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批《毛批三國》第十九回 下邳城曹操鏖兵 白門樓呂布殞命

　

　　【總批：使劉備於漏書之後，而小沛之戰為布所殺，則操必曰：“非我也，布也。（若是把劉備與曹操掉個位置，曹操漏書後被呂布殺了，劉備會怎麽說？他會說“皆因我而起，我之罪也”嗎？）”及令備當淮南之衝，若其放走呂布而操殺之，則又必曰：“非我也，軍令也。”欲使他人殺之，而無其隙構，呂布則有其隙矣。欲自殺之，而無其名，違軍令則有其名矣。操心中步步欲害玄德，而外麵卻處處保護玄德（曹操能殺劉備的機會有多少？若是一心要殺，直接大兵推過去不行麽？此時不殺，是因為覺得還有利用價值而矣。老毛一副被迫害妄想相。）；乃玄德心中亦步步堤防曹操，而外麵亦處處逢迎曹操。兩雄相遇，兩智相對，使讀書者驚心悅目。（這真有點拚命往劉備臉上貼金的意思，就劉備那點能力，也能跟曹操比麽？心中提防，表麵逢迎，這不是混黑社會必須具備的素質麽？）

　　玄德嚐曰：“元龍湖海之士，豪氣未除。”又曰：“元龍如臥百尺樓上。（把《三國誌》裏的話拿到演義裏來作評，頗有點拿“前朝的（尚方寶）劍斬本朝的官”的味道。）”則元龍之為人，其英爽高明可知。乃英爽高明之人，而亦喜於用詐，何也？曰：兵不厭詐，亦在用之得其宜耳。不當詐而不詐，則有不欺人之羊叔子；當詐而詐，何妨有善騙人之陳元龍。（當用詐被普遍認為是聰明時，那“詐”就會大行其道。）

　　或曰：玄德既知丁原、董卓之事，何不勸操留布，以為圖操之地？予曰：不然，操非丁原、董卓比也。操不殺布，則必用布；用布，則必防布。既能以利厚結之，而使為我用；又能以術牢籠之，而使不為我害：是為虎添翼也。操之周密，不似丁、董之疏虞，玄德其見及此乎？（對於曹操，如果他深信自己有能力駕馭呂布，那怎麽會舍得殺掉他呢？所以曹操殺呂布，也是為了省心；而對於劉備，就是“我得不到，那就寧可毀掉”，再者就是可以趁此替兩位結義兄弟出口氣，尤其是莽夫張飛。）

　　易牙殺子以饗君，管仲以為非人情不可近，劉安之事，將毋同乎？曰：不同。牙為利也，安為義也（義、利怎麽區分？所造成的結果都是殺人，而且殺的都是無辜者。劉安為義，也可以學介子推割自己的肉啊。現實是，劉安之妻，也就是一盤野味。）。君非絕食，則易牙之烹其子為不情；君當絕食，則介之推自割其肉不為過也（劉備不吃這一頓是不是就會死？能不能挖點野菜充饑？劉備雖然此時仍是黑社會裏的小角色，但是相比也普通民眾，吃飽穿暖是不費心的，這也可以看出，所謂的愛民如子其實都是瞎扯，他連民眾基本的生活狀況都不了解。）。雖然，呂布之戀妻也太愚，劉安之殺妻也太忍，唯玄德為得其中（這算不算典型的無恥之語？吃了人肉的人，就因為不戀妻、不殺妻，而是簡單地“拋妻”，所以就能在老毛這裏“得其中”，可見腐儒不僅腐，更已經爛到心肺了。）。不得不棄而棄之，何必如兄弟之誓同生死，固不當學呂布；得保則保之，又誰雲衣服之不及手足，亦不當學劉安。（既然一心想著混黑社會，那就不該成家；照《水滸》裏的話，好漢不都應該一心打熬身體的麽？所以折射出的一個曆史真相就是，妻、子都是物品。）

　　曹家人截嫁攔婚，並非拉著香囊酒吃；呂家女空回白轉，不為少了開門前來。前日長枷釘韓胤，是獨桌請了媒人；今番火炬燒下邳，是打燈接著新轎。軍中得勝鼓，疑是娶親人的奏樂人；馬前大纛旗，權當迎女的扆閨帳。國丈自馱著貴妃出走，不顧辱沒了東宮；皇帝更不教太子親迎，隻為了惡識了天使。〈伐柯〉詩詠成破斧，待大媒的是刀鋸不是酒漿；血光星犯著紅鸞，戰通宵的是疆場不是枕席。此數聯皆絕倒。（此數聯，皆是鄉下茶館店裏嚼舌根市儈輩風格。）

　　將欲和人戒酒，先特特邀人飲酒，張飛何其有禮（強人之口，有類強奸，這也叫有禮？這就是為自己犯癮找借口。）；從未請人吃酒，便白白教人斷酒，呂布大是不情。自要吃酒，卻戒他人不吃酒，張飛怪得高懷；自不吃酒，卻怒他人吃酒，呂布怒得沒趣。送酒是好意，侯成遇張飛，定當引為腹心（侯成沒遇過張飛麽？同好酒者就可成心腹，那不是沒腦子的蠢貨麽？）；拒酒是蠢才，曹豹與呂布，果然可稱翁婿。先飲酒，後領棒，以醉人受醉棒，曹豹之痛好耐；既折酒，以醒棒打醒人，侯成之恨難消。張飛借老曹打老呂，實不曾打老曹；呂布為眾將打一人，是分明打眾將。張飛戒飲之飲，比不戒飲之飲愈多，翻覺戒飲為多事；呂布禁酒之害，比害酒之害更甚，可為禁酒之大懲。戒氣勝戒酒，張飛但當戒一己之鞭笞；禁酒如禁色，呂布安能禁眾人之夫婦（禁酒和禁色有什麽內在聯係，是什麽邏輯可以作類比？）。張飛殺過一夜酒風，明日便戒酒不成，倒便宜了醉漢；呂布打散他人筵席，自家竟與酒永別，活斷送了醒人。張飛徐州之失，還堪以酒解其悶；呂布白門樓之死，誰能以酒奠其魂。此數聯又絕倒。（這些對聯的精神層次，與茶館店實在很配。）】

