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勒
我本可以容忍黑暗，
如果我不曾見過太陽。
然而陽光
已使我的荒涼
成為更新的荒涼 。
甘州 。
甘州地勢非常高了。偏偏這裏比涼州更濕潤，甘州是個綠洲。
鹿倚兒走進西風客棧，嚴挺之跟她打了聲招呼。在涼州關黃失蹤時嚴
鹿倚兒訂了房走到他們的桌邊坐下來，”小娘子挺可愛呀！”
皇甫文亮問：”鹿小娘子見到我們的同伴了嗎？”
鹿倚兒摘下帷帽：”見到師先生，其餘投軍了！”
身材火辣的小娘子“嘩”的驚歎一聲，“不會吧？這麽愛打仗！”
嚴挺之笑道：“都從軍了！咱們完了事也去看看吧？”
皇甫文亮道：”我記得還有位安娘子跟你一起，她怎麽沒來？”
鹿倚兒道：”她有事，要去太原，看望一位王公子。”
皇甫文亮猶豫了一下，“你跟他們去追的賊，追到了嗎？”
鹿倚兒道：”追丟了。“
身材火辣的小娘子問道：“關黃呢？不是被偷走了？“
鹿倚兒道：“賊丟下關黃跑掉了。關黃嫁了伏崖，伏崖從了軍。“
身材火辣的小娘子又“嘩”了一聲，繼而歎道：“年華易老。“
文靜的小娘子問道：“關絲呢？“
鹿倚兒道：“關絲出家修道了。”
兩個小娘子不約而同“咻“了一聲。身材火辣的小娘子道：”
嚴挺之笑道：“軍營裏有道觀嗎？”
鹿倚兒道：“道觀在青海湖邊的山上。還沒請教幾位姓名。“
身材火辣的小娘子指指自己：”朱鹮。”又指指旁邊的文靜小娘子：
鹿倚兒道：“羅薄兄怎麽沒來？“
皇甫文亮道：“羅薄能自己照顧自己。“
朱鹮道：“你那個女伴兒，”她皺起眉來，茫然思索。
歐陽萼道：“安娘子。“
朱鹮點點頭，“哪兒來的王公子？告訴告訴我們唄！”
鹿倚兒道：”我們遇到一位王昱公子被夫人打了，我教了他擒拿。
歐陽萼道：”甘州到太原可不近！安娘子真是有閑。”
朱鹮笑起來：”教男人打老婆！沒聽說過。”她向皇甫文亮指了指，
皇甫文亮咳了一聲，”女子足不出戶，在家裏霸悍一些其實沒關係。
朱鹮剔著指甲道：”在家都不能出氣，讓女人怎麽活呀！”
鹿倚兒尷尬道：”是啊！所以不放心，去看看。”
歐陽萼道：”聽說鹿小娘子曾與賊犯同行。”
鹿倚兒道：”是呀！”
皇甫文亮道：“賊犯可曾在山峰上留下蛛絲馬跡？
鹿倚兒道：“山梁上大雪茫茫，沒找到什麽。“
歐陽萼道：”他與小娘子留下的約定，在牆壁、桌角留下記號，
鹿倚兒道：”皇甫兄都告訴你們了？”
歐陽萼道：”客棧東牆上的記號，鹿小娘子瞧見了嗎？”
鹿倚兒道：”看起來象，不過隻畫了一半。”
朱鹮收了指甲剪，掏出小圓鏡看自己的烈焰紅唇，”隻畫一半兒，
皇甫文亮道：”小娘子看真了？我隻看令狐畫過一遍，不大敢認。”
鹿倚兒道：”你們在關二兄的酒樓裏歇過腳嗎？他沒畫給你們嗎？”
歐陽萼道：”我們跑得急。能多講講關家姊妹的事嗎？”
鹿倚兒道：”說來話長。”她慢慢講關家姊妹的事，
鹿倚兒問道：”這位是？你們還有一位鄔兄哪去了?”
朱鹮道：”摩勒。鄔虎同竺龜，李珣，荊茶，裴曇，
嚴挺之笑道：“這個記號隻有一半兒，
歐陽萼道：”鹿小娘子，你怎麽認識的墨葉？”
鹿倚兒道：”他上長安，找伴當，從邸店見到我。”
歐陽萼道：”他為什麽連跟你重聚的記號都約好了？
鹿倚兒道：”長安繁華，墨葉又愛遊逛，畫了記號怕走散了。”
皇甫文亮道：”回客棧等著不就行了嗎？”
鹿倚兒道：”有時他在倡家過夜，一連幾天。”
朱鹮笑道：”就讓你滿大街找？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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