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7:意外獲得第一桶金後心生退意,約朱珠一起去美院谘詢考研,拿起畫筆、憶起欣欣

來源: Donsurfer 2024-01-18 16:20:09 [] [博客]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 次 (24836 bytes)

“溪水急著要流向海洋,浪潮卻渴望重回土地,在綠樹白花的籬前,曾那樣輕易地揮手道別,而滄桑了二十年後,我們的魂魄卻夜夜歸來,微風拂過時,便化作滿園的鬱香……”東南北小聲念著席慕蓉的詩慢慢走到房門前,掏出鑰匙打開了門,驀然發現朱珠抱著多多呆呆地坐在床沿,躲閃著東南北的目光。

“怎麽了?多多病了”東南北焦急地問,朱珠低下頭沒說話。

東南北走近朱珠蹲下來,撫摸著多多,仰著臉看著朱珠,她別過臉去低沉地說:“我在想,愛上你的女孩是不是都很痛苦?”東南北茫然地看著朱珠。

“我看到了你和珈珈的信,我不是有意的,我隻是想徹底打掃下房間。上次我還看到卸妝液,被子上也有女人的味道,像古麗的。”朱珠說,“我隻是替珈珈不平,她真的很愛你。”

東南北坐在地上,和多多對視著。

 

“槍是怎麽回事?”朱珠突然提高了聲音說,“你是不是把它存在我的保管箱裏?”

東南北低著頭沒回答。

“但是你拿出來想幹什麽?出什麽差需要帶槍?”朱珠說。

“那不是我的槍,是我一個親戚讓我幫他保管。”東南比說,“古麗的男朋友被綁架了,我想陪她去付贖金。不過事情都過去了,她男朋友沒事了,今天晚上就是他和古麗一起請我吃飯。”

“你太讓人操心了。”朱珠說。

“我讓你操心了嗎?”東南北說。

“我才不操那份閑心。”朱珠說。“你和古麗上過床沒?”

“沒有,她對那些不感興趣。”東南北說。

“她要是硬要和你睡呢?”朱珠問。

“那也不會。”東南北說。

“為什麽?”朱珠問。

“因為……”東南北說著突然大笑起來,“因為我有心理和生理雙重障礙,要不要證明給你看?”說完作勢要站起來。

“要死啊!你。”朱珠氣急敗壞地踢了東南北一腳說,“你忘了我是你媽了?”

“一口奶都沒吃過。”東南北嘟囔著說。

“神經病啊?你正經點!我走了!”朱珠抱著多多“騰”地站起來大聲說,紅著臉就要往門口走。

“好了,好了,我正經。”東南北說著站起來拉住了朱珠,按著她肩膀又坐了下來,“但是你哪來那麽多十萬個為什麽?”

“我……”朱珠一時語塞,轉頭看著槍說:“槍你打算怎麽處理?”

“我不放回去了,省得給你添麻煩。”東南北坐在地上說。

“我當不知道就好了。”朱珠皺著眉說,“我還是想知道你和珈珈的事情,但你可以不說。”

“想知道什麽?她元旦就要結婚了。”東南北說。

“你們分手了?”朱珠問。

“我沒有權力阻止人家。”東南北說。

“那你就是失戀了。也好,省得耽誤人家。”朱珠鬆了口氣說,“好了,我該回去了。我特意和媽媽請了假,你好自為之吧。”

東南北和朱珠帶著多多一起下樓漫步到路邊,一揚手很快停下來一部出租車,東南北從朱珠手裏接過多多,拉開後門讓朱珠上車後關好門,掏出三十元現金放在副駕駛的座位上,讓司機開到荔枝公園。

回到房間,東南北盤腿坐在床上,雙手拿著存折,反複數著餘額欄數字“5”後麵的零,最後確認小數點前麵是五個零,用一隻手蒙住了眼睛,過了一會兒放下後又確認了一遍。他楞了一下站起來用力跳了一下,隻聽“咯吱”一聲,床架中間塌陷了下去。

 

第二天證券交易時間剛結束,東南北就給高峰打了個電話問了下股票的情況,他說感覺已經見底了,但還沒見啟動的跡象。

“我還看到一則消息說‘8.10事件’調查報告已出台,清查出內部截留私買的抽簽表十萬多張,涉及金融係統幹部、職工四千多人,還有工商係統、公安係統數位幹部,據說要嚴肅處理涉案者,對股市是利好消息嗎?”東南北說。

“算吧。”高峰說,“但是還得綜合判斷和看資金動向。”

“那現在進還是不進?”東南北問

“有錢肯定是進,中短期看股市肯定是要大漲的,隻有漲一波才能撫慰一下市場,衝淡‘8·10’負麵影響。”高峰說,“但你那點本金就算翻倍也賺不了多少錢。”

“那我再籌點錢放進去。”東南北說,“你幫我開戶了嗎?”

