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回唐朝之鹿倚兒第一版第30章 佘禮

 

佘禮

 

天涯駐馬掬淺碧，

海青山遠劍如水。

酥餅淡油香，

夕霞躍紫光。

歌聲朗朗語，

眉眼盈盈意。

怎得不相親？

是我夢中人。

——菩薩蠻。陷落

 

涼州。

 

戴鷹道：”老弟要說什麽？”

令狐濬道：”聊聊。再往前走還得三四天才到甘州，睡在驛站裏可沒城裏舒服。歇歇也好。你們昨晚上露宿的吧？“

陳鷂道：“怎麽看出來的？”

令狐濬道：“肩膀上有露水。路上有沒有遇見什麽人？”

戴鷹道：”能有什麽人？哦，搭班的歌舞團在往長安走。”

令狐濬道：”姬先生給他們錢了啊！”

戴鷹道：”給錢一時避避風，又不是買斷一輩子。”

薛毅道：”不是給錢讓他們回鄉嗎？他們不是焉耆來的嗎？”

蘇頲道：”有點意思！他們在我們後麵，肯定是沒回過鄉呀！”

皂姚笑道：”他們都升仙了！飛回去的，又飛回來了！”

馮密道：”跟人搭班，遲早有後患。不知道姬先生怎麽想的。”

令狐濬道：”沒看到司徒速？”

戴鷹道：”司徒回去了嗎？我們找了個山洞歇了一晚。”

令狐濬道：“沿途驛站不少。”

戴鷹道：“張鷟愛說夢話。鹿小娘子什麽來曆？”

令狐濬道：“司徒回去就是查她。”

戴鷹道：“在長安見過她。”

馮密笑道：”長安花迷人眼，還真沒留心她。“

杜審言道：”在長安看著，在長安就該抓了！“

令狐濬道：“憑什麽？冷謙指認她了？”

戴鷹道：“她跟墨葉一道進的平康坊。“

杜審言道：“有錯殺無錯放！”

令狐濬乜斜了杜審言一眼：“姬先生讓你聽羅薄拿主意吧？“

遲謂他們鬼鬼祟祟地進來，杜審言立刻發作：”太不像話了！早飯都沒吃！跟李柏學什麽？”

遲謂坐下了又站起來，”我說了也沒什麽用。——我等還是到城外找個空敞的地方。”

佘禮說：”跟掌櫃的說了。”

令狐濬道：”我琢磨著弄個君子盟，諸位要加入嗎？”

薛毅道：”當然！誰還不是君子嗎？”

馮密撲哧一笑：”這個名兒好。女的要盟隻能弄女子盟。”他的眼神比他的話猥瑣。

遲謂他們把扇子拿出來了，每個人還都有個小玩藝。李柏道：”這是什麽？”

皂姚也掏出個小鑼：”鹿小娘子讓佘禮買的。”

杜審言道：”真的假的？你常常胡說八道！”

六個人忽然齊刷刷把扇子張開，扇子上寫著”胡說！”“放屁！”“不像話！”“——個屁！”“廢話！”“男寵！”每個人都舉起他們的樂器，鐃、鈸、鼓、鈴、木魚、鑼，盡力敲了一下。”叮”“咚”“鑔”“鈴”“當”“哄”齊響，噪音大作，餘韻繞梁。皂姚喜歡熱鬧，一邊敲一邊笑。遲謂特別把他的扇子指了指，”胡說”，是杜審言剛才說的。

對麵幾個人給震了一大跳，不由得頸子一齊向後一板。店小二捂上耳朵快步走到櫃台上去了。掌櫃的踱到外麵瞧瞧，聲音可不小，街坊也都朝這邊看。杜審言道：”這是衝著我來的呀！”他一驚之下，氣勢立減，口頭禪就沒有帶。扇子紛紛翻了個個兒，換成”你好棒！”“多謝尊重！”“文雅擔當！”“口留餘香”。。。

令狐濬道：“你們要玩樂器，弄個琵琶、瑟、箏、琴，哪怕笛子也好，佘禮你都挑了些什麽東西？“

佘禮道：“這些有小號的。路上好帶。“

令狐濬道：“玩過就扔了，還要帶在馬上？“

佘禮道：“這樣啊？我哪兒知道！“

令狐濬道：”你知道你扇子上寫著什麽嗎？”

佘禮道：”知道。”他指著扇子一角：”彬彬有禮。”令狐濬“切“了一聲，沒往下說。

馮密道：”看樣子，我要提女人那些事，就輪到男寵那把扇子了。以牙還牙還分男女呀！是鹿倚兒出的餿主意吧？！”

