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故事# 多行不義,必自斃

這個故事出自左傳“鄭伯克段於鄢”,說的是鄭國公子段造反,鄭莊公平叛,公子段出逃到共這段曆史。

而公子段之所以走到這一步,始作俑者卻是他們的母親武薑,一個極度偏心而又迷信的女人。武薑是申侯的小女兒。申侯引犬戎破了鎬京,殺了周幽王及護駕的鄭桓公姬友,卻把女兒嫁給了姬友的兒子鄭武公掘突。

春秋從一開始就是這麽無厘頭的。

武薑的頭生子叫做寤生。寤就是剛睡醒,是她在夢醒時分生的。也有解釋說寤生就是逆產,腳先出來。無論哪種都不吉利,故武薑不喜,常惡語相向。三年後公子段誕生,武薑頗為溺愛。其後多次在武公麵前詆毀寤生,並試圖勸武公立段為世子,武公斷然拒絕。

公元前744年,武公薨,十三歲的寤生繼位為鄭莊公。

武薑成了太後,為小兒子討好處:“你已貴為國君,你弟還沒有一個像樣的封地,不公平。把製邑給他。”

製就是現在的虎牢關,戰略要地。武公交代過,不能給人。莊公拒絕了,說製是以前虢國的地方,虢國的國君就是丟了製而死的,不吉利。但表示除了製邑和國都鄭邑(今新鄭)娘任選。

“那就京城(疑似滎陽)”,娘說。

《左傳》記載:請京,使居之,謂之京城大(音“太”)叔。

上卿祭足(祭,讀zhai,四聲)出來勸阻:“京城和國都規模相仿,逾製了”。那時候的製度是:大的城邑的城牆周長,不超過國都的三分之一;中等的城邑,不超過五分之一;小的城邑,不超過九分之一。祭仲(祭足排行仲)認為京城和國都新鄭差不多大,這個不合規製,容易引起禍端。

莊公無奈說:“太後給,沒辦法。”

祭足接著說:“這樣早晚要出大事!”

莊公淡然道:“多行不義,必自斃,子姑待之”。意思是,叔段胡作非為,注定會失敗的,你就走著瞧吧。

一個十三歲的少年,能出此千古名言,確實非常人也。

武薑並未就此止步,她盤算著為小兒子謀奪君位。她支持公子段強迫北鄙、西鄙兩城除了向國君納稅之外也要向他納稅(二於己),以試探莊公的反應。莊公忍了,也許還期盼著母親懸崖勒馬。但是,武薑卻變本加厲,書信遙控著叔段不僅建立私軍而且還占領了鄢和國都附近的廩延。莊公見到這些書信,心如刀割並漸如死灰。

莊公的叔叔公子呂(字子封)忍無可忍了:“國無二君,你若讓位叔段,我去輔佐他。你若不讓,我去滅了他。他勢力大了就不好辦了”。

莊公讓叔叔少安毋躁:“他背義棄親,必將敗亡”。

終於,公子段自以為準備完備,和武薑約定偷襲國都的日期,屆時武薑作為內應打開城門。

莊公得到公子段進攻的日期,揮揮手:“行了”。

魯隱公元年(公元前722年),鄭莊公命公子呂帥二百乘戰車討伐京城大叔。

大軍剛剛北上,公子段經營多年的京城就宣布反歸鄭莊公麾下,公子段倉皇逃入鄢。莊公親自帶軍直逼鄢,公子段隻好逃到緊鄰鄭國北部邊境的共邑。莊公的大軍又把共圍了個水泄不通。無奈之下,公子段朝國都方向大呼:“娘,您害死兒子了”,然後向莊公認罪並請求莊公放過兒子公孫滑,莊公允其請,公孫滑出走衛國。

《左傳》記載:隱公十一年(公元前712年,鄭伯克段十年之後),鄭莊公曾對許國大夫百裏說:“寡人有弟,不能和協,而使糊其口於四方”。

由此可見,莊公最後放過了他的弟弟,甚至後來還把公子段以前的封地給了段的兒子公孫滑。史上說鄭莊公處心積慮,設套害其弟,這個可能是冤枉鄭莊公了。之所以至此,主要還是武薑偏心,處心積慮要除掉寤生,莊公不得已而為之。

莊公對公子段還是有感情的,如果不是母親偏心,他倆或許會是一對好兄弟。對弟弟流亡他鄉莊公感到歉疚,此時,他將滿腔的怨憤都傾瀉在他那個偏心的母親身上,把武薑安置在城穎,發誓至死不見。

《左傳》記載:遂寘薑氏於城潁,而誓之曰:“不及黃泉,無相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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