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17:千島湖事件震驚老董,騙貸騙保建紀念碑,“珠璣”聯合畫展,古麗夜訴衷腸

來源: Donsurfer 2024-01-19 18:15:51 [] [博客]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 次 (33467 bytes)

看到老董傳呼,東南北迅速複機。

“兄長一向可好?”東南北說。

“不好。”老董在電話裏說,“我想和兄弟小聚,看何時方便?”

“隨時,今晚也行。”東南北說。

“那兄弟過大灣來?”老董說,“咱們在‘鹿港小鎮’見,台灣菜,就在港灣酒店後門對著的那條小街進去右手側,你可以把車停在港灣酒店停車場,就說找我,可以免停車費。”

“兄長真是體貼。”東南北說,“好,那就晚上見。”

 

東南北走進鹿港小鎮時,遠遠看見老董一個人在角落的隔間裏靜靜地坐著。東南北緊走了幾步,坐下後和老董寒暄了幾句。

“我決定回台灣了。”老董麵色深沉地說。

“這麽突然?”東南北驚訝地問,“古麗知道嗎?”

“我還沒和她談。”老董說,“請兄弟放心,如果她願意我就帶她回台灣,如果不願意我會給她安排好一切。”

“我可以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嗎?”東南北問。

“兄弟,雖然我們隻是幾麵之緣,我比你虛長幾歲,但是我內心真是把你當成我最重要的朋友和兄弟。”老董說,“此刻我的內心還是很淩亂,想和兄弟聊聊天,期待兄弟有神來之筆。”

東南北蹙著眉頭看著老董沒說話。

“兄弟有了解千島湖的事件嗎?”老董問。

“我有看報道,太慘了!”東南北說。

“此案深重地打擊了我們島內外的台灣人,悲傷、憤怒、無奈、沉鬱。”老董說,“已經過去十多天了,但是當局沒有給出任何調查結果和任何令人置信的解釋,全部守口如瓶,就象是從來沒有發生一樣,更象是在遮蔽一個驚天的醜聞。凶手極其殘忍,沒留一個活口,使用了槍支、炸藥、和大量的燃油,這絕對不是普通盜賊所能擁有的資源和犯罪素質!”東南北睜大了眼睛。

老董喝了口水,兩手抱著杯子繼續說:“我相信案子早破了,但是因為凶手的身份敏感,他們不敢公布。他們一定是在係統消滅所有證據,最後不是找兩個替罪羊迅速執行死刑就是偽造個嫌疑人自殺的現場,實際是被他們滅口了。”

“我經過太多大風大浪,但是這次事件讓我恐懼和絕望,我們的生命真如螻蟻一般輕賤。”老董說,“其實哪個社會、哪個國家都有罪犯,但是他們的百姓覺得生命還是有保障、法製還算健全,因為民主政府給了他們信心,還有媒體的監督,使公眾能及時了解真相、防範風險、維護權益。”

“我過來大陸已經五年了,多數事情我都能盡量容忍,我認為這是個磨合的過程。但是現在生命都沒有保障,我就開始反思我當初為什麽要到大陸來。置信度很高的是不隻是為了賺錢,還有一種尋根的情懷,但今天我忽然發現這個根已經爛透了。”老董神色淒涼地說,“但我真不甘心像當初蔣公一樣就那麽黯然退場了。”

“我能理解。”東南北說,“我的心也很亂,我眼前一直晃動著被燒焦的屍體和施暴者猙獰的臉和狂笑。不是多大仇恨隻為了區區銀兩下手這麽重,這得多喪盡天良、滅絕人性!”

東南北靜了一下說:“不過聯想起中國曆次政治運動參與者的暴行,可以想象這些暴徒並不會顧忌那麽多,因為他們心中早已沒有了人性,那些運動的始作俑者絕對想不到他們給古老、文明的中國帶來了什麽災難。”

服務員走過來看了一眼桌上原封未動的菜,轉身離去。

 

離開鹿港小鎮,東南北和老董步行走出幾分鍾,來到一處會所門前,一位精致的中年女人笑盈盈地站在會所門口躬身用泰語問候完說:“董先生,歡迎光臨,請問有什麽可以幫到您?”