“你們的錢太少,我管的賬戶太多,我把你和萬山河的賬戶捆在一起了。”高峰說。“你倆同進同退,到時按資金比例一分就行。”

東南北預約後去銀行把錢全部取了出來注銷了賬戶,把四十五萬元交給了高峰,又往堂哥的存折裏存了三萬元,然後帶著存折、兩萬現金和槍、子彈趕到了東洋銀行。

東南北低著頭默默地填著單子,朱珠挺著腰身冷冷地看著,然後帶著他進到裏間,開了一個鎖後轉身離去。東南北拿出鑰匙打開保管箱,把東西全部放回了保管箱。

東南北回到櫃台,從書包裏拿出一盒十二支裝的袖珍香水放在台麵上,朱珠向外推了一下,東南北向裏推了一下,反複了幾次,待朱珠再次向外推的時候,東南北一把按住了她的手,朱珠猛地抽回手,小聲說:“別人看見。”

東南北拿過一張空白的單子,在背麵寫了一行字:我想明天去廣州美院看看,希望能和你同行。

“我要上班。”朱珠說。

東南北又寫了一行字:我可以等你空的時候。

“你回去等我消息。”朱珠看著別處說。

東南北在紙上畫了幾顆星星,又畫了一個月亮推給朱珠,她繃著臉收走了紙和香水。

 

東南北早早趕到火車站買好了票站在候車大廳門口等著,很快朱珠出現在視野裏。她頭上扣著一頂米色、無簷、蓬鬆的帽子,套著一件短款的薄皮衣,裹著一條緊身的長牛仔裙,腳蹬一雙沙黃色馬丁靴,挺著胸走過來。東南北抱著肩縮著脖子看著她,她故意仰著頭目不斜視地經過東南北徑直往大廳走去,東南北跟在後麵大聲說:“走錯了,我們坐汽車去。”

朱珠猛地停住,轉過身望著東南北,皺著眉頭。東南北笑嘻嘻地說:“對不起,是我記錯了,是火車,二樓。”朱珠瞪了一眼東南北,忍住話,轉身朝樓梯快步走去。

 

坐在去廣州的火車上,朱珠望著窗外一直沒說話,東南北挨著朱珠側著頭看著窗外輕輕唱了起來:

輕輕敲醒沉睡的心靈

慢慢張開你的眼睛

看看忙碌的世界

是否依然孤獨的轉個不停

春風不解風情

吹動少年的心

讓昨日臉上的淚痕

隨記憶風幹了

……

朱珠微微回過了頭,側耳傾聽著,東南北忽然停住了,朱珠歎了口氣說:“你去廣州美院幹啥?”

“我想了解下考研究生的事兒。”東南北說。

“你想考研?怎麽突然想起來考研了?考什麽專業?”朱珠轉頭看著東南北驚訝地說。

“嗯……我想回到藝術的路上,但是我想先了解藝術史,不想重複素描那套。”東南北說,“對了!前兩天我回藝術中心和老師商量我們行文藝演出服裝的事兒,看到藝考高複班招生的廣告,你猜誰是任課老師?”

“‘福’老師?”朱珠說。

“廣告中介紹他是著名美術教育家,畢業於湖南第一師範大學,為毛主席校友,曾主持過曆屆藝考培訓班,成績斐然,專業課通過率90%,學生遍布全國八大美院……”東南北說。

“哈哈哈哈!說大話水平和你差不多,‘聖人、才子、偶像’,哈哈哈哈……”朱珠邊說邊大笑個不停。

“你終於笑了。”東南北委屈地說,“但是嘲笑。”

“那你高考時為什麽不報考藝術院校?”朱珠說。

“虛榮心作怪吧。”東南北說,“我們是省重點高中,大家都立誌上一流大學,將來做政治家、企業家、科學家,隻有學習成績不好的才會考藝校。如果當時我決定參加藝考,八大美院隨我挑。”

