彩溫柔又浪漫,在天堂上行走也不過如此吧;花枝柳叢、蘆葦蕩邊留下了我們一個個美麗的剪影。
次日,姐夫駕車帶我們到開封北郊,參觀了著名的黃河遊覽區——柳園口。黃河,中華民族的母親河,我們終於來到你的身邊!這裏的黃河,兩岸河堤間寬達8公裏,河麵寬3750米。極目遠眺,煙波浩渺,水天一色,蔚為壯觀。大堤上屹立著明代政治家於謙治理黃河時鑄造的高2.66米的獨角朝天的鎮河鐵犀,遊人可乘船飽覽黃河兩岸的壯麗風光。
此番運氣甚好, 在黃河尋源的途中,正巧遇上了趕廟會唱社戲。塵土飛揚的公路旁,豫劇團搭起戲台,唱起了大戲,引得當地引車賣漿、販夫走卒們一應聚來、駐足欣賞。瞧,那白發老太太眯著眼,一副自得其樂的模樣。
英國史學家湯因比曾說:如果讓我選擇,我願意生活在中國的宋代。開封之行,收獲滿滿。臨別時,表哥表姐們齊齊聚來,夾道歡送,激動的場景模糊了我們的雙眼。
再見了開封,再見了故鄉的親人!下次有機會,我們一定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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