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太門西》：山上長弓 著
第100章：七殺秘訣(3)
各位寨主和洞主坐下以後，紛紛詢問雷山寨的新寨主在哪裏，怎麽沒現到人，也不出來打個招呼，大家有些不爽，這個新寨主架子不小呀！
大概人都到齊了，這時樂聲大作，蘆笙吹起、木鼓打起、銅鑼敲起，聲勢之大，響徹雲霄。
突然震耳的聲響把眾人嚇了一跳，隆裏個隆裏咚，怎麽了？這是幹什麽？
伴隨著樂聲，紅葉從祖廟走出來，左右兩側是盛裝的苗族青年男女，一邊是男子，吹看蘆笙，走兩步還抬腳一甩，那是蘆笙舞步；另一邊是女子，滿身銀飾，叮叮當當，嘴裏還伊呀伊呀喲的唱著什麽。紅葉走在中間，一身鮮豔的紅衣，甚是紮眼。
這種出場儀式完全就是太門西的那一套，紅葉這麽做不隻是愛出風頭，更是想給各寨各洞的大當家們一個深刻的第一印象，讓他們永遠也忘不了，回味一輩子。這也是跟夫君和大姐學的，每次店鋪開張，都要搞一次大張旗鼓的促銷，她今天要促銷自己，所以要搞得大張旗鼓。
你還別說，這一出場就把所有人鎮住了。紅葉不但一身耀眼的紅衣，這衣服還是高檔的絲綢，既緊身又飄逸，把紅葉妙曼的身軀展現無遺。紅葉頭上插滿珠寶，戴著耳環，胸前還有一串珍珠項鏈，高貴華麗無比。這幫山溝溝裏的人哪裏見過這種派頭，更別說紅葉貌美如花，千嬌百媚，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不是眼鼓鼓的看著她，張著嘴半天合不攏，仙女下凡了！
紅葉看見眾人的眼球都要擠出來了，心中得意，這就叫吸眼球，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她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個念頭，要是夫君在這裏就好了，哪還不樂死了。
紅葉來到眾人麵前，手一舉，樂鼓聲停下來。
大祭司對眾人介紹：“這就是雷山寨新寨主、蚩尤傳人、赤老寨主的女兒赤鳳。”
哇！眾人交頭接耳議論起來，原來這就是雷山寨新寨主，沒想到這麽年輕漂亮。
紅葉對著眾人一笑，當真是光彩四射，仙子一笑百媚生，這幫大男人心頭一顫，魂都沒有了。紅葉是個天生尤物，稍施媚眼就迷倒眾生。
紅葉發話了，“各位寨主洞主不辭辛勞，翻山越嶺前來共襄盛舉，推選苗嶺盟主，赤鳳深感榮幸，在此謝過了！”
推選苗嶺盟主？眾人一驚，沒人提及過此事啊！這才意識到隻顧看美女了，忘了今天還有正事。如果是推選苗嶺盟主，那可是天大的事，還是打起精神，別讓這狐媚子打了眼。這幫人不是傻子。
這時大祭司說：“今天請大家來，實不相瞞，就是為了推選苗嶺盟主。我們苗人祖祖輩輩生活在這裏，但卻從來沒有統一過，一直是一盤散沙，各自為營。漢人在苗疆隻有極少數，卻管著我們苗人，管著官府和各個城鎮。現在是我們苗人團結起來，自己當家作主的時候了，所以我們必須選一個領導大家的盟主。”
大祭司與紅葉商量過，這次由大祭司主持，紅葉在苗疆沒根基，而大祭司在苗嶺德高望重，說話有分量。
這邊有人問了：“大祭司，就直說了吧，你是想推薦你們的寨主當盟主吧？”
大祭司說：“雷山寨是苗嶺最大的寨子，寨主是蚩尤傳人，是先祖的嫡傳，是最合適的盟主人選。”
那人說：“雷山赤家一直是蚩尤傳人，但卻從來沒提出過要當盟主，為什麽現在突然要當盟主了？”
大祭司說：“問得好！那是因為時機不成熟。這次不同了，我們新寨主出生時，先祖顯靈，赤寨主是先祖神靈轉世，肩負統一苗疆重任。”
眾人一聽，撇嘴搖頭，先祖神靈轉世？開玩笑吧！玩這種把戲，把我們當傻子了。
大祭司說：“你們別不信，我給你們看一件東西。” 然後拿出一個銀盤，紅葉取出老祖血刀放到盤裏，眾人好奇的注視他們。
大祭司把銀盤托起來，“各位都知道先祖有兩件神兵器，大斧和短劍。大斧在武陵山，短劍在我們苗嶺，大斧很多人都見過，但短劍隻是個傳說，因為從來沒有人見過這把短劍。現在這件傳說中的神秘短劍現世了！諸位請看，這就是先祖的神兵器「軒轅血」短劍。”