“幫我們安排一個安靜的套間,叫兩名泰國技師,不懂中文的,我們要聊點事情。”老董邊走邊說。

“明白,兩位裏麵請!”中年女人側身做了個手勢。

 

進了房間後,兩名泰國女技師幫助寬衣、衝洗、擦幹身體、披上浴袍,在幹蒸房放好了茶水和一小盤切好的水果後悄聲離開,老董和東南北一直沉默著。女技師等東南北和老董出來後又幫著簡單衝洗了一下,引導他們躺在早已鋪好的按摩床上,從頭部開始按起。

“我感覺是應該做點什麽,但是我也沒有頭緒。”老董象是自言自語地說。

“但這件事情一定不能被輕易遺忘,我們至少要為屈死的同胞們建一座紀念碑,安置他們的冤魂,時刻警醒政府對生命的尊重,避免悲劇重演。”東南北說,“明目張膽地建肯定不可能,政府恨不得製造一些假熱點迅速轉移兩岸的關注,然後禁止人們談起。”

老董側頭看了東南北一眼,伸出拇指示意了一下。

 

東南北側著身繼續說:“不管做什麽,怎麽解決資金的問題?集資起來過程漫長,而且容易泄露真實意圖。最好是騙政府出錢,但肯定要受製於政府。要不就騙國企的錢,反正國企都是共產黨高官分封領地。對,國企的錢好騙、風險也小。如果能騙多些,還可以建教堂、佛寺、圖書館、美術館、自閉症基金會、法律援助中心、孤兒院……操!都是夢話。”東南北說著自己笑了出來。

“兄弟還是古典俠義情懷。”老董跟著笑出來說,“建教堂會很難。我信基督,我擔心有一天基督教也會被當局定為邪教。”

 

技師幫助兩人又衝洗了一下,套上新的浴袍,等二人在客廳坐下,送來兩盅冰糖燕窩、一壺茶和一盒精致的點心。

“兄長準備把航運公司也關掉嗎?”東南北說。

“那是方案一,但需要董事會通過。”老董說,“方案二是我自己回台灣,董事會另外派人或者全部委托大陸人管理。”

“公司效益如何?”東南北說。

“過去五年是全球航運業高速發展的黃金時期,九二年到達頂點,近兩年有所回落。”老董說,“我一手創辦了大陸的公司,成績還算顯著,也很勞累。”

“公司有幾條船?”東南北說。

“四艘幹散油集裝箱船,總運力19萬噸,船齡平均九年。”老董說。

“兄長方便把船舶登記證書、適航證書、船級證書和相關技術參數資料和船舶價值的相關佐證資料如建造合同、買賣合同等給我看看嗎?”東南北說。

“當然可以!”老董說,“兄弟的想法是……”

“我想從國有銀行和保險公司搞筆錢出來,用來造紀念碑和直接資助死難者家屬。”東南北說,“挑一條狀況最好的船向不同國有銀行重複抵押貸款,使用假保險單,受益人填銀行。再出一張真的船舶保險單,用一條同級的舊船換掉好船,虛構一批有價值的貨物購買海洋貨物運輸一切險,駛到菲律賓外海沉掉後向保險公司索賠,包括虛構部分船員失蹤。銀行和保險公司全部我來搞掂,大不了用錢開路。”

老董不住地點頭說:“銀行貸款到期未歸還時,抵押物已經沉掉、賠款已經支付?真是神來之筆啊!”說完拿起一塊“馬卡龍”遞給東南北。

“謝謝兄長。”東南北接過來說,“另外,車子還給兄長吧。我一直沒開,跟堂哥換了部‘火鳥’。”

“兄弟記住那是信物。”老董說,“而且賬上淨值也沒多少了,我按‘報廢’處理,再給兄弟一個公章樣板,兄弟自己刻一個去年審吧。”

“那我就不和兄長客氣了。”東南北說,“如果兄長還有心情,歡迎參加我的畫展。”

 

    東南北和朱珠並排坐在一樓落地窗前的地板上,看著滿牆的畫說:“咱倆給畫展起個什麽名字呢?”

