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驚魂撞車記

敘事散文

 元旦驚魂撞車記

筱盦

    二零二四年一月一日，元旦。

    一早上起來往外看去，天氣晴朗，春光明媚 (哦不對，澳洲是夏天了。但這忽冷忽熱的氣候讓人無所適從)。不錯。

    難得的一天假期。中午有鄰居朋友搞活動，請我過去。還說我雖然已經退出江湖，但仍有很多人知道我。

    啊啊，‘不要迷戀姐，姐祇是個傳說’：這是誰說的來著？據說出典是‘變形金鋼大戰阿凡提’，全句是：不要迷戀哥，哥祇是傳說!不要惡搞姐，姐讓你吐血。不管怎樣，朋友的活動肯定是要去捧場滴。

    稍事打扮整齊(盡管已經隱退江湖，但羽毛還是要愛惜的)，開車出發。

    活動地點其實不遠，走路都可以過去。也是合該有事，鬼使神差地驅車前往了。

    湖邊、人群，遠遠地就看見一大堆同胞們在那兒歡聲笑語。我三步並作兩步跑過去，果不其然，鄰居朋友在那兒拿著話筒吆喝呢。

    不想打擾他，我就先和幾個也是熟悉的朋友們聊了會兒。朋友看見我了，趕緊招呼我過去，並盛情邀請我講幾句話。

    嗯，講話不是問題。當過市長議員的個個能說會道，在加上職業是醫生，發言從來不打草稿，張口就來。

    在這種節慶的場合自然需要輕鬆愉快，再加上在下已經‘無官一身輕’，笑侃江山，隨便一些便可。我告訴大家，自己本非江湖中人，祇不過是懸壺濟世，浪跡天涯而已。當然，各位有什麽事大可找我。

    講話完畢，任務結束。我無心‘戀戰’，匆忙離去。

    本來昨天要陪父母攜老婆孩子一起吃‘年夜飯’；但兩個孩子都有事，所以改在今天。但因元旦節日，很多地方都不開門。正好聽說有家西餐廳營業。我這個人做事太過認真，雖然飯店經理(是我病人)已經和我確認過會開，但總是不放心，想想還是先去‘踩點’訂一下座。

     突然發現車沒油了。得加。

     大大小小幾件事做完，該打道回府啦。

    ‘走在回家的小道上，旁邊的車輛是我同伴……’

     突然一聲巨響。‘糟糕，我撞到什麽啦？’說實話我‘行得正走得直’沒犯什麽交通規則錯誤啊？

     更糟糕的事情還在後頭：我發現剎車失靈了!(後來有目擊者說看見我突然加速。有可能是慌亂之中將油門當剎車了)

    ‘冷靜、冷靜!’那第一次的撞擊倒沒讓我失去理智。我記得以前有人說過：在剎車失靈的情況下一定要盡快讓車停下。

    可這混賬的街道是下坡的。我祇能盡量找個能擋下我車，或者讓我減速的障礙物。

    前麵有棵大樹。我想這大概能使車停下。正好它不是正前方。我把方向盤略微扳動。又是一聲巨響，車停下了!

    一切都發生得如此之快。我的腦袋瓜子頓時嗡嗡作響。打開車門，跌跌撞撞地衝出了車。再一看，前麵的兩個安全氣囊全出來了!

    又不得不對澳洲人的助人為樂精神豎大拇指了。那兩聲巨響一下子召來了十多位左鄰右舍。有拿椅子讓我坐下的，有給水讓我喝的。記得我還沒出車以前有好幾位在大聲疾呼：‘快出來，快出來!’估計他們是擔心汽車著火。確實，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蒸汽把我手和脖子都灼傷了。

    出事地點離家不遠。立即有人去那兒把我老婆孩子叫來了。

    隨後，救護車，警車，拖車紛至遝來。一時間我貌似又嚐了一把‘名人’的滋味。

    警察‘叔叔’詳細尋問了出事的前因後果。大致情況是一位(應該也是)同胞去探望朋友以後回家。開車激活時沒注意到我正在道上正常行駛的車。一衝出來就和我撞上了。這是第一聲巨響。後麵的一聲巨響前麵已經說過。茲不贅述。有目擊者說我其實撞到了樹後那家人的石製郵箱。巨大的衝擊力把郵箱直接就拋進了他們家的車庫門。這後麵的賠償問題相當複雜。好在那肇事者完全承認是他的錯。而他在撞到我車之後還把在旁邊的另一輛車尾給撞了!

