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章,我準備把我在蒙特利爾八年的生活點滴和主要事件回顧一下。
首先是鈦白粉項目,通過浦老師的努力,中方找到了投資商,生產商,設備供應商,最後和斯坦福研究院簽訂了技術轉讓合作協議。中國政府批準了這項交易。但是美國政府以國家利益為由拒絕了這項交易。浦老師後來在2002年再次到加拿大蒙特利爾向努莫夫老師和我通報了情況。
在2003年卸任總理,我在2001年曾經把我關於中美技術轉讓的學位論文寄給了當時的中國科技部長,論文一共100頁,是英文撰寫到的,根據加拿大學位論文的要求,必須符合出版要求。因此論文還得到出版的ISBN號,加拿大國家圖書館和麥吉爾大學學位論文特藏部都有收藏。
論文內容主要就是以鈦白粉這個案例為基礎,結合中國科技發展史,依據相關風險投資理論,使用案例研究的方法,分析了當時中美技術轉讓的優勢與缺點,挑戰與機遇,以及政治體製和國家製度的因素比如中美政治結構的影響等。因為我導師寫了一個簡單的介紹說是Z總理關心的項目,所以我很快就收到了當時科技部部長秘書的電子郵件回複。
我在蒙特利爾期間,除了在餐館網球俱樂部打工和在SirsiDynix工作外,我在2020年還加入魁北克華人作家協會。當時我們的會員也就二三十人,都是愛好文學的從大陸,香港,台灣和東南亞等國家移民到加拿大的華人和華裔。魁華作協每年都舉辦征文比賽,學術講座等活動。我印象深刻的是我的兩次獲得三等獎,並在加拿大最大的華文周報《路比華訊》開設了《筆緣》文學專欄,我也是專欄作家之一,代表作有《自卑的二廚》《一張魔力小紙條》《洗碗工的故事》等。
現在我和部分魁華作協的會員還保持著聯絡。比如鄭南川,他曾經擔任過魁華作協的主席多屆,鄭南川也算高幹子弟,他父親曾是文革前雲南大學黨委副書記。鄭發表了很多作品,出版了多部詩集和文集,其中詩歌《漂泊》參加“跨世紀九八年和平,友誼,繁榮,進 步”作品大賽聯展,在中國美術館和中國軍事博物館展出,被博物館收藏,獲 得《榮譽收藏證書》。我2016年在溫哥華參加第九屆世界海外華人研究學會(ISSCO)國際研討會還見到了鄭南川和楊蘭,2016年我已經是中央華盛頓大學圖書館學正教授了。
冰藍,本名陳麗霞,移民前在國內獲得了健康學方麵的博士學位,在魁華協會做了兩屆副主席,她的作品《夢見唐城》,是留 給我記憶最深刻的散文,這篇文章獲得了魁北克“詹鋸輝文學獎”。她善於用真實的故事說話, 文筆實在而不虛嘩,敘述細膩,道理深刻。冰藍也是我的好朋友,我今年更新加拿大護照,需要兩個擔保人,冰藍是其中之一。
在專欄上寫出一本《女人一枝花》的紫雲(馬星雲,移民前在國內是醫生),是最好的榜樣。她通過個人采 訪,收集資料,把身邊的移民艱苦奮鬥的點滴小事記錄下來,故事來自平凡生 活,卻講透了什麽是我們的生活。紫雲還是古體詩達人,她寫的古體詩構思奇妙,對仗工整,妙語連珠,讓我歎為觀止。
魁華作協還出版了很多文學作品,其中我的《自卑的二廚》《一張魔力小紙條》被收入了《漂泊的歲月》這本作品集,這本書出版的時候我已經離開了蒙特利爾在耶魯大學圖書館工作,因此我建議作協以捐贈的方式向美國和加拿大的公共圖書館,大學東亞館等捐贈,以擴大影響力。聽了我的建議後,魁華作協現在一直堅持捐贈他們的作品。