“不要太花哨吧?就是咱倆的聯展。”朱珠盤著腿抱著腳說。

“但有個主題會更好,比如‘神雕俠侶’、‘絕代雙嬌’、‘知音知己’、‘亦師亦友’、‘雙劍合璧’、‘雌雄大盜’等。”東南北說,“對了,叫‘師哥師姐情誼長’好不好?弄個開幕式,咱倆演奏《高山》、《流水》。”

“要不要換上漢服?”朱珠撇著嘴說,“你以為是拍電影啊?”

“但肯定需要點儀式感。”東南北說,“名字就很重要,一下子就定位了。狼狽為奸和精誠合作都可以用來形容同一夥人幹的同一件事。”

“我知道,但是對我太難了。”朱珠說,“要不我們就從倆人名字中各選一個看能組成啥。”

“你就一個‘豬’字,不是荷蘭豬就是黑毛豬,野豬,凍豬,肥豬。”東南北說完自己“哈哈”大笑起來。

朱珠踹了東南北一腳說:“你就是隻陳年野雞,滿屁股雞屎,毛都要掉光了,走路還打瞌睡。”

“哎?是啊!你屬豬,我屬雞,一個家畜,一個家禽。”東南北正色說著突然又笑了出來,“衣冠禽獸?禽獸不如?”朱珠說著捂著嘴大笑起來。

“珠璣?”東南北突然說,“母豬為貴排在前麵,公雞在後。”

“字字珠璣?太妙了!”朱珠說,“這個成語我知道,‘珠璣’兩個字是啥意思我不知道,但肯定是褒義詞。”

“我也不知道,明天去書店翻翻《新華字典》。”東南北說,“先這麽暫定,珠璣——朱珠和東南北聯合畫展。”

“還有咱倆穿什麽衣服?最好風格能搭一點,默契一點的。”東南北說,“我特別喜歡第一次在藝術中心碰到你時你那身裝扮,波西米亞長裙,很藝術。”

“我怎麽感覺一個婚禮也沒你這麽麻煩呢?”朱珠說。

“說正經的,你能穿那件裙子不?”東南北說,“後來怎麽沒見你再穿過?”

“濺到漂白水了。”朱珠說。

“太可惜了。”東南北說,“我以後去歐洲給你買一件原產地的,你穿長裙特別好看,皮膚白、個子高、大長腿、短發、自然卷。”

 

朱珠抱著雙腿,下頜搭在膝蓋上愁容滿麵地看著畫架上未完成的畫,東南北看了一會兒說:“你原本想畫什麽?”。

“我原來想畫……愛情。”朱珠輕聲說。

“愛情這東西……可能很具體,具體到一針一線、一茶一飯,也很抽象,看不見、摸不著。總之是沒有絕對標準的,武大郎和西門慶對愛情的理解肯定不一樣。”東南北說,“所以你隻要隨著自己感覺走,具象不好表現就往抽象了畫,連色調和筆觸都不用顧及。千萬不要被世俗觀念左右,愛情是你自己的,畫也是你自己的。”

朱珠點點頭,轉頭看著東南北的畫說:“你畫的是什麽?”

“我畫的是生命。”東南北說,“不對,是我對生命的理解。”

“他是誰?”朱珠問。

“我爸爸。”東南北說,“我都不記得他長什麽樣,隻能畫一個影影綽綽的側影。”

“他很早去逝了?”朱珠問。

東南北點點頭說:“我七歲時,那是我站在媽媽身邊隔著太平間的門看到的,我不知道他為什麽躺在那裏。”

“別說了。”朱珠說著眼淚無聲地滴落下來。

 

畫展開幕當天,從下午開始就陸續有嘉賓入場,站在門內又迎接了兩撥同事後,東南北湊近朱珠耳邊說:“可見深圳的文化生活多麽匱乏。”

話音剛落,隻見秦弦和常揚出現在門口。秦弦盤著頭發,穿了一件中袖橘紅色麻質獵裝,緊束著腰,一條橄欖綠色緊身短裙。常揚披著頭發,一襲黑衣,背了一個琴包。

“呦!你們倆特工這是從哪執行完任務回來?”東南北說。

“恭喜!恭喜!”秦弦抱著拳說完遞給朱珠一個小紙袋,“送你一支‘DIOR’口紅。”“謝謝!。”朱珠接過紙袋說。

“我來助興,琴棋書畫,畫展沒有音樂怎麽行?”常揚說。

不久之後,許美慧和一個個子略高、身材微胖、戴著眼鏡、有點花白頭發的男人從出租車上下來,東南北遲疑了一下迎了上去,許美慧介紹完,她的先生和東南北握了下手。

“部長你也來了?”站在東南北身後的朱珠突然說,東南北轉頭一看,許美慧夫婦身後的一男一女正向朱珠揮手。

互相介紹完之後,東南北帶著四個人找到萬山河和李明,又介紹一番說:“今天銀行、保險的人先到了,等下還有《金融周刊》和典當行的人,因為藝術你們湊到了一起,希望你們今天隻談藝術。”

