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00年到2005年間,我父母相繼因病去世,這對我是巨大的打擊。我的婚姻也亮起了紅燈,也許這是所謂的七年之癢。家家戶戶有本難念的經。這裏牽涉家事,不想過多描述。所幸的是我兒子完全能接受父母離婚的事實。2002年他才8歲,是他到了加拿大後的第三年。我問他:“爸爸媽媽要離婚了,你同意嗎?”我兒子說:“可以的,你不要搬走離我太遠,最好就在同一條街上。這樣我就有兩個家了。"他告訴我他班上同學家很多有父母離婚的,一個中國來的女同學家裏也是。
所以我就搬到離他們母子200米的地方另外租了一個房子。2005年我和他媽媽正式離婚。幸運的是離婚後,我和他媽媽也不再為瑣事爭吵了。我後來離開蒙特利爾有時候回去看望我兒子,也吃住在他媽媽買的房子裏。我到美國工作後,他媽媽還說要到我這裏來玩,但由於她工作繁忙,一直脫不開身。我找到SirsiDynix的工作後,那時候我和孩子的媽媽已經處於分居狀態,我還出錢帶了一家子去華盛頓特區,費城,大西洋城玩了一圈。
後來我在新加坡工作,孩子的舅舅舅媽也經常請我吃飯。我回國探親,在北京也是她妹夫招待我吃住。我在北京也請前嶽父嶽母和孩子的姨父姨母等一家人吃了一次飯。孩子的表哥,他大姨的孩子鵬鵬,一直叫我叔叔。鵬鵬因為小時候跟了外婆外公在我家住過一年,在上海的時候有時候跟了我兒子叫我爸爸,要我抱,所以和我很親近。
我後來從耶魯辭職去了新加坡管理大學圖書館做係統部主任。那時候他正好高考結束,他舅舅家也在新加坡,我就和他舅舅聯合邀請他到新加坡玩。他從中國飛到新加坡,我兒子從加拿大飛到新加坡和我們相聚。兩個孩子都住在舅舅家裏,我則請了幾天假,帶了兩個孩子去了新加坡附近的一個印度尼西亞旅遊景點,在那個島上住了幾天。因為有我兒子,我和他媽媽家都還是一家人。
順便說一句,鵬鵬非常爭氣有出息。他是北方交通大學畢業,本科的時候去比利時做了兩年交換生,碩士就讀於美國著名的卡耐基梅隆大學,碩士畢業後隨即被甲骨文公司雇用,現在在矽穀的穀歌公司工作,已經拿了綠卡,今年春節還在微信上問候我。鵬鵬每年父親節和重要節日都會問候我,非常懂事。我去年從舊金山回香港過春節,鵬鵬說早知道我路過舊金山,他一定會開車到機場見我。但是由於我轉機時間並不長,他開車也要一小時,我就沒沒提前告訴他。
在印尼的小島上,還發生了一些有趣的小插曲。我預定了一個坐落在一個小山上麵向大海的5星的別墅式的旅館。兩個孩子很興奮,第一次住這麽大的套間。鵬鵬說我們住這麽好的房間,叔叔一定花很多錢吧。我兒子也問我說“爸爸你現在很有錢嗎?”我說錢是用來花的,該花的時候就得花。
入住後,無論是海島上的海鮮餐館,沙灘景點,還是浴室牆壁上爬的幾隻彩色的小蜥蜴都能引起兩個孩子的強烈的好奇心。我兒子還怕爬上高高的椰子樹幫別人取下卡在上麵的沙灘排球。兩個孩子租了一條小船,劃船一直劃出了防鯊網線,越劃越遠,我都快看不見他們的人影了,急得我讓管理人員開了摩托快艇把他們兩個接了回來。
在新加坡還發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我兒子在加拿大吃慣西餐了,在他舅舅家每次吃飯都很少,他舅媽就和我說你們家天天(我兒子小名)食欲不好啊,他每次都隻吃一點點,正在長身體,這樣不健康。我就問我兒子,是不是生病了。我兒子說爸爸你帶我去吃牛排吧,舅媽家的中餐吃不慣。
我就帶了天天和鵬鵬去城中心找了一個牛排館,讓我兒子自己點菜,我和鵬鵬去另一家中餐館吃中餐,我和鵬鵬兩個人才吃了大概50新加坡元。回到牛排館,天天還在吃。這時候大堂經理過來和我招呼,說你兒子是大胃王,這是第二塊牛排,他一個人就吃了80多新加坡元。估計那兩天他是因為吃不慣中餐而餓壞了。每每想起這些往事,都會讓我留戀那些和家人在一起的日子,特別是和兩個孩子在一起的美好時光。