魁華作協還通過中國駐加拿大使館邀請中國的著名作家訪問加拿大,並舉行講座,其中有王蒙,鐵凝,項小米等。我在蒙特利爾的時候還有機會和鐵凝(當時中國作家協會副主席,現在中國政協副主席,作家協會主席),項小米(解放軍文藝編輯,當時大校軍銜,老革命項南的女兒)餐聚,我們還在協會的一個骨幹劉愛麗家舉辦了歡迎鐵凝和項小米的招待會。協會還有很多能人,我這裏不一一枚舉。感興趣的可以見參見魁華作協網頁9http://khzx.ca/xiehuigaikuang.html) 。
這裏再回憶一些我兒子的中小學教育經曆。我兒子在2000年冬天到達蒙特利爾,一開始就讀於魁北克政府為新移民舉辦的歡迎班。我們去報到後,學校說第二天有校車接送,學校提供午餐,大人無需跟了去。第二天一早,我們就在附近的馬路,把我兒子送上了校車,怕他丟失和出事,我還在他的書包上寫上了我的名字,家裏的地址,和我的電話等。其實這是多餘的,加拿大對孩子的安全特別重視,校車事最安全的交通工具了。放學的時候,我和他媽媽早就在那裏等候,看到我兒子高高興興地下車,喊著爸爸媽媽向我們撲過來,我們心裏一塊石頭才落地。
這樣過了一個月,我接到學校通知,讓我們去學校一趟。我和他媽媽去見了老師。老師就說你們的孩子有心理障礙,因為他一到學校就低著腦袋,也不和其他同學交流,建議我們帶去看心理醫生。我當時就回複說我們的孩子沒有心理問題,因為他在家裏很活躍,在外麵外也能和其他小朋友玩在一起。他剛到,法語一句也聽不懂,歡迎班事全法語教學,請給他更多時間。到第三個月,我們主動去學校詢問情況,結果老師和我講“amazing,你們的孩子現在是班上的活躍分子,經常舉手,每次到了學校就搶著播報天氣預報,他很健康。”也就是說三個月後,我兒子已經會基本的法語交流,六個月後,他就轉到了我們住處附近的正規的法語公立小學。
我兒子的中學時在一所公立的法語音樂中學上的。記得他上學第一天,就帶回了一把小提琴。我就問他這是為什麽,他說:“還不是你們讓我去上的這個學校啊,這個學校每個學生必須會一門樂器”。他說老師就是看看他的手和身材,就說他適合拉小提琴。剛開始他在家裏練習小提琴的時候,那聲音別說有多難聽了。那時候我和他媽媽分居了,我在SirsiDynix上班。有次,鄰居叫來了警察,說他們經常發出噪音。警察來了以後,我兒子說這是音樂不是噪音。警察一看是未成年學生練習小提琴,就對抱怨的鄰居說我兒子在練習音樂,沒有違法,請鄰居原諒。
我兒子和我說了以後,我就建議他去地鐵口或公園空地練習。有一天我兒子興衝衝地跑到我家裏,他高聲嚷著:“爸爸爸爸,你看這是什麽?”我一看他手裏抓了一堆加元,有硬幣,也有紙幣,還有一張20元的,一共50幾加元。我說你哪來這麽多錢,我兒子告訴我是他在地鐵練習小提琴,路人給的,他說有個大哥哥給了他這個20元的紙幣。我兒子很興奮,他說他可以掙零花錢了。從那以後,我兒子經常去地鐵,廣場等拉小提琴,他的水平也迅速提高。
他那時候還對街舞發生了濃厚興趣,和小朋友們一起跳街舞。有次到了晚上8點也沒見他回家,他媽媽有點著急了,叫我出去找他。結果我在附近一個教堂找到了他,他和其他隊友在練習街舞,準備參加當地組織的一個街舞比賽。那時候我們都是抱著開放的心態,覺得孩子需要朋友,所以沒有對他橫加幹涉。
有次他在地鐵拉小提琴,一位中國大媽上前指責他給中國人丟了臉,讓他不要在這裏乞討。我孩子回應說:“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我這是在練習音樂,再說我是加拿大人。”那時候我已經到了耶魯工作,在電話裏聽到我兒子的解釋,我說你做的對,不要理睬那些離岸愛國者,做好你自己就行了。不過那時候,地鐵音樂家是一份工作,需要有執照的,可能因為我兒子未成年,而且他去地鐵的時間和那些地鐵音樂家不衝突,因此警察從沒找過他的麻煩。