東南北和朱珠正靠在大門框上說話,一輛深藍色豐田商務車停在門口,副駕駛座位的車門一開,凱哥先走下車來,隨後堂哥、甜姐和光仔依次下來。東南北讓朱珠趕緊把古麗叫出來,自己先迎了過去,和每個人打了聲招呼。

古麗跟著出來後,東南北給古麗介紹:“這是嫂子,叫甜姐吧,其他人你都見過。”

“甜姐好。”古麗說了一句又和其他人笑了一下。

“熊貓女朋友?這麽漂亮!”甜姐打量著古麗說。

東南北陪著堂哥一行人進了門,甜姐在一樓轉了一圈後,東南北說:“古麗你陪甜姐上去看看。”

東南北轉身看到朱珠和畫班同學走了進來,隨口問了一句:“福老師沒來?”

一個同學說:“他今天肯定有課。”說完大家都笑了。

 

東南北看著甜姐、堂哥他們和古麗一起從樓上下來,拉過秦弦說:“我給你介紹個人,我堂哥女朋友,她哥哥會彈琴、作曲,我和她提過給你寫歌。”

介紹完之後,東南北說:“要不秦弦先展下歌喉?”

秦弦說:“這是你畫展開幕,晚點再說吧。”

“就是開幕才要唱歌呢,常揚把琴都帶來了,你唱個小曲就行。”東南北說完和萬山河耳語了一陣,萬山河又和秦弦、常揚商量了一下後站在台階山拍了兩下巴掌後說:“諸位親朋好友們晚上好!我受朱珠和東南委托客串今天‘珠璣’畫展的主持人。我和我準太太還有秦大美女與‘珠璣’相識於深圳的藝術中心,號稱‘文化沙漠的綠洲’。令我們慚愧的是當我們低頭沉陷於滾滾紅塵的時候,他們一直仰望星空,用手中的畫筆描繪著生命、愛情和世間的美好。今天我們共同見證了兩位真正藝術家的誕生,我等真心祝賀他們!祝福他們!”

“為了表達真誠的祝福,我們藝術中心特選派了秦弦為大家帶來一首《滾滾紅塵》作為‘珠璣’畫展的開幕曲,吉他伴奏:深圳非著名音樂人常揚,大家歡迎!”萬山河說完,室內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常揚的吉他前奏一響,大家迅速安靜下來。秦弦走到台階前,看了大家一眼,低下頭輕輕唱出:

 

起初不經意的你

和少年不經事的我

紅塵中的情緣隻因那匆匆不語的膠著

想是人世間的錯

或前世流轉的因果

終生的所有

也不惜換取刹那陰陽的交流

……

“真好聽。”朱珠入神地聽了一段後在東南北耳邊悄聲說,“第一次聽秦弦唱歌。”

東南北點點頭說:“年會上的行歌實際上是她唱的,她可以演繹各種風格。”

秦弦唱完歌,萬山河又走上台階說:“今天我們搞一個非傳統畫展,我想應該更接近‘雅集’,為了表達對諸位嘉賓的謝意,‘珠璣’兩位藝術家決定有獎競猜,未署名的作品猜中了是誰創作的就可以帶走。另外特別感謝四位名廚為大家提供美食、美酒。”

封靈、古麗和老董、丁薇帶著高高的廚師帽、圍著雪白的圍裙一起走到台階前微微向大家躬了下身。老董回身經過時,東南北悄聲說:“兄長委屈你了,我不能介紹你,我哥哥他們在,怕他們問什麽,因為你是我‘嶽父’。”

老董笑了下說:“放心兄弟,這種不被關注的感覺很好。”

 

朱珠緊握著雙手垂在身側靠在通往二樓樓梯口的牆邊,東南北見狀端了兩杯酒走過去遞給她一杯,她接過後說:“師哥,為什麽大家光顧著聊天,沒有人看我們的畫?”