　　卻說高順引張遼擊關公寨，呂布自擊張飛寨，關、張各出迎戰，玄德引兵兩路接應。呂布分軍從背後殺來，關、張兩軍皆潰（這算不算又是關張打不過呂布的佐證？小兵不都是背景擺設麽？呂布一對二，還是殺敗了關羽張飛，此時張飛怎麽不去硬杠了？），玄德引數十騎奔回沛城。【夾批：今日狼狽奔回，則知前日不當盡出城外下寨。】呂布趕來，玄德急喚城上軍士放下吊橋。呂布隨後也到。城上欲待放箭，又恐射了玄德，【夾批：敘事周致。（啥周致啊，這不是評書的套話麽？）】被呂布乘勢殺入城門，把門將士抵敵不住，都四散奔避。呂布招軍入城。玄德見勢已急，到家不及，隻得棄了妻小，【夾批：此卷中以玄德棄妻、劉安殺妻、呂布戀妻，相對成趣。】穿城而過，走出西門，匹馬逃難（好一副狼狽樣。）。【夾批：又失了小沛城。此城凡三得三失矣。（曾經也有過擁兵數萬的風光的，落得如此慘狀，是不是杠杆加得太猛了？）】呂布趕到玄德家中，糜竺出迎，告布曰：“吾聞大丈夫不廢人之妻子。今與將軍爭天下者，曹公耳。玄德常念轅門射賴之恩，不敢背將軍也。今不得已而投曹公，惟將軍憐之。（怎麽個不得已，說來聽聽。呂布的短板，就是心不夠狠辣，女人孩子可以留著，但是像糜竺這樣對劉備死心塌地的，一刀一個，免生後患。）”【夾批：語亦動聽。】布曰：“吾與玄德舊交，豈忍害他妻子。”【夾批：前布與袁術戰時，玄德曾遣雲長助之，故今以此相報耶？（呂布已經二次不加害劉備妻子了，劉備報過幾次？遣雲長助之，難道不是為了自己的利益麽？）】便令糜竺引玄德妻小去徐州安置（也不派人軟禁，呂布還是想要為自己博點名聲，他死也就死在這種短見淺仁上了。）。【夾批：為後糜竺登城拒布伏案。】布自引軍投山東兗州境上，留高順、張遼守小沛。此時孫乾已逃出城外，關、張二人亦各自收得些人馬，往山中住紮（這不成了山賊了麽？）。【夾批：補筆應前，亦便伏筆照後。】

　　且說玄德匹馬逃難，正行間，背後一人趕至，視之，乃孫乾也。【夾批：孫乾先至，關、張慢來，敘法參差有致。】玄德曰：“吾今兩弟不知存亡，妻小失散，為之奈何？（這話翻成現代語就是“怎麽辦”，典型的廢物無能者的慣用口頭語。）”【夾批：先說兩弟，後及妻小，妙。（蠢材。）】孫乾曰：“不若且投曹操，以圖後計。”玄德依言，尋小路投許都。途次絕糧，嚐往村中求食，但到處，聞劉豫州，皆爭進飲食（是民眾覺悟高，還是怕劉備日後報複？還是民眾看見帶刀劍的軍兵都這樣？）。【夾批：絕勝重耳過衛時。○先寫此句，為後劉安殺妻供食作引。】一日，到一家投宿，其家一少年出拜，問其姓名，乃獵戶劉安也。【夾批：是喜吃野味人。】當下劉安聞豫州牧至，欲尋野味供食（生產力低下的一個表現，就是飲食在生活中所占比重極高。），一時不能得，【夾批：野味難得，不若家味之便。】乃殺其妻以食之（不知是賢妻、美妻，還是懶妻、醜妻？抑或賢而醜，還是美而懶？大概率不會是悍妻、妒妻，不然沒膽殺。）。【夾批：奇絕（禽獸不如。）。古名將亦有殺妻饗士者。婦人不幸生亂世（亂世、盛世，婦人都是不幸的，再引申下去，隻要是弱者，在那種叢林法則社會中，都是不幸的。），遂使命如草菅，哀哉！○玄德以妻子比衣服，此人以妻子為飲食，更奇。（隻是奇？難道不是一樣沒人性麽？不過人性一詞，用於非人社會，本身就是不合適的，所以類似《三國》這樣的書，應當以動物世界的角度去看待。）】玄德曰：“此何肉也？”安曰：“乃狼肉也。”【夾批：人有溺愛悍妻者，但知妻是肉，不知妻是狼，乃當以劉安之法處之。○若在懼內者言之，當名曰獅子肉。】玄德不疑，遂飽食了一頓，【夾批：曹操在呂伯奢家，誤認豬是人；玄德在劉安家，誤認人是狼。曹操不曾吃得一塊豬肉，玄德飽吃一頓人肉。不吃豬肉者，反是惡人；吃人肉者，反不失為好人（這地洗的，差點把自己的舌頭舔進劉備的幽門裏去了。）。】天晚就宿。【夾批：不知劉安此夜如何睡得著？】至曉將去，往後院取馬，忽見一婦人殺於廚下（殺完後也不埋葬，劉安是想自己再吃幾頓麽？），【夾批：不意取馬，反忽見狼。】臂上肉已都割去，（如果隻想取一臂之肉，那不能跟老婆商量下，就砍一條手臂不行麽？非要殺了？）【夾批：昨宵深得此一臂之力（昨宵若無這一臂之力，劉備會不會就餓死了？）。○玄德髀肉可複生，此婦臂肉安得複生耶？】玄德驚問，方知昨夜食者，乃其妻之肉也。【夾批：設或不見不問，則劉安終不使玄德知之（不想讓他知道，為什麽不趕緊把屍體處理了？）。其立念比殺妻饗士者更奇。】玄德不勝傷感，灑淚上馬（這算不算鱷魚的眼淚。）。劉安告玄德曰：“本欲相隨使君，因老母在堂，未敢遠行。”【夾批：又是孝子。（大凡稱孝子的，多半是畜生。）】玄德稱謝而別，取路出梁城。忽見塵頭蔽日，一彪大軍來到。玄德知是曹操之軍，同孫乾徑至中軍旗下（孫乾有沒有吃劉安妻的肉？），與曹操相見。【夾批：不必直到許都，即於途中相遇，好。】具說失沛城、散二弟、陷妻小之事。操亦為之下淚。【夾批：假慈悲。（劉備哭劉安之妻就是真慈悲了？）】又說劉安殺妻為食之事，【夾批：其事甚奇，不得不為一述。】操乃令孫乾以金百兩往賜之。【夾批：千金買駿骨，百金謝狼肉。一上黃金台，一飽劉君腹。○劉安得此金，又可娶一妻矣，但恐無人肯嫁之耳。何也，恐其又把作野味請客也。（有了百兩金，可以買其他兩腳羊作備選野味，反正亂世人不值錢。）】軍行至濟北，夏侯淵等迎接入寨，備言兄夏侯惇損其一目，臥病未痊。【夾批：回顧前文，好。】操臨臥處視之，令先回許都調理。【夾批：好安放。】一麵使人打探呂布現在何處。探馬回報雲：“呂布與陳宮、臧霸結連泰山賊寇，共攻兗州諸郡。”【夾批：照前文。】操即令曹仁引三千兵打沛城，操親提大軍，與玄德來戰呂布。【夾批：伏後案。】

