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故事# 宣薑的故事二：奪位

書接上回，我們接著講宣薑的故事。這個故事的主題是：生死兄弟情，蛇蠍女人心。

公子伋和公子壽是衛宣公的兩個兒子，伋便是上集《新台》中，被衛宣公搶走妻子的急子。壽是衛宣公與被他霸占的宣薑所生的兒子。接下來的故事就是關於，這兄弟倆是怎麽樣，被心理扭曲的蛇蠍女人宣薑害死的。

根據左轉的記載，宣公與宣薑先後生了兩個兒子，公子壽和公子朔。公子壽被托付給左公子姬泄，但未提及公子朔的老師是哪位，應該不是左右二公子。根據後麵發生的事情我分析公子壽除了師從左公子，也非常敬仰他的哥哥急子，並以之為榜樣，而急子也待公子魯如同一奶同胞，關懷備至。所以他們兄弟倆因為這種兄弟加偶像的關係，感情非常深厚。

急子奉父命娶妻搬出宮之後，難免還是會和宣薑碰麵的。有種說法是他們碰麵後，雙方心中都激起了波瀾，覺得對方才配是自己的心上人，甚至計劃好了一起私奔，但是因為宣薑再次懷孕而告終。我認為，根據後來急子明知道父親要殺他，也不願逃走，反而決定慨然赴死，可以看出急子是個遵守禮法，並對父親愚孝的人，不可能對宣薑再有非分之想。反倒是宣薑，真有可能是想和急子好的，因為急子本來就應該是他的夫君，誰不喜歡俊美的少年郎呢，她不甘心。其次宣薑是齊國女子，她們的先祖出身東夷，所以她們向來敢想敢幹，並不把禮法倫理當作一回事。譬如衛宣公的正妻夷薑，她本來還是宣公的小媽呢，不是一樣搞在一起。還有文薑與她哥哥齊襄公，倆人公然亂倫並害死自己丈夫魯桓公（後麵有一個專輯來講文薑的故事）。

所以，我推測事情應該是這樣的，宣薑有可能向急子表達了愛慕，甚至提出過一起逃回齊國的計劃，但是急子回絕了。因此宣薑對急子由愛生恨，並決心報複。雖然聽起來沒有道理，要報複也應該是報複宣公啊，但是女人的心是難以琢磨的。另外宣薑偏愛公子朔，她一定希望將來繼位的是親兒子公子朔，而不是世子急子。所以，舊恨新仇，她要害公子急子就順理成章了。

接下來，劇情就按照宣薑的劇本展開了。首先，宣薑設法讓宣公疏離甚至厭惡夷薑，可能還使用了某些手段淩辱夷薑，使得急子的母親夷薑含憤懸梁自盡了。然後，宣薑與公子朔密謀，由宣薑在宣公麵前哭訴，說急子如何想要害他們母子，甚至要害死宣公。因為急子到現在還記恨著宣公，因為當初搶了他的妻子。如果再不除掉急子，一家人都命不久矣雲雲。昏聵的宣公經不起宣薑的枕邊風加淚彈，答應想辦法除了急子。

於是三人密謀派急子持白旄旌節出使齊國，經水路在莘野下船。預先派殺手在那裏埋伏，隻要看見手持白旄旌節的人，就殺了，拿白旄和人頭來領賞。沒想到，三人密謀的詭計被公子壽聽個正著。公子壽跟著急子讀書長大，已經成為一個仁愛的君子，且與急子兄弟情深。他急忙找到急子，把這個陰謀告知他，並讓他趕緊逃離。

急子聽後，黯然說到：“如果背棄父親的命令，還要兒子幹嘛呢。再說我又能逃到哪裏去呢？除非是沒有父親的國度。”於是，急子拒絕逃走。公子壽知道勸不動哥哥，就提議跟哥哥一起，喝最後一頓酒。急子雖然是壽的大哥，但酒量遠不如公子壽，最終被弟弟灌的酩酊大醉。公子壽乘機偷走了白旄，替急子上路了。

等急子酒醒，公子壽已經走了很久了。急子懊悔萬分，趕緊駕舟急追。等急子趕到莘野，殺手剛剛殺了公子壽。急子悲憤不已，痛苦地說：“你們殺錯人了，你們要殺的是我。現在他已經死了，我不可能獨活，你們也殺了我吧。”

殺手果真把他一並殺了。

宣公看到兩個兒子的首級，悔恨異常，不久便一命嗚呼了。不知道在地府裏麵，他如何有顏麵再見自己的兩個兒子。公子朔終於繼位成了衛惠公，但是左右二公子十分怨恨他。不久，左右二公子擁立急子的同母弟弟，就是公子黔牟為國君。衛惠公逃到了齊國找他舅舅避難去了。

急子兄弟二人為了對方爭相赴死，這份深厚的兄弟情，使得國人為此傷心不已，便作《二子乘舟》來紀念二人。

二子乘舟，泛泛其景。願言思子，中心養養。
二子乘舟，泛泛其逝。願言思子，不瑕有害。

詩中表達送行的人在岸邊佇立，久久不肯離去。騁目遠望，在兩個年輕人離去後，心中有割舍不斷的牽念，以及對他們未來的擔憂。

那麽，害死急子和自己的親兒子公子壽的宣薑，又該有什麽樣的結局呢？我們下回再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