    救護車裏的醫務人員給我做了檢查。還好，沒啥大傷。她們建議別去醫院急診。不然的話一等七八個小時。得不償失。好在自己也是醫生。而小兒也已在醫院任職。兩個醫生看護我這條小命(哦不對，老命)應該夠了吧?

    這2024的第一天過的!

    回家，休息。剛出車禍時的腦袋嗡嗡作響沒有了。估計還是有些輕微腦震蕩。但係安全帶的地方疼得不輕。有些地方後來還出了烏青快。而尾骨那兒也是疼得要命。明天得去作檢查；排除骨折之類的。

    不敢自稱‘第二十五孝’，但答應父母一起吃飯的事不能爽約。當然他們聽說我出車禍後嚇得不輕；趕緊說別吃飯了。但我想飯總是要吃的麽。祇是自己沒法、也不敢開車了。好在兩個孩子都已長大成人，可以代勞。

     當夜無事。第二天把診所病人都取消了，自己去拍片檢查。

      又過了一天結果纔出來。還好。沒骨折啥的。小兒子怕我吃太多射線，建議我胸片腹部先做個普通X光。

     嗯，聽小醫生的。但我還是做了一個頸椎CT。結果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得多，沒啥大事。

      不同的人對同一件事的理解詮釋還真是不同：大多數親友在聽說此事之後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等等話語。但竟然也有人對我老婆說‘你們得罪誰啦？是不是有人要報複你們？’(我‘領導’前不久也出了一次車禍，也不是她的錯)。我聽後哈哈大笑：我們沒那麽出名吧？誰吃飽了撐著要來痛下殺手？

    後來看了正在熱播的‘繁花’，纔知道人們為什麽這麽說了。

    總之開車小心是必須的。你不但自己不能出錯，還得躲開那些因為各種原因違反交通規則的人。

    大家別以為這事就算完了。後麵還有故事呢：第三天晚上，正要洗澡睡覺，突然發現小便帶血了!

    這下可把我嚇得不輕!都說醫生是最糟糕的病人。我那大概有點輕微腦震蕩的醫生頭顱立即把所有可能的問題都想了個遍：內出血，器官受傷；等等、等等。當然，尿道感染也是可能性之一(因為我感覺小解時有些疼痛)。

    小兒子第二天還要早起上班，已經睡下了。所以祇能讓老婆開車送我去附近醫院急診室。

    因為是私立醫院，加上可能還在假期，人很少。值班醫生相當有經驗。知道我也是醫生以後，二話不說，立即問我是否想做腹部CT？我說是。為保險起見，他還安排了胸部及腦CT。

    啊啊，命該如此，就得多吃射線!

    好在結果沒事。尿檢發現有尿道炎跡象。

    嗯，看來作為資深醫生我還是有點經驗的!前幾天就發現小便偏黃；多喝水也沒用。大概是撞車以後整個身體進入‘休克’狀態，以致各種功能紊亂及抵抗力降低了。

    打針，用藥。折騰完以後已經快淩晨3點了。趕緊回家睡覺。這明天的問診又泡湯啦。

    次日感覺稍微舒服一些。但還是不怎麽對勁兒。再細看。血尿仍在。

    仔細想想，便血貌似都發生在吃完消炎藥 (anti-inflammatory) 以後。

        小兒子正在血液科工作。他證實：經常有人吃了消炎藥以後出現血尿。

        有時侯你不需要俱備愛因斯坦的腦袋瓜子也能把事情縷清楚。祇要注意觀察、思維清晰便行。

        俗語有雲：傷筋動骨100天。這車禍也絕對不是一兩天就能好的事兒。

        繼續吃藥，再看醫生 (嗯，醫生也得看醫生)。為了保險起見，又做了一些跟進檢查。好在並無大礙。至於疼痛麽，估計還得持續一段時間。

 

     有人說新年伊始地撞車把黴運都給撞沒了。這話我愛聽。但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