　　前至山東，路近蕭關，正遇泰山寇孫觀、吳敦、尹禮、昌豨領兵三萬餘，攔住去路。操令許褚迎戰。四將一齊出馬，許褚奮力死戰，四將抵敵不住，各自敗走（三萬兵又成了背景擺設了。）。操乘勢掩殺，追至蕭關。探馬飛報呂布。【夾批：此句是過文。】時布已回徐州，欲同陳登往救小沛，【夾批：小沛休矣。】令陳珪守徐州。【夾批：徐州休矣。（以老毛的立場，不應該批成”徐州得矣“麽？】陳登臨行，珪謂之曰：“昔曹公曾言東方事盡付與汝。今布將敗，可便圖之。”【夾批：照應前文。】登曰：“外麵之事，兒自為之。倘布敗回，父親便請糜竺一同守城（陳家父子與糜竺，都是徐州的舊臣，所以一朝天子一朝臣在中國算是應該要遵守的一條自保律則，不然像呂布這樣心不狠還智商略欠的人，沒除盡舊臣，就早晚會被舊臣們算計。），休放布入。兒自有脫身之計。”珪曰：“布妻小在此，心腹頗多，為之奈何？”【夾批：思慮周匝。】登曰：“兒亦有計了。”【夾批：是父是子。】乃入見呂布曰：“徐州四麵受敵，操必力攻。我當先思退步。可將錢糧移於下邳，【夾批：隻說錢糧，不說妻小，妙甚。】倘徐州被圍，下邳有糧可救（那如果下邳同時被圍了呢？錢糧這些，不應該首選易守難攻的地方嗎？。主公盍早為計？”布曰：“元龍之言甚善。吾當並妻小移去。（呂布死於無腦。徐州若沒了，下邳還能獨善麽？）”【夾批：此句待他自說，甚妙。】遂令宋憲、魏續保護妻小與錢糧，移屯下邳，（這時陳宮又沒在場麽？還是幹涉了無用？）【夾批：妻小休矣。○此處點出宋憲、魏續，筆法閑警。】一麵自引軍與陳登往救蕭關。

　　到半路，登曰：“容某先到關探曹操虛實，主公方可行。（一旦信了某人，那麽怎麽講都成立。）”【夾批：此關休矣。】布許之，登乃先到關上。陳宮等接見。登曰：“溫侯深怪公等不肯向前，要來責罰。”【夾批：反間得妙。】宮曰：“今曹兵勢大，未可輕敵。吾等緊守關隘，可勸主公深保沛城，乃為上策。（陳宮既然認定陳家父子為壞人了，為什麽還要讓陳登給呂布傳話？直接趁此時把他宰了不好麽？不應該自己派心腹人去直接報告呂布麽？）”陳登唯唯。至晚上關而望，見曹兵直逼關下，乃乘夜連寫三封書，拴在箭上，射下關去（射箭時就沒被陳宮的人發現？陳宮為什麽在此緊要關頭沒派人盯梢陳登？）。【夾批：書中約他放火為號，殺入關中也。此處尚不說明。】次日，辭了陳宮，飛馬來見呂布曰：“關上孫觀等皆欲獻關，某已留下陳宮守把，將軍可於黃昏時，殺去救應。”【夾批：又反間得妙。蓋孫觀等皆新結之寇，且又新敗，而陳宮實為呂布心腹，故必作如此語以誘布，而布乃無不信矣。○“黃昏時”三字，更有針線。】布曰：“非公則此關休矣！（派個人去跟陳宮核實一下很難麽？）”【夾批：非公則此關安得休？】便教陳登飛騎先至關，約陳宮為內應，舉火為號。【夾批：正暗合陳登書中之意。亦是“黃昏時”三字，有以啟之也。】登徑往報宮曰：“曹兵已抄小路到關內，恐徐州有失。公等宜急回。”【夾批：騙呂布又騙陳宮（老羅也順帶把老毛你也騙了。），兩邊夾敘，都用實敘，妙。】宮遂引眾棄關而走（此時的陳宮是不是被描寫得跟弱智一樣，陳登得話也居然信了，這跟之前所描寫的陳宮對陳家父子的看法有本質的邏輯衝突啊，可見是羅貫中在瞎寫。）。【夾批：也著了道兒。】登就關上放起火來。【夾批：不負書中之約，亦可謂不背呂布之令。】呂布乘黑殺至，陳宮軍和呂布軍在黑暗裏自相掩殺（這寫的還有點常識麽？古時打仗就這麽樣的麽，看不清人就隨便殺？不都有號衣的麽？即使沒有統一號衣，為識別敵我，也總有個分別標記的吧。老羅這是在把老毛這樣的讀者當傻子耍啊。）。【夾批：隻一陳登，弄得他七顛八倒，可知曹操用間之妙。】曹兵望見號火，一齊殺到，乘勢攻擊。【夾批：陳登箭上三書中語暗補於此，妙。】孫觀等各自四散逃避去了。【夾批：易聚易散，是賊寇身分（凡遇事無意誌者，易聚易散，與賊寇身份何關？）。○此句伏後招安一案。】呂布直殺到天明，方知是計，（即使如書中所寫，呂布與陳宮打了起來，那戰場是在哪裏呢？呂布不是聽了陳登的話要殺進徐州麽？陳宮所帶之軍要出徐州，那就是在徐州城門口的戰鬥啊；曹軍殺到時，有沒有跟呂布和陳宮的軍馬相遇，還是隻碰到了孫觀的軍馬？這一通全無交代，一筆籠統賬，簡直混亂不堪。）【夾批：呆鳥。】急與陳宮回徐州。到得城邊叫門時，城上亂箭射下，【夾批：前日小沛城上之箭，當移於此日射之。】糜竺在敵樓上喝曰：“汝奪吾主城池，今當仍還吾主（糜竺這話，曹操愛聽麽？徐州還歸你主劉備，那他不是白折騰了？），汝不得複入此城也！”【夾批：陳珪不出，使糜竺答話，妙甚。】布大怒曰：“陳珪何在？”竺曰：“吾已殺之矣。”假說妙。【夾批：若不如此說，恐陳登在呂布軍中，為其所害也。然不知登已早脫身去矣。】布回顧宮曰：“陳登安在？”【夾批：已往小沛賺高順、張遼去了。】宮曰：“將軍尚執迷而問此佞賊乎？（陳宮你不也信了此賊麽？）”【夾批：真是呆鳥。】布令遍尋軍中，卻隻不見。【夾批：好笑。】宮勸布急投小沛，布從之。行至半路，隻見一彪軍驟至，視之，乃高順、張遼也。【夾批：奇。】布問之，答曰：“陳登來報，說主公被圍，令某等急來救解。”【夾批：不向陳登那邊敘去，卻從呂布這邊聽來，是用虛筆，與前文變。】宮曰：“此又佞賊之計也。”布怒曰：“吾必殺此賊！”【夾批：隻怕殺他不得了。】急驅馬至小沛。隻見小沛城上，盡插曹兵旗號。原來曹操已令曹仁襲了城池，引軍守把。【夾批：敘法虛實俱佳。】呂布於城下大罵陳登。登在城上，指布罵曰：“吾乃漢臣，安肯事汝反賊耶！（此時曹操尚未是漢賊麽，所以可以事之的，那等到後麵曹操成了漢賊後，今日之所事，要不要被倒查？）”【夾批：此時卻不麵諛。】布大怒，正待攻城，忽聽背後喊聲大起，一隊人馬來到，當先一將，乃是張飛。【夾批：突如其來，來得湊巧。】高順出馬迎敵，不能取勝，布親自接戰。正鬥間，陣外喊聲複起，曹操親統大軍衝殺前來。【夾批：寫張飛後，不即寫雲長，忽又夾敘曹操，用筆錯落。】呂布料難抵敵，引軍東走。曹兵隨後追趕。呂布走得人困馬乏，忽又閃出一彪軍攔住去路，為首一將，立馬橫刀，大喝：“呂布休走！關雲長在此！”【夾批：突如其來，來得湊巧。○看他寫關、張之來，敘法各變，妙甚。】呂布慌忙接戰。背後張飛趕來，布無心戀戰，與陳宮等殺開條路，徑奔下邳。侯成引兵接應去了。【夾批：略作一頓。○此處點出侯成，用筆閑警。（是好伏筆。）】