東南北笑了笑說:“這很正常,因為他們不懂,不知道說什麽。”

朱珠點點頭:“這種解釋可以接受。”說完綻開笑臉和東南北碰了下酒杯。

陸陸續續多半嘉賓離開,張誠和老胡、龔平、李明還圍著丁薇傾談,不久也告辭了,最後隻剩下萬山河、封靈、秦弦、常揚、老董和古麗,大家一起站在三幅野百合畫前。

“其實用心看,還是能分辨出是你倆誰畫的。”萬山河端著紅酒杯說,“左邊這幅肯定是朱珠畫的,很細膩、靈氣,是女孩子對花的感覺。右邊那幅肯定是東南北畫的,運筆自如、追求神韻,中間這幅很稚拙、感覺象是你倆配合還不默契時合畫的,像一家三口。”

東南北笑笑沒說話,萬山河看看朱珠,朱珠看看古麗。

“還有誰參與有獎競猜?”東南北說,“猜中一半就算贏。”

“我覺得這是個遊戲、也是個陷阱,兩個人不可能畫三幅畫出來。”常揚說,“很可能是貓哥為了炫技,用不同筆法畫了三幅。”

“也可能是朱珠炫技,因為師哥不喜歡畫花草,我猜是朱珠畫的。”封靈說。

萬山河看著老董說:“董總感覺呢?”

老董微笑著搖搖頭說:“我不猜,怕猜中了藝術家不舍得給我。”

萬山河又看看秦弦,她蹙著眉頭說:“太費腦筋了。因為我有一幅東南的畫,但是我感覺和這三幅風格都不像。如果三幅都是朱珠畫的,那她的水平顯然高過東南。”

萬山河看著東南北和朱珠說:“誰來揭開謎底?”東南北看著朱珠,朱珠推了下古麗,古麗指著左邊一幅說:“這幅是我畫的。”大家都狐疑地看著她。

“右邊這幅是我畫的,中間那幅是師哥畫的。”朱珠指著畫說,“我和師哥用左手,古麗開始不自信,就照我們倆的畫。”

“哦?古麗畫得很好啊!真有天分。”秦弦讚歎著說。

“我想起貓哥打台球時偶爾也用左手,看來還是不靈,不過感覺很好。”常揚說。

“董總肯定預先知道。”萬山河說,老董點點頭。

“封靈也可以試試左手,肯定能找到靈感。”東南北說,封靈伸出左手比劃了一下。

“我最喜歡貓哥的《生命》,黑白色調,畫麵簡單、肅靜,但很震撼。”常揚說。

“我也喜歡。”萬山河說,“還有種中國畫的意境,安詳、知天命。”

“我看著很壓抑。東南的風格變了很多,原來是清新、唯美的,現在作品更有深度和視覺衝擊力。”秦弦說,“我更喜歡朱珠的《愛情》,第一次看到朱珠的作品,真的很有感覺,半抽象、半寫實。但我怎麽覺得地上的倒影有點像東南?”

“你是說朱珠畫出了東南的水蛇腰?”萬山河笑著說。

“我理解是你想間接讚美下朱珠。”東南北說。

 

直到喝光了所有的酒,大家才一起散去,東南北站在路邊看著所有人依次乘車遠去才慢慢走回了家,將茶幾和餐桌收拾幹淨,環顧了一下房間,站在朱珠的畫前呆呆地看著。忽然響起了敲門聲,打開門一看,古麗站在門前。

“我就說你們不要回去了。”東南北說著向後張望。

“我們分開走的,我送朱珠姐回家了又回來的。”古麗低著頭說:“我想和你說說話。”

“我一天內失去了兩個對我最重要的男人。”古麗抱著一個靠枕蜷在沙發裏幽幽地說,“隻有失去的時候才意識到真的很重要,我的心一下子變成了空白。”

“你不會失去我的。”東南北說,頓了一下說:“你也不是失去他,是你不要他。”

古麗搖搖頭說:“是失去。”

 