現在回頭說說我去耶魯工作的經曆。2006年下半年,我在SirsiDynix已經工作了三年多。因為我父母已經去世,不需要經常回國了,我就在參加完我父親的葬禮後回到了加拿大。不久就提交了入籍申請,並在公民法庭上宣誓效忠英國女王,加入了加拿大籍,因為英女王是加拿大的名義上的元首。我兒子和他媽媽在我之前早已經加入了加拿大國籍。
加入加拿大籍後的一個好處就是可以到美國工作。隻要是美國加拿大兩國之間北美貿易協定上規定的專業職業都可以,圖書館員是其中的一個職業。我的老師努莫夫就是美國公民,當初也是使用北美貿易協定到加拿大工作,後來申請了加拿大永久居留權。
在SirsiDynix工作了三年多,看到離職的離職,失業的失業,我也萌生了換一份穩定工作的心思。一開始在加拿大的大學和公共圖書館找相關工作,得到過一次加爾各裏大學圖書館編目主任位置的麵試,因為他們使用SirsiDynix的係統。但是由於我缺乏學術圖書館經驗(這是我後來詢問他們的答複),我並沒得到這個部門主任的位置。
其實我並沒申請,而是有次電話裏和他們的主管助理館長聊起來的時候,她說我們有個職位空缺,你很合適,我請你來麵試,因為他們使用的後台管理係統正是SirsiDynix的Unicorn(獨角獸)係統。如果聘用我的話,他們都不需要係統館員了。但是下麵的人不買賬,不想讓我這個沒有在大學圖書館工作過一天的人直接做他們的部門主任。這也是可以想象得到的。美國加拿大的大學都是很民主的,如果下麵人強烈反對,領導不會一意孤行。
我這時候就把目光轉移到了美國,得到過一個南部州的州立大學係統館員的麵試,但那裏薪水很低,而且離Nashville要三個小時車程。我那時候有SirsiDynix的工作,騎驢找馬,並不著急。後來又看到耶魯大學(Yale University)和萊斯大學(Rice University)在招聘係統館員,我就遞交了申請。
耶魯大學圖書館係統部主任和下屬的產品事業部經理很快就給我電話麵試,並在一周後通知我去耶魯現場麵試。接到現場麵試通知,我的心情可想而知。我從蒙特利爾飛到紐約,又從紐約坐機場巴士(shuttle)到New Heaven,入住在耶魯校園旁的OMNI賓館,在耶魯經過了一天的麵試。
回程也是從New Heaven坐shuttle到紐約,再飛回蒙特利爾,在shuttle上有一位乘客特別喜歡聊天,她從西雅圖過來,就和我聊起了西雅圖有多好多好,那時候我並沒去過西雅圖。其實冥冥之中自有定數。數年之後,我從新加坡回美國,就是在西雅圖進入美國,到位於華盛頓州中央埃倫斯堡城的中央華盛頓大學麵試並得到了工作。所以從那時候我就開始相信,人的命運,上帝早就給安排好了。
萊斯大學的麵試也很順利,通過了電話麵試,也得到現場麵試的邀請,因為萊斯大學也是SirsiDynix的用戶。萊斯大學的政策是他們幫我買機票,而耶魯是我自己買,然後報銷後返回給我(reimbursement)。所以萊斯大學選定了日期並買好了機票給我。那時候耶魯是Ex Libris的Voyager係統,所以我更希望去萊斯。
沒想到耶魯很快就給了我Offer,而且是tenure track職位(相當於助理教授)。接到耶魯的Offer我有點喜出望外,當然是立刻接受了。從名聲上來講,當然耶魯是老牌常春藤。從圖書館規模上講,耶魯大學圖書館僅次於哈佛大學圖書館,當時物理資源2千多萬冊,數據庫上千個。而且耶魯是可以轉為終身的職位。萊斯隻是係統專家(staff)職位。所以我隻好通知萊斯大學抱歉了,取消我的麵試。
這就是我進入耶魯的經過,其實是很簡單的,水到渠成而已。順便說一句,得到耶魯的那晚我在蒙特利爾買了兩塊錢彩票,結果中了5025加元。真是人要是運氣來了,就是擋也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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