　　關、張相見，各灑淚言失散之事（眼淚又好容易出啊。）。【夾批：寫得有情致。（不反思自家無能麽？）】雲長曰：“我在海州路上住紮，探得消息，故來至此。”張飛曰：“弟在芒碭山住了這幾時（上了山了，是否也成山賊了？），今日幸得相遇。”【夾批：補寫二人蹤跡，隻在二公口中自敘，省筆。】兩個敘話畢，一同引兵來見玄德，哭拜於地。玄德悲喜交集，【夾批：敘得有情致。（三個搞基的貨有個什麽情致？）】引二人見曹操，便隨操入徐州。糜竺接見，具言家屬無恙（此時是感恩呂布大度呢，還是笑話他蠢，好騙，心軟？），玄德甚喜。陳珪父子，亦來參拜曹操。【夾批：敘事簡到，一筆不漏。】操設一大宴犒勞諸將，操自居中，使陳珪居右、玄德居左，（劉備不是徐州之主麽，怎麽沒居中而坐？老毛來解釋一下看。）【夾批：亦學呂布坐法耶。】其餘將士，各依次坐。宴罷，操嘉陳珪父子之功，加封十縣之祿，授登為伏波將軍。（在那樣的文化性下，要得富貴還是要心狠手黑，騙、詐皆備。陳家父子是要幫劉備順帶幫了曹操，還是根本目的就是想要幫曹操，得富貴？）【夾批：完陳珪父子。】

　　且說曹操得了徐州，心中大喜，（劉備心中喜不喜？）【夾批：可知其在兗州時，未嚐須臾忘徐州也。】商議起兵攻下邳。程昱曰：“布今止有下邳一城，若逼之太急，必死戰而投袁術矣。【夾批：確慮。】布與術合，其勢難攻。今可使能事者守住淮南徑路，內防呂布，外當袁術。【夾批：正是此意。】況今山東尚有臧霸、孫觀之徒未曾歸順，防之亦不可忽也。”【夾批：此是餘意。】操曰：“吾自當山東諸路。其淮南徑路，請玄德當之。”【夾批：使玄德當袁、呂往來之要衝，亦即驅虎吞狼之計也。（都是互相利用，就看誰先達到各自的目的了。）】玄德曰：“丞相將令，安敢有違。”【夾批：玄德此時不得不應。（劉備這種外忠內奸之人，為自己得利益什麽都可以幹的。他深知曹操不比呂布，若是曹操察覺自己對徐州還有眷戀，肯定會下殺手，所以的識相點。）】次日，玄德留糜竺、簡雍在徐州（家屬應該也在徐州吧，這算是留給曹操的人質。），帶孫乾、關、張引軍住守淮南徑路，曹操自引兵攻下邳。