“這不算講大話。”朱珠說。

“真的是很後悔,一腳落空了。沒報考心中夢校,也沒考上世俗名校。”東南北說,“直到在藝術中心遇見你,才知道原來老天早有安排,就是把我流放到深圳,然後涅槃重生。”

朱珠哈哈大笑著說:“你考研可是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好吧,好在我已經習慣了你無厘頭的表達方式,不然肯定會中你圈套。”

“你沒想過考美院嗎?” 東南北說

“沒想過。我好像啥都不想,也不知道往哪想。”朱珠說,“我媽希望我學醫,說醫生受人尊重。我爸希望我學建築,說人類需要住房。不過如果那時有香水專業我肯定報考。”

“你今天的香味不一樣。”東南北吸了下鼻子說。

“你鼻子很靈的呢。”朱珠說,“是鬆香。我後來發現除了花和草,很多木頭的香味也很特別,除了檀木、沉香木,樟木、鬆木和各種果木都有獨特的香味。”

“我們山東老家遍地都是香椿樹,味道也很特別,不隻是香味。還有花椒樹枝的味道也很濃烈。”東南北說,“你想過使用煙草調香嗎?”

“嗯……可以嚐試。”朱珠說。

“我是開玩笑的。”東南北說。

“我是認真的。”朱珠說。

 

在廣州美術學院招生辦,老師告知東南北和朱珠報名早已經結束了,給了他們一張當年的《招生簡章》。走出招生辦公室的門,東南北看著朱珠認真地說:“咱倆一起考研唄?一起複習,我可以教你英語,我們做一回真正的學長、學妹。”

“我媽肯定不能同意,再說我對美術史論也不感興趣。”朱珠說。

“我做做咱媽工作。”東南北說。

“哈哈哈哈!好,你就自我介紹說是多多的哥哥。”朱珠笑著說。

“那我不得叫她‘姥姥’啊?”東南北說。

 

按照老師的指點,東南北和朱珠轉到了書店,東南北找全了考研的參考書,又買了一本梵高傳記《渴望生活》。朱珠一本接一本地翻看畫冊,一轉頭,發現東南北手裏拎了一筐的東西和兩個油畫箱站在旁邊。

“你這是要搞批發?”朱珠放下書跟上去說。

“咱倆一人一套。”東南北說,“去寫生。”

“我不喜歡你總送我東西。”朱珠說,“我又不是你女朋友。”

“學長送學妹點東西又怎麽了?我不是想追你,我隻是想讓你好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再說我有雙重障礙,怕你嫌我。”東南北說,“算新年禮物。”

“我自己能買。”朱珠說,“我也不想送你什麽禮物,太曖昧了。”

“自己買的和學長送的能一樣嗎?”東南北說。

朱珠“哼”了一聲說:“說不過你。”

東南北和朱珠並排坐在書店花壇邊慢慢地吃著冰淇淋,看著麵前經過的學生,朱珠踢著腳說:“你說各個美院的學生都一樣嗎?”

“不知道,我隻去過中央美術學院和中央工藝美院。”東南北說,“我們可以搞個‘八大美院遊’,挨個美院的教學樓、畫室都轉轉,旁聽一堂課,看看學生們作品。坐夜火車,第二天一早就到下一個美院了。”

“這個主意好!我喜歡。”朱珠笑眯眯地說。

 

從廣州回來送完朱珠,東南北回到住處,帶著多多在草坪上玩了一會兒後回到房間迫不及待拿出畫箱支起來,放了一張油畫板,隨手在調色板上擠了幾種顏料,倒了點調色油,拿出一隻四號油畫筆想了一會兒,在調色板上調出點灰藍色勾出了一個輪廓,一邊畫一邊唱著趙傳的歌:

如果你的臉上有一些淚滴

請不要在別人的肩上哭泣

回到我的身邊

在我溫柔的懷裏

讓我抹去你所有的傷心

別讓我不知道你在哪裏

我還是能夠再給你一點關心

請不要在別人的肩上哭泣

讓我告訴你

我有多愛你

……

畫麵漸漸完整,遠景是一座覆蓋著積雪的山丘密林,中景是一條封凍的江,前景是一條傾斜的小船,一半在岸上被枯黃的草包圍著一半冰凍在江裏,船舷是斑駁的深藍色,襯著淺藍色的天空。

東南北退後了幾步端詳了一會兒,用報紙包著筆頭擠掉了多餘的顏料,然後浸在調色油裏,隨後拿起油畫刀在調色板上晃了晃又放下,找個塑料袋罩住了調色板。

 

東南北把所有考研書籍都迅速翻了一下扔在地上,拿出速寫本和鉛筆靠著枕頭寫了一封信。

地瓜!地瓜!我是土豆。

你現在還好嗎?在哪裏?做什麽?還在堅持畫畫嗎?