“我十七歲的時候差點和一個人跑了,他是到我們學校做講座的老師。”古麗緩緩地說,“我從初中開始就被那些地痞和小流氓騷擾,要麽整天見到的就是那些粗拉拉、臭烘烘、好像從來都沒刷過牙的成年男人。第一次見到西裝革履、文質彬彬、溫文爾雅、散發著香氣的精致男人就站在離你幾米遠的地方,一下子被他迷住了。他講什麽內容我都忘了,我隻是癡癡地看著他,看他一舉一動,看他說話時的嘴唇,沉迷在他的聲音裏。”

“他沒誘惑我,是我要和他去廣州白雲酒店一起工作。他說不能帶我,他還要去雲南做講座。”古麗說,“我偷偷收拾好了行李,等在他酒店門口,死纏著和他一起到了火車站。但是我沒有火車票,也沒有站台票,檢票人員不讓我進站,這時我媽和我爸趕到火車站把我綁架回家,關了三天。”

東南北笑了笑說:“像你的風格。”

“我竟然忘了坐火車要買票,你看我完全被衝昏了頭腦。”古麗苦笑了一下說。

“坦白說我第一次見到老董時的感覺和見到那個高級經理時一樣。老董身上那股勁兒更自然、更突出、而且豐富,相比之下那個經理好像是裝出來的。”古麗說,“但我沒有任何流露,甚至表情都會更冷淡一些。”

“他很尊重我,當然他對誰都很尊重。說話聲音永遠很低,用很多這邊不用的詞,再加上本來就很好聽的台灣普通話,我想我們前台的所有人都喜歡他吧。”古麗說,“可能有人是喜歡他的錢,但我喜歡的是他那種氣質。”

“我對愛情沒什麽概念也沒什麽幻想,好像我不需要愛情,也不需要男人。”古麗說,“可能青春太血腥了,所以我沒有一般女孩子那種多愁善感。和老董在一起時我不覺得被寵愛,更多感覺是老董這哥們不錯,見多識廣,相處很舒服。室友們打趣說他就是想睡我,我說這很正常啊,不管男人和女人,隻要喜歡上什麽都想抱在懷裏,親密接觸。”古麗說著用力抱緊了靠枕。

“你和老董有很多地方相似,但你除了比他高、更有男人味兒之外又多了股藝術氣息和憂鬱氣質,不經意間還流露出一股邪氣。”古麗說,“我曾經很迷惑,為什麽這麽多種氣質能在你身上共存?但是我不怕你,我相信你不會傷害我,我也沒怕那三個綁匪。”

“因為你敢拚命。”東南北說。

“你信不信?如果你有事了,我也會為你拚命的。”古麗認真地說。

東南北眼睛紅了一下,重重地點點頭。

 

“直到我發現你用僅剩的一把零錢給她買禮物,看到你給珈珈寫的信,你畫的畫,你坐在床邊教我怎麽用槍,你和老董見麵時聊得海闊天空,你幫她入股,你和張誠、李明一起搞錢,和朱珠一起畫畫,和你講過的故事一幕幕反複播映,我才一點點拚湊起一個完整的你,最真實、豐富的你。”古麗說,“感覺你像一條清溪,蜿蜒著流過泥濘和石縫、沉澱著雜質、尋找著大海。”

東南北瞪大了眼睛說:“你很詩意呀。”

“但我仍然沒有意識到愛上你了,盡管我經常撩你,就像撩個大哥哥,而我相信永遠不會失去你。”古麗說,“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你的心早有所屬,不是珈珈,而是她。你們倆對望的眼神說明了一切,那是隻有戀人間才有的眼神,溫柔、憐惜、愛慕。你對她的在意、關心、嗬護甚至經常調侃和捉弄都是一種愛的表現。你對她和對我完全不一樣,你把我當成一個頑皮的孩子,沒有當成女人。盡管也是很愛,但不是男女之間那種。她也一直默默地愛著你,但又極力掩飾,一提起你時她就很不自然。你們倆站在一起時不僅般配,而且讓人很明顯感覺到一種親密,真讓人羨慕。但我一點都不嫉妒,我祝福你們。”

“老董接我來的路上告訴了我他回台灣的決定,問我是否願意去台灣。我相信他的誠意,但是我不能和他跑,我不是那個十七歲的小姑娘了。”古麗說,“我會感謝有他,逼著我開始獨立創業。我相信他的愛,甚至覺得對他有點不公平,因為我沒有像他愛我一樣愛他。”