　　且說呂布在下邳，自恃糧食足備，【夾批：應前移屯錢糧。】且有泗水之險，安心坐守，可保無虞（低估了曹操的決心，也錯判了當下的局勢，以為還會像以前那樣，有人會趁虛惦記許都。沒想到老羅沒讓其他諸侯動此念頭。）。陳宮曰：“今操兵方來，可乘其寨柵未定，以逸擊勞，無不勝者。（這也是常用套話，以逸擊勞萬一碰到背水一戰呢？哪個會勝？所以這種沒有推演驗證的所謂謀策，都算是空口白話。）”布曰：“吾方屢敗，不可輕出。待其來攻而後擊之，皆落泗水矣。”【夾批：豈知此水反為我害。】遂不聽陳宮之言。過數日，曹兵下寨已定。操統眾將至城下，大叫：“呂布答話！”布上城而立。操謂布曰：“聞奉先又欲結婚袁術，吾故領兵至此。夫術有反逆大罪，而公有討董卓之功，今何自棄其前功，而從逆賊耶？倘城池一破，悔之晚矣。若早來降，共扶王室，當不失封侯之位。”【夾批：此非誘布，實欲用布也（是，就此小說而言，曹操肯定是想把呂布招致麾下的。）。玄德在白門樓時，正慮此耳。】布曰：“丞相且退，尚容商議。（不識真英雄。）”【夾批：主張不定。】陳宮在布側，大罵：“曹操奸賊！（陳宮這就是因私人喜好而誤了全局。）”一箭射中其麾蓋（既然能一箭射中曹操麾蓋，那萬箭齊發是不是就可以射死曹操了？）。【夾批：今日城上之一箭，不如前日店中之一劍。】操指宮恨曰：“吾誓殺汝！（一時憤恨之言而矣。）”【夾批：為白門樓伏案。○呂布轅門之射，玄德不必報恩（為何劉備不須報恩？就因為自己代表著正義，所以反派人物給的恩就可以抹去麽？）；陳宮麾蓋之射，曹操安得懷恨耶？】遂引兵攻城。宮謂布曰：“曹操遠來，勢不能久。將軍可以步騎出屯於外，宮將餘眾閉守於內。操若攻將軍，宮引兵擊其背；若來攻城，將軍為救於後。不過旬日，操軍食盡，可一鼓而破。此乃掎角之勢也。”【夾批：玄德屯兵城外，而致失小沛者，為與關、張俱出，而城中空虛也。今陳宮所言，則誠大善。（這是不是說明劉備比陳宮蠢？）】布曰：“公言極是。”遂歸府收拾戎裝。時方冬寒，吩咐從人多帶綿衣，布妻嚴氏聞之，【夾批：百忙中忽閃出一婦人，正應前“移置妻小”句。】出問曰：“君欲何往？”布告以陳宮之謀。嚴氏曰：“君委全城，捐妻子，孤軍遠出，倘一旦有變，妾豈得為將軍之妻乎？（若此心隻屬將軍，則終生可為將軍之妻，若隻皮囊為將軍所妻，則終有他屬之日。）”【夾批：汝若肯死，安得為他人妻（老毛當此之時，不知肯死否？）？隻此一語，便非貞婦。】布躊躇未決，三日不出。【夾批：沒主意。】宮入見曰：“操軍四麵圍城，若不早出，必受其困。”布曰：“吾思遠出不如堅守。”【夾批：沒主意。】宮曰：“近聞操軍糧少，遣人往許都去取，早晚將至。【夾批：又在陳宮口中，帶敘曹操軍中事。】將軍可引精兵往斷其糧道。此計大妙。”布然其言，複入內對嚴氏說知此事。【夾批：婚姻之事謀及婦人，猶可言也；軍旅之事謀及婦人不可言也。（婚姻之事、軍旅之事，皆不可言於短見之人，與婦人與否無關。）】嚴氏泣曰：“將軍若出，陳宮、高順安能堅守城池？倘有差失，悔無及矣！妾昔在長安，已為將軍所棄，幸賴龐舒私藏妾身，再得與將軍相聚。【夾批：頓提前事，如千丈遊絲，忽然一落。】孰知今又棄妾而去乎？將軍前程萬裏，請勿以妾為念！”言罷痛哭。（老羅極寫嚴氏之言，是在為呂布之死作鋪墊。）【夾批：先以危詞動之，又以哀詞訣之，然後繼之以哭，不由丈夫不聽。】布聞言愁悶不決，入告貂蟬。【夾批：貂蟬別來無恙。○既謀之妻，又謀之妾，總是沒主張。】貂蟬曰：“將軍與妾作主，勿輕身自出。（除董卓時被刻畫成女英雄，滅呂布時，又被描寫成貪生婦。貂蟬也是有功於漢室之人，此時說出此等言語，老毛怎麽看？）”【夾批：嚴氏之言詳，貂蟬之言略，敘法俱佳。】布曰：“汝無憂慮。吾有畫戟、赤兔馬，誰敢近我！（自作死之語。）”【夾批：頻誇戟馬，正為後文盜馬、盜戟作反襯。（批得是。）】乃出謂陳宮曰：“操軍糧至者，詐也。操多詭計，吾未敢動。”【夾批：懼內人偏不肯說是懼內，偏有許多解說。】宮出，歎曰：“吾等死無葬身之地矣！（那為什麽不讓張遼等人去斷曹軍糧道呢？既然都已知道結局了，為何不想法一搏呢？而非要什麽都待呂布的命令，為自救也該與張遼等人好好謀劃一番啊。）”【夾批：極似李儒歎董卓語。】布於是終日不出，隻同嚴氏、貂蟬飲酒解悶。【夾批：飲酒二字，閑閑而起。】謀士許汜、王楷入見布，進計曰：“今袁術在淮南，聲勢大振（怎麽個聲勢大振法？）。將軍舊曾與彼約婚，今何不仍求之？彼兵若至，內外夾攻，操不難破也。”【夾批：此計不出程昱所料。】布從其計，即日修書，就著二人前去。許汜曰：“須得一軍引路衝出方好。”布令張遼、郝萌兩個引兵一千（此時怎麽想到用張遼等人了？），送出隘口。是夜二更，張遼在前，郝萌在後，保著許汜、王楷殺出城去。抹過玄德寨，眾將追趕不及（是不是關羽、張飛都沒攔住？這算不算劉備失職了，或者誤了曹操將令？），已出隘口，【夾批：讀者至此，為玄德著急。】郝萌將五百人，跟許汜、王楷而去。張遼引一半軍回來。【夾批：一軍忽分兩隊，一去一回，寫得變幻。】到隘口時，雲長攔住；未及交鋒，高順引兵出城救應，接入城中去了。【夾批：此時捉住張遼，不如後日捉住郝萌。（關鍵是關羽此時能捉得住張遼麽？說得好像能手到擒來一樣的。）】

　　且說許汜、王楷至壽春（二人走脫後，劉備就沒派人追趕嗎？），拜見袁術，呈上書信。術曰：“前者殺吾使命，賴我婚姻！今又來相問，何也？”汜曰：“此為曹操奸計所誤，願明上詳之（人家已經稱帝了，怎麽連個陛下都不叫麽？）。”術曰：“汝主不因曹兵困急，豈肯以女許我？”楷曰：“明上今不相救，恐唇亡齒寒，亦非明上之福也。”術曰：“奉先反複無信，可先送女，然後發兵。”【夾批：孫策借兵，得他玉璽為質；呂布借兵，又要他女兒為質。一是死寶，一是活寶。（呂布女兒隻是呂布之寶，玉璽是天下人皆以為寶。）】許汜、王楷隻得拜辭，和郝萌回來（這說客口才真是一般啊，這樣的說辭，真不值得武將們為之冒險。）。到玄德寨邊，汜曰：“日間不可過。夜半吾二人先行，郝將軍斷後。”商量停當。夜過玄德寨，許汜、王楷先過去了。郝萌正行之次，張飛出寨攔路。郝萌交馬，隻一合，被張飛生擒過去，五百人馬盡被殺散。【夾批：本恐許汜、王楷有失，故郝萌引軍送之；不意彼二人反走脫，郝萌反被擒，寫得變幻。○走張遼則寫雲長，擒郝萌則寫張飛，都好。（反正對老毛而言，隻要寫劉備相關的都好，哪怕是拋妻棄子也是有充分理由的。）】張飛解郝萌來見玄德，玄德押往大寨見曹操（劉備為何不先審一下？是怕曹操猜疑，於己不利？）。郝萌備說求救許婚一事。操大怒，斬郝萌於軍門。【夾批：又殺了呂家一個媒人。（老毛是不是對媒人有什麽理解偏差？這明明就是個保鏢。）】使人傳諭各寨，小心防守，如有走透呂布及彼軍士者，依軍法處治。【夾批：玄德亦在約束之內。（就是為了約束劉備才下的這道軍令，因為前麵已經客氣地讓劉備把守要衝，卻仍舊被許汜、王楷跑了過去見到了袁術，本就已經算是犯了軍令了，可見劉關張素日領軍也確實一般，這回再出嚴令，就是給劉備敲警鍾；曹操是個有遠謀的人，若是被呂布與袁術聯結上，那麽預先謀劃的都會白費，這是非常損耗自身資源的事。）】各寨悚然。玄德回營，分付關、張曰：“我等正當淮南衝要之處。二弟切宜小心在意，勿犯曹公軍令。”飛曰：“捉了一員賊將，操不見有甚褒賞，卻反來諕嚇，何也？（草包隻會小心眼，慮不到一步以外。再說了，曹操唬嚇你了，又能奈他何？你兄弟三個無能，隻能寄人籬下，敢不低頭麽？）”【夾批：幾乎又惹此公發作。（此公發作了也隻能欺負弱者。）】玄德曰：“非也。曹操統領多軍，不以軍令，何能服人？弟勿犯之。（曹操治軍是有法度的，不像你兄弟三弟，就是小作坊的思維。）”【夾批：玄德之意，不過“在他簷下過，不敢不低頭”耳。然若以此語勸張飛，飛必不服，故以軍令當嚴為辭，蓋假話也。（是怕這蠢兄弟再犯渾，連累自己；曹操可比呂布心狠多了，怕。）】關、張應諾而退。