你猜我今天去了哪裏?

廣州美院。

想起那年和你一起去中央工藝美院考研,還和小旅館的老板打了起來,仿佛是很遙遠、很遙遠的事情。不曾想我亦步你後塵走上了考研之路,研究生和我一直不能放棄的藝術家夢就這樣結合在一起了。  

我現在在深城銀行工作,深圳和東北完全不一樣的氛圍,節奏很快,孕育著很多可能,感覺隻要你有夢想,通過努力總能實現。

深圳的天氣我完全不能適應,除了太熱外,一年四季如意的姹紫嫣紅總讓我總懷疑那些花是假的。我喜歡北方的四季分明,總會在你感覺乏味之前,季節就悄悄轉換了,提醒你去珍惜每一場風花雪月。

如果你到深圳來,記得一定要找我,我把電話和呼機號碼都留給你。盡快啊!我預感和這個城市的緣分不會太深,這裏沒有藝術。

我不確定這封信你是否能收到,就先說這麽多。

祝你一切順利! 

 

東南北寫完撕下來放在床頭櫃上,拿起啤酒喝了一口放下,繼續寫著:

欣欣:

這樣稱呼你,感覺你是我世上唯一可以傾吐心事的朋友和親人。

珈珈要結婚了,但是她寄給我的請帖上隻有她的名字,沒有我和她對象的名字,你幫我想想這是什麽意思。

我們在一起時偶爾聊到她,你問我愛她嗎?我說愛。

但我們呢?珈珈有一次信中問過我:你和可欣如果沒有愛,為什麽天天在一起?

我也不知道,你知道嗎?

因為寂寞?因為孤獨?它們常常會誤解愛情,但我覺得不是。

因為失意?失落?空虛?倒是可能。在每一個沙場上,勝利總不屬於我,但我會把最後一顆子彈留給自己。

但是你為什麽和我在一起?

在藝術係舞會上,不跳舞的你和不跳舞的我第一次遇見。那天我還是喝得迷迷糊糊,抱著自己隨著華爾茲的節奏轉著圈,忽然我眼睛一睜,看到了站在昏暗燈光下的你,雙手叉在胸前冷冷地看著我,滿臉不屑。

我停在場中,忍著頭暈目眩,耐心地等著一對對舞伴從我麵前轉過去,堅定地走向了你,努力控製著身體不搖晃。

我站在你麵前直視著你,你和我對視了一會兒別過頭去。我一直等到下一支舞曲響起後向你伸出了手,你視而不見,但也沒走開。快到樂曲結束時,你跟著我走向了舞池。

我記得那支舞曲是貓王的《溫柔地愛我》,我們倆都不會跳舞,隻是搭著手走了兩步。

隔了幾天在二食堂碰到你,我脫口而出說約你看電影。

想起你當初的形象,我覺得真可以用經典來形容,一種永不過時的美,就像默片裏的那些明星。

你個子很高,皮膚很白,瘦削的麵龐,線條分明的五官,一頭長長的直發垂肩。穿一件灰色的中長帶帽子的風衣,衣服上有好多口袋,一條緊身的長褲裹著你修長的腿,腳上套著一雙淺灰色磨砂皮的及膝高筒靴,綁滿了帶子,後來你告訴我是裝飾用的。而我的裝扮像個痞子,長發垂在額前,一條圍巾包著整個脖子,米色的夾克衫,一條黑色的寬得可以裝進三條腿的褲子,一雙不係帶的高幫軍用靴。

唯一共同點是我們都是單眼皮,而且眼睛不小,長長的眼角,像古代的武士。

你就那樣一個人低著頭在校園裏走了五個學期,穿過無數女生豔羨、嫉妒和男生仰慕、熱烈、男女老師們複雜的眼神,直到等到了我。我們倆旁若無人地挽著手臂走在禁止戀愛的校園裏,仿佛一切都是舞台背景,誰知道我們從來沒說過有關愛的一切話題。