“愛自己是最好的選擇。”東南北說。

“我也愛你,盡管我在失去你的時候才意識到。”古麗搖著頭說,“我深深懊悔,錯過了最好的機會攻破你的防線,把你牢牢地抓在手裏,綁在身邊。我太粗心了,太大意了。”

“我也愛你,你不會失去我的,來,抱抱。”東南北說著傾過身和古麗緊緊抱在一起。

 

古麗從沙發上站起來說:“好了,我傾訴完了,該睡覺了。”說完向樓梯走去,東南北隨著她走了幾步叫住了她,看著《野百合》說:“你真的很有繪畫天分,看著我們畫你就學會了。但是我還是欣賞你以前畫的那些小畫,直覺很敏銳,下筆很果斷,像揮舞菜刀剁肉。”

“我知道你怎麽帶她畫畫了,她肯定很容易把握精髓。”古麗立著手掌揮著說,“我以後就按照剁肉的感覺畫,‘哢’!一刀下去,連骨帶肉,連筋帶皮直接斬斷,絕不拖泥帶水。”

“對,就是這種感覺。”東南北說,“但是有些局部還是要精細,就像剔骨頭。”

古麗大笑著說:“咱倆大半夜的說這些多瘮人。”

 

從三樓下來後,東南北找出一條幹爽的浴巾和一件圓領T恤遞給古麗說:“你先衝涼,我出去給你買支牙刷,順便看看有沒有卸妝液、護膚水什麽的。”

“這麽晚別出去了,我想和你一起多呆幾分鍾。”古麗說,“我天生麗質,不怕糟蹋。”

 

“你身材怎麽這麽好?”古麗用東南北的牙刷刷著牙看著他的裸體說,“哦,我想起來了,你信中和珈珈說過,怪不得我總感覺好像認識你很久,啥事都知道。”

東南北瞥了一眼古麗說,“你的身材也很好啊!皮膚怎麽那麽白?都能透出血管來,一點瑕疵都沒有,還有天然的體香。”

古麗對著鏡子托著自己的胸、翹著屁股說,“要是屁股再大點就好,哎,你說我要是長一對像她那樣的大波會是什麽樣?我摸過,可軟了,好大。”

“和諧為美。你是青春美少女類型,你的胸配你的身材很完美,結實、挺拔,乳尖還往上翹。屁股不大,但形狀很好,渾圓的。”東南北笑著說:“而且你知道嗎?大波女孩的煩惱更多。”

“我知道,我光是長得漂亮就被小流氓糾纏了整個青春。”古麗用手捏著自己的乳房說:“我這裏有個硬塊,你摸下,應該沒問題吧?”

東南北用拇指和食指輕輕捏了兩下說:“沒問題,正常增生,月經來之前更明顯。”

“是快來了。”古麗撞了東南北一下說,“你怎麽什麽都懂?”

“你以為我白泡圖書館了?”東南北說。

 

兩個人一起躺在床上,古麗和東南北蓋著被子、麵對麵蜷著身頭靠著頭說:“這是咱倆第幾次睡在一起了?”。

“第五次。”東南北說。

“那麽多次?我都不記得了。”古麗說,“但是我們為什麽一直沒做愛呢?”

“你不是性冷淡嗎?你自己說的。”東南北笑著說。

“你也性無能啊,我就沒看你硬過。”古麗說,“不過我可能是雙性戀呢,我總想抱抱、摸摸她,和她睡在一起。”

 

昏暗中古麗伸出手指搭在東南北的鼻梁上輕輕地劃著,慢慢撩過嘴唇整個手掌壓在他的胸上深情地撫摸著,喃喃地說:“我有多愛你們,把我最愛的男人拱手讓給我最愛的女人。哥你知道嗎?隻有女人都愛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好女人。”

古麗的手順著東南北的身體一路撫摸下去,手肘碰到了勃起的地方,張開手掌用力握了兩下說:“你終於硬了。”說著用手掌包住頭部轉動了兩下。

“我還是把你完整地留給她吧。”古麗歎了口氣說,“好了,睡吧,我永遠的貓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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