　　卻說許汜、王楷回見呂布，具言袁術先欲得婦，然後起兵救援。布曰：“如何送去？”汜曰：“今郝萌被獲，操必知我情，預作準備。若非將軍親自護送，誰能突出重圍？”布曰：“今日便送去，如何？”【夾批：又何倉卒至此。】汜曰：“今日乃凶神值日，不可去。明日大利，宜用戌、亥時。”【夾批：不唯會做媒，又會選日。】布命張遼、高順：“引三千軍馬，安排小車一輛，我親送至二百裏外，卻使你兩個送去。（此番嚴氏怎麽沒出場？）”次夜二更時分，【夾批：是戌末亥初。】呂布將女以綿纏身，用甲包裹（不知小姑娘此時心中是否滿是恐懼？作孽。），負於背上，提戟上馬。【夾批：隻有隨新人的送娘，那有背新人的送爹？隻有蓋新人的紅羅，那有裹新人的鐵甲？隻有坐新人的花轎，那有騎新人的戰馬？可發一笑。（凡是都有第一次，開了先例不就有了？隨新人的送娘不也得先有第一個麽？那在那之前不也沒有隨新人得送娘麽？所以說老毛這類腐儒，腦子不光屎多，而且籠子鐵鏈也多。）】放開城門，布當先出城，張遼、高順跟著。將次到玄德寨前，一聲鼓響，關、張二人攔住去路（還是曹操將令有用了，不敢睡覺。），大叫：“休走！”布無心戀戰，隻顧奪路而行。玄德自引一軍殺來，兩軍混戰。呂布雖勇，終是縛一女在身上，隻恐有傷，不敢衝突重圍。【夾批：趙雲懷小兒卻能衝陣，呂布背女子不能突圍。意者玄德之子紫微早已臨身，奉先之女紅鸞未曾照命耶？（真是能被老毛這樣得蠢貨氣樂了，抱一個小嬰兒跟背一個近成年的姑娘能有可比性？連點基本常識都不顧了，卻搞什麽玄的來放屁。）】後麵徐晃、許褚皆殺來，眾軍皆大叫曰：“不要走了呂布！”布見軍來太急，隻得仍退入城。【夾批：前番是自己追轉，今番是別人趕回。】玄德收軍，徐晃等各歸寨，端的不曾走透一個。呂布回到城中，心中憂悶，【夾批：不獨呂布憂悶，女兒當亦憂悶。（小姑娘隻怕已經嚇得不輕，應該有人去做下心理疏導。）】隻是飲酒。（不是飲酒致死，是遇事無謀致死。）【夾批：聊當送親酒。】

　　卻說曹操攻城，兩月不下（兩個月守下來了，難道陳宮等人還沒想出解救之法麽？已經歎了死無葬身之地了，卻又熬了兩個月，不應該作點新的嚐試嗎？而這兩個月中，劉表、張繡、袁術、袁紹等等，就沒想過趁虛襲許都去？或者整個漢室版圖內就沒其他事發生了？）。忽報：“河內太守張楊出兵東市，欲救呂布，部將楊醜殺之，欲將頭獻丞相，卻被張楊心腹將眭固所殺，反投犬城去了。”【夾批：此事隻在報人口中敘過，省筆。】操聞報，即遣史渙追斬眭固。【夾批：隻一句了卻，更省筆。】因聚眾將曰：“張楊雖幸自滅，然北有袁紹之憂，東有表、繡之患。下邳久圍不克，吾欲舍布還都，暫且息戰，何如？”荀攸急止曰：“不可。呂布屢敗，銳氣已墮。軍以將為主，將衰則軍無戰心。彼陳宮雖有謀而遲。（此是老羅刻意塑造的。）【夾批：確遲。】今布之氣未複，宮之謀未定，作速攻之，布可擒也。”【夾批：機會良不可失（首先，能判定是不是良機的能力，就是非比尋常的能力了，所以，“機不可失”這話人人會講，但是有多少人能真正在機會出現之時認知到那是機會呢？）。若在袁紹，必不肯聽此言。】郭嘉曰：“某有一計，下邳城可立破，勝於二十萬師。”荀彧曰：“莫非決沂、泗之水乎？”嘉笑曰：“正是此意。（這種會禍害到無數無辜民眾的所謂計謀，也能笑著說出來？）”【夾批：不消郭嘉說出，荀彧早已道著。二口如出一心。】操大喜，即令軍士決兩河之水（怎麽兩個月了才想到決水？是在作思想鬥爭還是冬日河水結冰了決不了？）。曹兵皆居高原，坐視水淹下邳（坐視水淹下邳之民。）。【夾批：濮陽城中，呂布贈操以火；下邳城中，曹操答布以水。畢竟火不勝水。】下邳一城，隻剩得東門無水，【夾批：為後侯成盜馬出東門伏案。】其餘各門都被水淹。眾軍飛報呂布。布曰：“吾有赤兔馬，渡水如平地，又何懼哉！（寫這樣的蠢話，是進一步為他結局作鋪墊。）”【夾批：公則無懼矣，妻小奈何？恐不能盡馱在背上也。】乃日與妻妾痛飲美酒。【夾批：隻顧自己吃酒，不顧他人吃水。（是誰導致他人吃水的？呂布隻顧自家吃酒，該死！曹操致他人吃水，亦該死。）】因酒色過傷，形容銷減。一日，取鏡自照，驚曰：“吾被酒色傷矣！自今日始當戒之。”遂下令城中，但有飲酒者皆斬。（酒令智昏，遂出此昏令。）【夾批：不戒色，則戒酒（色怎麽戒法？把老婆和妾都宰了，還是自己宮了？）；自己害酒，卻戒別人飲酒。可笑。（釀酒需要用多少糧食？在城池被圍困的時候，糧食是不是很重要的戰略物資？不許飲酒也就沒人會釀酒，那樣是不是有利於節約糧食？）】