這事眾人已經聽說過了，赤寨主認祖歸宗、驗明身份靠的就是這把短劍。眾人爭先恐後的圍上去，迫切的想看看先祖的神兵器到底是什麽樣子，不管是真是假都要看一眼。
大祭司托著盤子讓人觀看，眾人看見這把劍的第一反應就是把劍有些邪性，不知道是用什麽做的，烏黑發紫，光線被吸進去，像個深淵。眾人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恐懼，一時居然沒人敢下手去觸撞。如果這真是老祖的血刀，聽說此刀嗜血成性，不會跳起來傷人吧？
大祭司說：“大家都聽說過，這把神劍是有靈性的，非它的主人不能觸摸，否則會被此劍咬一口。” 他看了一眼紅葉，紅葉點點頭。
大祭司於是宣布：“這樣吧，如果誰能握住這把神劍而不受傷，這神劍就歸屬此人，此人就是苗嶺盟主，怎麽樣？”
這麽一說，當即就有人躍躍欲試，有個漢子搶先去抓劍，我來！
他抓住劍柄把短劍舉起來，興奮的說：“我抓住它了，這神劍是我的了，我是盟主！”
周圍的人沒有反應，而是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他抬頭一看，隻見自己緊抓著劍刃。
不對呀，明明記得自己抓的劍柄，怎麽變成劍刃了？
這時他才感到疼痛，呀的一聲鬆手，短劍落下。
大祭司早已等在他身旁，伸出銀盤接住短劍，似乎早知這個結果。
這下人們神情凝重起來，難道此劍真有魔性？但也有人不信邪，又一個人站出來說：“讓我來試一試。”
他用一根指頭死死的按著劍身，另一隻手去抓劍柄，小心翼翼，心說我不信你還能滑開割我。
這次大家看得清楚，劍柄被那人握在手中，握劍的手沒有受傷。
那人把劍拿起來，心中一陣興奮。
突然有人指著他的另一隻手說：“你的手！”
原來他按劍的那根指頭被割了一條大口，還在滴血。大家都在全神貫注這人握劍的手，沒想到他的另一隻手不知什麽時候被割了一刀。
那人一驚，趕緊放下舉著的劍，妖怪！
眾人嘖嘖稱奇，沒有人敢再試了，這劍邪乎，看來真是老祖的血刀，聽說仡寨主也被此刀傷過。
大祭司把短劍送回給紅葉，紅葉臨空一抓，短劍飛起來回到她手上，她抓住劍柄，把劍高舉過頂。
都看見了吧？這才是先祖神器的主人！你們都不配。
眾人沒有話說，都默默的看著紅葉。
終於有人站出來，對紅葉說：“赤寨主，我是丹江寨寨主廖寶山，本人並非對赤寨主不敬，但我們苗人還沒有女人當寨主的，更別說盟主了。我想討教一下赤寨主的武功，如果敗在赤寨主的手下，自當心甘情願認赤寨主為盟主。”
如此甚好！紅葉走出來，她知道比武是免不了的，廖寨主的要求合理，於是對大家說：“咱們就來個比武定盟主，誰能打敗我，我就奉誰為盟主。”
她取了一把苗刀，對廖寨主說：“比武奉陪，請叫不敢，廖寨主客氣了，請吧！”
“那麽我就不客氣了！” 廖寨主舉刀撲上。
紅葉心想，我今天不能太客氣了，要來個下馬威，一下就鎮住所有的人，否則一個個來挑戰，還不知打到何年何月。
廖寨主一刀砍來，紅葉不退不擋，當刀來到近前才揮刀砍上去，哐當一聲響，廖寨主的刀被打落地上。
廖寨主滿臉驚愕，也沒有覺得對方力道多大，怎麽刀就被打落了呢？他怔怔的看著紅葉。
紅葉用刀挑起廖寨主的刀，“接住，再來！”
廖寨主滿臉漲紅，接住刀又是一刀砍出，不出所料，又被紅葉一刀打落，幹淨利落，他都沒有反應過來。
“再來！” 紅葉又挑起廖寨主的刀。
廖寨主回過味來，這次不輕易出手，圍著紅葉轉起來，手上的刀不停的揮舞，不讓紅葉看出刀的位置，尋找出手的機會。
紅葉開始也轉了幾圈，後來幹脆停下，閉上眼睛，聽風辨器，真是藝高膽大。
所有的人都看見了，心想這女人是瘋了嗎還是太自信？居然把眼閉上了。
廖寨主覺得受辱，但卻隱忍下來，穩住情緒，瞧準機會，一刀劈出。
眼看這一刀就要劈到紅葉身上，紅葉動了，身形一閃，刀一揮，嘡的一聲，廖寨主的刀又被打落地上，紅葉的刀尖頂著廖寨主的喉頭。
太快了，人們都沒有看清紅葉是怎麽出手的，厲害！不服不行。
“承讓了！” 紅葉收回刀。
廖寨主也是一個磊落的人，他是真的服了，被人家閉著眼睛打敗，實力相差太大，不是一個檔次。
願賭服輸，沒有什麽可說的，他當下就抱拳行禮，“我輸了，自愧不如，甘拜赤寨主為盟主，聽從差遣。”