我兒子在學校裏還參加了很多社團活動,比如戲劇表演,還在蒙特利爾的一些法語電視連續劇裏拿到了群眾演員的角色。有一個小角色就一句台詞,幾個鏡頭,扮演一個酒吧招待,那次他參加這部連續劇的演出的報酬就是600加元。蒙特利爾素有東部好萊塢之稱,也是很多國際組織如國際航空組織國際服裝組織的總部所在地。
他的小提琴演奏水平也是班裏最好的,他的音樂老師非常喜歡他。他的音樂老師是麥吉爾大學音樂係畢業。我兒子還積極參加社區活動,興趣愛好也很廣泛。他學習了跆拳道,武術,學會了遊泳,打籃球,練習長跑等。小時候病歪歪的他在加拿大居然訓練出了六塊腹肌,他經常給我炫耀他的腹肌。有次在學校吃飯,排在他前麵的一個學生比我兒子高出一個頭,不知為了何事欺淩我兒子,沒想到我兒子一個武術動作把他打翻在地,兩個學生都被罰關一天禁閉,但是音樂老師把我兒子擔保了出來,而那位學生沒有老師擔保,隻好被關了一天。
他還參加蒙特利爾國際爵士音樂節活動,和來自世界各地的青少年音樂愛好者在主場進行了一場演出。他還在社區參加過很多誌願活動,比如在本地社區叫小朋友們音樂,在華人龍舟比賽活動中擔任音樂播放小組的組長,和當地的華人市議員成了好朋友。他到新加坡看我那次,回去的時候要買些禮物帶給他的朋友,有件禮物就是買給議員的。
因為他喜愛小提琴,我給他定製了一把黑色的很酷的小提琴,花了大概4000加元。他視這把小提琴為珍寶。他還組建了自己的樂隊,參加華埠舉辦的好聲音演出等。可惜的是,有次他在中國城附近參加演出,回家的路上遭遇三個亞裔的搶劫,他的小提琴被搶走了,當時正好有兩個警察巡邏,抓住了其中一個搶劫者,被抓住的那個已經成年,但小提琴被兩個未成年的搶在手裏逃走了。後來警方起訴這位成年搶劫者,我兒子堅持到庭作證,他說一定要把壞人關進監獄。這個罪犯被判半年監禁,並賠償了我兒子4000加元損失。
當他小提琴被搶時,我已經到了新加坡工作,我說我再幫你再買一把新的。我還在新加坡的提琴店看小提琴,發照片給他問他喜歡哪樣的。可我兒子那時候因為這件事心理受到了創傷,他不要新的,堅持要那把黑色的定製的小提琴,他說那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他開始曠課,自己漫無目的地在蒙特利爾的提琴店一個一個地找來找去,他以為會有奇跡出現,正好碰到他那把小提琴。
後來多虧中學校長請了一位心理治療師輔導他,幫助他進行了十次埋藏遊戲,才慢慢恢複正常正常的學習和生活,但是不準我們提小提琴這幾個字。直到我回到美國,那時候已經在中央華盛頓大學擔任副教授和部門主任。我兒子有次在電話裏和我講:“爸爸你再給我買把小提琴吧。”我聽到後高興極了,立刻根據他的要求在紐約最好的提琴店訂了一把小提琴,直接發貨到了加拿大,為此他媽媽還了好幾百加元的稅,讓我以後買了東西帶回加拿大,別通過郵寄的方式。我那時候哪管這麽多啊,就想我兒子盡快拿到小提琴。他媽媽那時候主要在家照顧孩子,並在學校學習英語和法語。她也開始做一些健康保健等產品的銷售服務等,後來她在多倫多針灸學院學習針灸,並最後通過了魁北克針灸學會的考試,拿到了營業執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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