　　卻說侯成有馬十五匹，被後槽人盜去，欲獻與玄德（後槽人跟玄德什麽關係？不會是劉備暗中買通的細作吧。）。【夾批：將寫侯成盜馬獻曹操，先寫後槽人盜馬獻玄德，天然奇妙。】侯成知覺，追殺後槽人，將馬奪回。諸將與侯成作賀。【夾批：失馬安知非福，得馬安知非禍？嗟哉諸將，不若塞翁之高見矣。（世間有幾人能具塞翁之高見？絕大多數就像老毛這樣，動輒就拿高人作比的蠢人。）】侯成釀得五六斛酒，欲與諸將會飲，【夾批：戀妻妾者，既為遊釜之魚；會賓客者，亦作處堂之燕。有其上，必有其下也。】恐呂布見罪，乃先以酒五瓶詣布府（這也是*****了，如今的呂布精神狀態不穩，犯其當口的事不是自找苦吃麽？跟了呂布那麽久，還不不太了解他。），稟曰：“托將軍虎威，追得失馬，眾將皆來作賀。釀得些酒，未敢擅飲，特先奉上微意。”布大怒曰：“吾方禁酒，汝卻釀酒會飲，莫非同謀伐我乎！（老羅繼續以蠢話鋪墊呂布的結局。以己之所惡批人之所好，是該死了。）”【夾批：此語實啟其殺機。】命推出斬之。【夾批：罪不至此（沒有法製的地方，罪不罪的不都憑掌權者的嘴麽？）。〈酒誥〉注曰：“予其殺者，未必殺也。”】宋憲、魏續等諸將俱入告饒。布曰：“故犯吾令，理合斬首。今看眾將麵，且打一百。”眾將又哀告，打了五十背花，【夾批：與張飛打曹豹一樣打法，但打曹豹的是醉棒，打侯成的是醒棒。】然後放歸（不要打，命侯成去劫曹營以補罪不好麽？）。眾將無不喪氣。宋憲、魏續至侯成家來探視，侯成泣曰：“非公等，則吾死矣！”憲曰：“布隻戀妻子，視吾等如草芥。（這話一出，呂布結局就釘釘了。）”續曰：“軍圍城下，水繞壕邊，吾等死無日矣！（被打了才覺得“死無日”了麽？會不會之前也覺得呂布天下無敵，跟著他不會有事的？）”【夾批：然則水可吊也，馬何可賀？】憲曰：“布無仁無義，我等棄之而走，何如？”續曰：“非丈夫也。不若擒布獻曹公。”【夾批：一個商量要走，一個決計要擒，敘法又參差又次序。】侯成曰：“我因追馬受責，而布所倚恃者，赤兔馬也。【夾批：因馬想到馬。】汝二人果能獻門擒布，吾當先盜馬去見曹公。（看來五十棍打得不是很重啊，還有盜馬的力氣。）”【夾批：因盜馬想到盜馬。○侯成馬後槽人不曾盜得，呂布馬侯成反要盜去，奇幻。】三人商議定了。【夾批：三人者，或則托其防護妻小，或則賴其引兵接應，皆布之心腹也。而布卒死於此三人之手，異哉。○回思呂布“同謀伐吾”一語，竟是出口成讖。（能把心腹變仇敵，仍舊隻有一句話：該死。】是夜侯成暗至馬院，盜了那匹赤兔馬，【夾批：張飛奪馬是一百五十匹，後槽偷馬是一十五匹，今侯成盜馬卻隻一匹。（一百五十匹、十五匹、一匹，價值是遞進的。）】飛奔東門來。【夾批：東門無水故也。】魏續便開門放出，卻佯作追趕之狀。【夾批：若真追轉，呂布也該飲酒賀喜。（真要追回了，估計對呂布也不是什麽好事，說不定反而更加乖張，又會追責一大批人，從而更失軍心。）】侯成到曹操寨，獻上馬，【夾批：侯成馬不曾獻與玄德，呂布馬反先獻與曹操，奇幻。】備言宋憲、魏續插白旗為號，準備獻門。【夾批：濮陽城中白旗是詐，下邳城上白旗是真。○白旗之說，前三人商議時所畫之策。乃卻於此處補出。】曹操聞此信，便押榜數十張，射入城去。【夾批：一則惑其軍心，一則暗約未宋、魏二人。○前陳登射書，今曹操射榜；陳登書連射三封，曹操榜又連射數十：正相對成趣。】其榜曰：

　　大將軍曹，特奉明詔（明詔已是曹操囊中物，伐誰都可用。），征伐呂布。如有抗拒大軍者，破城之日，滿門誅戮。上至將校，下至庶民，有能擒呂布來獻，或獻其首級者，重加官賞。為此榜諭，各宜知悉。【夾批：前敘陳登書用暗補法，今敘曹操榜卻明寫其詞，都好。】

　　次日平明，城外喊聲震地。呂布大驚，提戟上城，各門點視，責罵魏續走透侯成，失了戰馬，欲待治罪（至此時，若能好言勉慰，加以重金賞賜，令眾將齊心守城，或許戰事仍有轉機，弱勢者於關鍵時刻最忌寡恩嚴令。）。城下曹兵望見城上白旗，竭力攻城，布隻得親自抵敵，從平明直打到日中。曹兵稍退，【夾批：此時宋、魏二人不即獻門者，懼布之勇也。】布少憩門樓，【夾批：此門樓其即白門樓耶？】不覺睡著在椅上。【夾批：既非酒醉，何便睡著？（老毛真是沒體力勞動的體驗麽？打了一上午仗，不費體力的麽？這麽蠢的批語也敢寫出來。）】宋憲趕退左右，先盜其畫戟，【夾批：侯成盜馬，宋憲盜戟，正相對。○被責者侯成，而首欲擒布者，反是魏續；首謀者魏續，而先盜戟者，反是宋憲：敘得參差變幻。】便與魏續一齊動手，將呂布繩纏索綁，緊緊縛住。【夾批：不意呂布竟被縛於二人。夫非二人之能縛布也，布實自縛於其妻妾耳（布非自縛於妻妾，乃自縛於不識人、無見識，一句話，皆自縛於蠢。）。○“緊緊”二字，對後“縛太急”句。】布從睡夢中驚醒，急喚左右，卻都被二人殺散（好巧啊，此時呂布身邊偏是隻有魏、宋二將？），把白旗一招，曹兵齊至城下。魏續大叫：“已生擒呂布矣！”夏侯淵尚未信，宋憲在城上擲下呂布畫戟來，【夾批：典韋之死，雙戟先亡；呂布之擒，一戟先落。】大開城門，曹兵一擁而入。高順、張遼在西門，水圍難出，為曹兵所擒。陳宮奔至南門，為徐晃所獲。（堡壘又一次從內部被攻破。）