我們隻是每天在一起,寢室裏的人都把你當哥們,和你相處很友好。

我們幾乎違反了所有校園的學生行為規範,但是從來都沒被處罰過,連警告和談話都沒有。我多希望學校能把我開除,諷刺的是總是事與願違。

我們打飯回到寢室吃,還在寢室裏支起電爐子燒火鍋,我們看完夜場電影從男洗手間翻進宿舍在一張床上睡覺,我們躲在畫室裏等校工查完後鎖上大門再打開燈畫畫,淩晨三四點時困得不行又沒法睡覺,就放迪斯科舞曲一起狂舞,我們碰到學生處處長時故意裝作親密或我給你點煙,我們和學校子弟打架,我們逃課去北京報考研究生,我們半夜在校園裏塗鴉,我們參加遊行、靜坐。

但是我們一起畫畫和你在學英語時是認真的,完全忘我的那種認真,我們就像兩個虔誠的信徒,兩個密謀著越獄的囚犯,兩個被流放的異類。

我總覺得你有很重的心事,但我從來不問。

你有一個Walkman,和我一起之後你常給我聽,一人一個耳機,臉離得很近。後來我搞到了一個很舊的錄音機,你放很多流行歌曲,放什麽歌都會跟著哼唱,有時也會突然停住手上的一切,聽著歌,呆呆地看著某處。

“你太長的憂鬱 靜靜灑在我胸口 從我清晨走過 是你不知名的愛憐 你太多的淚水 輕輕掩去我天空 從我回憶走過 是你潔白的溫柔 我不知什麽是愛 往往是心中的空白 我不知什麽是愛 什麽是過去和未來”

“走在風雨中我不曾回頭 隻想讓自己習慣寂寞 如果在夢中沒有你沒有我 能不能夠讓自己不再難過 愛並不會是一種罪過 恨也不會是一種解脫 愛與哀愁對我來說像杯烈酒 美麗卻難以承受 點一根煙喝一杯酒能醉多久 醒來後依然是我”

“你像往常一樣的溫柔 牽著我的手 帶我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 告訴我你已經不再愛我 你像往常一樣的溫柔 輕輕地看著我 慢慢地說 但最好是分手 慢慢地說 你是你我是我”

現在想起那些流行的歌詞好像都是在說你的心事。

你離校前那段時間幾乎天天在放《再回首》,你離開後我反複咀嚼著歌詞,想破譯其中的密碼。

“再回首 雲遮斷歸途 再回首 荊棘密布 今夜不會再有難舍的舊夢 曾經與你共有的夢 今後要向誰訴說 再回首 背影已遠走 再回首 淚眼朦朧 留下你的祝福 寒夜溫暖我 不管明天要麵對 多少傷痛和迷惑 ”

後來每次聽到這些歌,我都會想起你。

我想你那時也是很開心的,你說你不喜歡笑,但我怎麽總記得你咧嘴大笑時的樣子?你一口自由生長的亂牙,笑的時候它們像在跳舞,更顯得你無比開心。

你還說你不喜歡寫信,但放假時也寫給我啊,像個小女孩一樣胡言亂語,想起來什麽說什麽,土豆和地瓜的稱呼不就是那時候來的嗎?

女人的話和心思真很難懂。

我不願意回憶過去,我反感那些矯飾的情感。他們所讚美的無憂無慮的童年和美好的青春我都不屑一顧,我認為大部分人的青春都是不可言述的無聊、壓抑、迷惘、彷徨。但是今天不經意回想起來,感覺有你的青春無論怎樣都是無怨。

對了,我還是想問問你,珈珈要結婚了,你認為是怎麽回事?

你又是怎麽回事呢?那個冬天?你突然站起來奪門而出,你不能忍受珈珈過來看我?你發現已經愛上我還隻是不接受我愛別人?我那麽落魄,你愛我什麽呢?你為什麽從不表達呢?難道你認為我應該知道?或者認為我也愛你,共同守著這份默契?

不不不不,這個劇情太離譜。

 

我能感覺到那個春天來臨之後你從內心透出的冰冷。

你不再有笑容,大部分時間都在畫室裏做畢業創作,我們還一起討論、一起嚐試。後來我們一起寫標語,做條幅,畫宣傳畫,開會討論遊行細節。遊行後靜坐時一起頭挨著頭聽歌,就著麻花喝啤酒,你偶爾會在我肩膀上靠一下,但我能感覺有種感覺已經徹底失去了。

我們曾擁有過什麽嗎?

我知道你不會給我答案,而我也不必追問。

這封信永遠不會寄出了,我不想再陷入莫名的情愫中。

當你在穿山越嶺的另一邊 我在孤獨的路上沒有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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