“多謝廖寨主！” 紅葉也客氣的抱拳還禮。
眾人眼見著廖寨主就這麽敗下了，要知道廖寨主也是一條猛漢，在苗嶺也頗有名氣，卻輸得這麽慘，出了三刀，三次刀都被打落，有一次人家還是閉著眼睛。
沒想到啊！這女人的功夫這麽高強。
大家裏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該怎麽辦。
過了一會兒，終於又一人出來，對紅葉說：“我是天柱洞洞主田威，我也向赤寨主討教一二。”
眾人意外，都心說這個田洞主武功不及廖寨主，這又是動了什麽鬼心眼？
紅葉更是意外，自己剛才露了一手，以為大家見了她的實力會知難而退，結果仍然有人不服。
“田洞主請！” 紅葉幹脆空手而上，她今天要讓人口服心服。
田洞主一見，心說你也太自以為是了。
田洞主短小精幹，眼睛發光，手持一把短尖刀，隻有一尺來長，有點像紅葉的老祖血刀。他與紅葉保持一定的距離，警惕的看著紅葉，也不急著出手，隻是蹦蹦跳跳，像個猴子。
紅葉心說你跳什麽跳？一看就知道是跟猴子學的，猴子偷東西就是這樣，機靈又警惕，瞅準機會冷不丁來一下。
紅葉脆把雙手交叉放到胸前，我不打你行了吧？
這夠氣人的，但田洞主並不氣惱，繼續蹦跳，紅葉有些不耐煩了，你這猴子累不累？
這時田洞主出手了，他要的就是對方的自以為是、疏忽大意，這是個心眼賊多的人。
田洞主撲到紅葉麵前，卻發現人不見了，撲了個空。
噫？人呢？他懵逼了。
在這呢！有人拍他的肩。
不好！田洞主猛然轉身，同時一刀刺出。
他轉過身，正好紅葉打了個照麵，幾乎麵對麵。
紅葉滿臉謔笑，還擠了一下眼。
田洞主迷糊了，不對呀！自己捅了這女的一刀，這麽近應該躲不了的，但她好像沒有受傷，還笑嘻嘻的。
這時候他覺得好像有什麽地方不對，舉手一看，手上的刀不見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刀被人家給卸了。
刀在人家手上呢！這下糗大了，田洞主老臉發熱。
紅葉說聲：“再來！” 把刀還給他。
田洞主多精明的一個人，他本來想來個投機取巧，但一出手就被人家捉了個現，再來一次也是一樣，根本沒有勝算，隻是繼續出糗，他一笑說：“赤寨主你就別耍我了，就我這點斤兩，根本就入不了赤寨主的法眼，我就不要再丟人現眼了。” 他臉皮厚，居然也向紅葉擠了一下眼。
紅葉喜歡田洞主的這個性子，也笑說：“田洞主拿得起放得下，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退，不計較麵子得失，有心眼有智慧，是個人才。”
田洞主哈哈一笑，“赤寨主過獎了。” 隨即抱拳認真說：“赤寨主武功高強，智慧過人，是當之無愧的苗嶺盟主，田謀口服心服，今後唯赤寨主馬首是瞻。”
沒有人再敢出來挑戰紅葉，丹江寨和天柱洞都是苗嶺的大寨子，廖寨主和田洞主兩人更是苗嶺響當當的人物，一個是豪爽硬漢，一個是智多星。人家都臣服了，其他人還能說什麽，也就跟著表態，願意推舉紅葉為盟主。
於是在大祭司的主持下，紅葉正式成為苗嶺七十二寨、三十六洞的總寨主。
接下來就是祭拜祖先，歃血為盟，殺豬宰牛，鑼鼓喧天，唱歌跳舞，喝酒慶祝，在此就不再多敘。
接下來的日子，紅葉又陸續的收服了苗嶺周邊的其它苗寨，有些苗寨主動歸服，也有些寨子死硬不服，紅葉就隻有強攻，動武收服。
對那些拒不服從的寨子，紅葉也不用大隊人馬攻打，隻帶二三十人突襲。當年她在金陵時就帶著幾十人的《金陵飛衛》攻打匪寨，經驗豐富。
她知道攻城掠寨最大的障礙就是城牆，所以太門西在建太門山莊和青牛寨時就不惜代價建築高大的圍牆。而苗寨根本就沒有圍牆，隻有一個石頭堆砌的寨門，根本擋不住紅葉。紅葉依仗高強的武功，往往隻身闖入寨內，單挑對方眾人，打得對方口服心服，直到認輸歸順。
紅葉在不到一年的時間裏就收服了苗嶺一帶的所有的苗寨。
紅葉躊躇自滿，下一個目標，武陵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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