　　曹操入城，即傳令退了所決之水（裝開關了麽，這麽隨意？），出榜安民。【夾批：敘事周。】一麵與玄德同坐白門樓上。關、張侍立於側，提過擒獲一幹人來。呂布雖然長大，卻被繩索捆作一團。【夾批：真如細布。】布叫曰：“縛太急，乞緩之！”【夾批：既已被縛，何爭緩急。】操曰：“縛虎不得不急。”【夾批：陳登說他是鷹，曹操偏說他是虎。】布見侯成、魏續、宋憲皆立於側，乃謂之曰：“我待諸將不薄，汝等何忍皆反？（千日不薄也抵不過一日無情。）”憲曰：“聽妻妾言，不聽將計，何謂不薄？（聽妻妾言跟薄不薄的沒有必然的聯係啊，聽了妻妾言，依舊可以相待甚厚啊。）”【夾批：責備得是。】布默然。【夾批：其實沒得說。】須臾，眾擁高順至。操問曰：“汝有何言？”順不答（高順、張遼算是真心腹，這也算是呂布不識人。）。【夾批：亦好。】操怒，命斬之。徐晃解陳宮至。操曰：“公台別來無恙！”【夾批：輕薄語。】宮曰：“汝心術不正，吾故棄汝！”操曰：“吾心不正，公又奈何獨事呂布？”【夾批：亦責備得不差。】宮曰：“布雖無謀，不似你詭詐奸險。（一語說透了。）”操曰：“公自謂足智多謀（好像陳宮從沒如此自謂過吧。），今竟何如？”【夾批：好嘲笑。】宮顧呂布曰：“恨此人不從吾言！若從吾言，未必被擒也（雖未必被擒，但也終是難成大氣候。）。”操曰：“今日之事，當如何？”【問得惡。】宮大聲曰：“今日有死而已！”【夾批：操如此問，宮必如此答（為什麽一定要如此答？不能回答曹操“你欲待如何發落於我？”麽，把球踢給對方啊，非要逞迂腐之氣節做什麽？）。使操而有良心者，念其昔日活我之恩，若竟釋之；釋之而不降，則竟縱之；縱之而彼又來圖我，而又獲之，然後聽其自殺：此仁人君子之用心也，而操非其倫也。】操曰：“公如是，奈公之老母妻子何？”【夾批：又問得惡（勝利者這樣問為過麽？）。○中牟縣初遇時，曾談及老母妻子，此處遙應前文。】宮曰：“吾聞以孝治天下者，不害人之親；施仁政於天下者，不絕人之祀（你從曆史堆裏找一兩個這樣的人來看看。）。老母妻子之存亡，亦在於明公耳（明顯被戳中軟肋了。）。吾身既被擒，請即就戮，並無掛念。”【夾批：並無一弱語。】操有留戀之意。【夾批：假惺惺。不記前城上射箭時，發狠要殺之耶？（蠢貨，一時忿言也當真。後文中張飛對嚴顏不也說過狠話麽？結果如何？）】宮徑步下樓，左右牽之不住。【夾批：硬漢。】操起身，泣而送之，【夾批：假惺惺。】宮並不回顧。【夾批：硬漢。（蠢材。）】操謂從者曰：“即送公台老母妻子回許都養老。怠慢者斬。”【夾批：一味權詐。○諄諄母妻，亦為卷中殺妻戀妻等事作餘波。】宮聞言，亦不開口，伸頸就刑。【夾批：硬漢。（蠢材。）】眾皆下淚（這“眾”裏，有沒有劉關張三人？）。操以棺槨盛其屍，葬於許都。【夾批：宮初獲操而不殺，客店欲殺而不果，宮之活操者再矣。而操不一活之，操真狠人哉。】後人有詩歎之曰：

　　生死無二誌，丈夫何壯哉！不從金石論，空負棟梁材。輔主真堪敬（識人不明就是蠢。），辭親實可哀。白門身死日，誰肯似公台？（這些人輔佐這個輔佐那個的，圖什麽？說到底是不是就是自己的榮譽和富貴？有沒有哪個真是為了天下蒼生而選擇一個對象，進而跟他一起為改善民生而努力的？有嗎？）

　　方操送宮下樓時，布告玄德曰：“公為坐上客，布為階下囚，何不發一言而相寬乎？（現在還沒看透劉備。）”【夾批：宮何硬，布何軟。】玄德點頭。及操上樓來，布叫曰：“明公所患，不過於布，布今已服矣。公為大將，布副之，天下不難定也。（不如說願為前鋒去伐袁術，以妻子為質，或許存活率還能高點。）”【夾批：布言如此，備愈不肯出言相寬矣。】操回顧玄德曰：“何如？”【夾批：操意已動。】玄德答曰：“公不見丁建陽、董卓之事乎？（劉備這也是在為兩個兄弟出氣，對他而言，關羽張飛的價值更高，因為聽話。）”【夾批：妙極，似為操語。】布目視玄德曰：“是兒最無信者！（騙你又不是第一回了。）”【夾批：聊以效顰。】操令牽下樓縊之。布回顧玄德曰：“大耳兒！不記轅門射戟時耶？（這就有點low了。）”【夾批：即不轅門射戟，備未必死。操則負宮，備不為負布。（劉安不殺妻獻肉，備未必死。劉安負妻，備不負劉安，使其得百金。）】忽一人大叫曰：“呂布匹夫！死則死耳，何懼之有！（人家還有妻妾家人呐，總是掛心的。）”【夾批：未罵曹操，先罵呂布；未說自己不怕死，先罵呂布怕死：大是妙人。】眾視之，乃刀斧手擁張遼至。【夾批：寫呂布、陳宮、張遼、高順陸續擒至，各有一樣身分。】操令將呂布縊死，然後梟首。後人有詩歎曰：

　　洪水滔滔淹下邳，當年呂布受擒時。空餘赤兔馬千裏，漫有方天戟一枝。縛虎望寬今太懦，養鷹休飽昔無疑。戀妻不納陳宮諫，枉罵無恩大耳兒。（無恩大耳賊。呂布的死，也是因為人格上被曹操看輕了。）

　　又有詩論玄德曰：

　　傷人餓虎縛體寬，董卓丁原血未幹。玄德既知能啖父，爭如留取害曹瞞？（劉備深知曹操駕馭呂布的能力，遠非董卓丁原可比。曹操有了呂布，關、張就永世顯不出來了。）

　　卻說武士擁張遼至。操指遼曰：“這人好生麵善。”遼曰：“濮陽城中曾相遇，如何忘卻？”操笑曰：“你原來也記得！”遼曰：“隻是可惜！”【夾批：奇語忽發。】操曰：“可惜甚的？”遼曰：“可惜當日火不大，不曾燒死你這國賊！（這好像是曹操首遭“國賊”之罵吧，將來投至曹操麾下，是否還記得今日之罵？）”【夾批：因今日之水，提起昔日之火，妙甚。】操大怒曰：“敗將安敢辱吾！”拔劍在手，親自來殺張遼。【夾批：不覺露恨惡身。】遼全無懼色，引頸待殺。【夾批：所謂“死則死耳，何懼之有”？】曹操背後，一人攀住臂膊，一人跪於麵前，說道：“丞相且莫動手！”正是：

　　乞哀呂布無人救，罵賊張遼反得生。

　　畢竟救張遼的是誰，且聽下文分解。

 

劉安妻是這本書乃至整個中國父權社會中弱勢者的代表形象，她的命運，也是所有最底層人的共同寫照。呂布妻則是所有無腦短視群體的形象代表，同時也是為腐儒和無能當權者們背鍋的人。

劉備算是中式傳統文化熏染下的貌似忠厚、內藏奸詐的典型，得好處時還不忘攏人心。

呂布則很像今時那些專業技能水平很高，但是職場經驗很欠缺的技術男，貪小利、圖安逸、自以為是，被人算計是大概率事件；陳宮說呂布“不詭詐”，這其實就是他在那個環境下決難成事的最根本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