張鷟、林鵠、陳鷂、伏崖幾個洗漱過了也下樓來了。陳鷂笑道：”怪得客棧裏沒什麽人，咱們包下來做法事了！”真的客人都不在。還早，沒到中飯時，眾人都出去遊玩，也是原因。趁他們下樓，佘禮跟掌櫃的比劃比劃把門排板拉上一半。

李柏道：”怎麽單你們幾個有？”

佘禮道：”樂器鋪裏小號的我都買來了，你們可以買大號的。”

李柏抓過佘禮的鐃，”借我玩玩嗎？”佘禮給他拿了，”待會兒我帶你再買一樣兒。種類可多了！”

李柏問：”怎麽玩兒？”

佘禮教李柏擺弄鐃，蘇頲說：”嗯，你聽杜二兄說了不禮貌的話，就給他來一下子。”

杜審言道：”廢——”他拖長了音看見樂器組手裏舉著樂器眼睜睜等他說完，鼻子裏”嗤”了一聲，”捧我哪！這麽專心！”

六個人趕緊翻扇子，把好話對著杜審言猛扇。

杜審言享受著涼風，喃喃自語，”我才不介意！”

蘇頲跟他說：”不好意思，聞過則改呀老兄！介意不介意做什麽？”

張鷟說：”是啊！我好介意！象個女人！”佘禮手裏沒鐃，給下來的幾個人斟上茶。

李柏道：”杜二兄連著兩句沒說了，再說點兒嘛！”

伏崖笑道：”女人象杜二這麽辣，我可受不了!”

遲謂道：”說起來沒意思——不怪鹿小娘子忙著撮合人。不得貪歡不得貪歡，一張嘴就談這個。”

杜審言怒道：”喂！你們才女人！我受了侮辱！我不介意了！還要怎樣！”

戴鷹道：”杜二的嘴巴也該清理清理，這主意還不壞。”

蘇頲道：”說起來，這一聲喂！似乎也不大禮貌呀！”薛毅道：“喂還好吧？”等了幾句沒什麽難聽的，羅薄把扇子對著自己扇起來了。李柏把自己的腰扇抽出來，他的白扇沒寫字，在眾人腰間找誰帶了筆。

戴鷹道：“關東怎麽升仙了呢？這事兒神奇！”

李柏抬頭道：“是啊是啊，神仙怎麽飛的呀？”

令狐濬喃喃道：”女奴沒有女奴的樣子，倒也難辦。”

薛毅聽見了：”令狐想風薔了？”鑼抱在胸前，手指相對一彎，象征美人的眉毛。眾人都笑起來。

遲謂道：”隨意猜測別人私事不大好。——我覺得杜二美人是這樣的。”他把鼓槌比在薛毅的鑼前，向杜審言擺一擺。李柏立刻把餅圈掛在鼓槌下麵做嘴巴。這個嘴巴太大了。橫眉立目喇叭口的美人！

令狐按住杜審言道：”別把杜二惹急了！聊一下逮著那個墨葉該怎麽辦？”

杜審言扒開令狐濬的手：”廢話！當然大卸八塊，拖出去喂狗！”

反惡言六人組又把扇子張開了，把樂器都大奏了一下。噪聲中林鵠換了張桌子坐。店小二到門排板邊，”掌櫃的我把門全關上吧？”掌櫃的也在，”再等等。”兩個人望天。

李柏放下鐃，把耳朵捂起來，”太吵了！逮著墨葉給他敲鑼就夠了！”

蘇頲想了想道：”對不起，我們可都是受了刑出來的。將心比心，逮著墨葉，是不是該別上酷刑？”

眾人一瞬間都沉默了。李柏道：”逮著俘虜，我讓他天天睡覺，睡死他！”他眯眼笑起來。

羅薄道：”還是天天給他吃好吃的，胖死他！”他手指戳著木魚，木魚似乎變了活的，等他大快朵頤。

馮密道：”給他一堆貌美如花，讓他精盡人亡！”

令狐道：”就沒人想把俘虜先奸後殺什麽的？”

杜審言道：”放屁！令狐三十二，你的口味——有點重。”樂器組紛紛抄家夥。

陳鷂頂著鈸聲道：”我曉得了。這個墨葉，是個女扮男裝。”

馮密會意：”殺倒不用，——”

張鷟笑道：”這話題我喜歡。”

伏崖歎氣道：”都這麽不成熟——”

遲謂道：”難得說得高興。——那我等還是君子嗎？”

杜審言道：”廢話！當然——不是！”

幾個詩友一起敲了下樂器，不知道怎麽辦。鹿倚兒跟他們約定杜審言說什麽，他們就反著說。到最後羅薄說：”杜兄，你的話雖然不禮貌，但是說得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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