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給烏茶做絕育手術,蘭欣特意請了一天的假。她先是把烏茶送去寵物診所,診所的醫生是個三十出頭的年輕女醫生。她從蘭欣手裏接過烏茶,很溫柔地撫摸著烏茶,對蘭欣說到:“你放心好了,我們會照顧好它的。這隻是一個小手術。但也需要打麻藥。你不妨回家等待。因為手術後烏茶不會馬上醒來。等一切結束後,烏茶基本恢複了,我會給你打電話的。你那時再來接它回家好了。”
蘭欣本打算陪著烏茶的。她覺得如果烏茶手術時自己不在身邊,烏茶會恐慌的。可是聽到醫生這番話,心想如果烏茶是在麻醉的狀態下,自己是否陪著它似乎意義也不大。於是她按照女醫生的要求,將烏茶留在診所,自己回家等待。
巧的是,蘭欣剛進家門,家裏的電話就響了。蘭欣接起來,電話裏傳來一個女子爽快清脆的聲音:
“哎呀,蘭欣,好久沒聯係。我打了好幾次電話給你家,都沒人聽。我還以為你搬家了呢。”
蘭欣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有些困惑地問道:“你是哪位?”
電話裏的女聲爽聲笑了起來,說:“哎呀貴人多忘事。蘭欣,我是喬安娜呀。怎麽,你不記得我了嗎?難怪,咱們得有2、3年沒聯係了吧?”
蘭欣這才想起來對方是誰。這個喬安娜是方大明的妻子,而方大明則是前夫文斌的好友。自從和文斌離婚後,蘭欣就停止了和方大明夫婦的來往。因為蘭欣覺得方大明和文斌根本就是一路人,她看見方大明就會想起文斌的劣行。以致她連帶著會討厭方大明和喬安娜。盡管蘭欣和喬安娜相處得還行,但蘭欣寧願沒有這樣的朋友。
許久沒有聯係,如今喬安娜突然打來電話,這讓蘭欣不由得警惕起來。她刻意地將說話的語氣顯得冷漠,說道:“哦?是哦。我們的確很久沒聯係了。我很忙的,平時都不在家。要上班。今天是剛好有事請假。不然也接不到你的電話的。”
“哎喲,你上班了?你找到工作啦?難怪我找不到你呢。恭喜恭喜哦!你看我們這麽久沒聯係,你的變化可真大!我還是老樣子,啥都沒變。而你呢,你都找到工作啦!之前我聽說你生病在家休息的呀。這麽快你就恢複啦?你真厲害!真能幹!我真心佩服!”喬安娜在電話裏大聲說著,且發出了一連串“嘖嘖”的感歎聲。她那誇張語氣連帶著的熱烈表情,似乎能夠從話筒裏一躍而出。
蘭欣被對方的熱絡攪得有些心神不寧。她努力地保持著冷淡,說道:“嗯哪。是的。我剛找的會計工作。也就是幫人打工而已。你,這個,有什麽事嗎?”說完這話,蘭欣心裏有些煩亂。她知道這麽問顯得有些不客氣。但此時的她,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湧起了一股怨氣,以至於她無法表現得若無其事的樣子和喬安娜輕鬆聊天。
很明顯,盡管兩人是在各自的家裏,雙方都無法看見對方。但喬安娜應該是感受到了蘭欣的冷漠和刻意回避。喬安娜在電話裏停頓了一下,她像是在和身邊的人討論什麽。過了好一會兒,喬安娜回到電話上,說道:“蘭欣,我的確有些事找你。我想電話裏說不太方便,嗯,我能來你家裏說嗎?”
蘭欣不自覺地吸了吸鼻子,像是敏感地感知到了這番電話和文斌的某種關係。她頓了頓,馬上毫不客氣直截了當地詢問說:“什麽事?我這麽說吧,如果是電話裏談不了的事,家裏也談不了。如果是電話裏不方便說的話,家裏也是不方便說的!”
聽了蘭欣這話,電話那頭的喬安娜很是驚訝。說道:“蘭欣,你真的變了。連說話都變得這麽爺們了。你這是不讓我上門的意思嗎?”
蘭欣被對方說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她頓了頓,調整了一下語氣,說:“我沒有不讓你上門的意思。我想說的意思,是你有什麽話盡管在電話裏說。用不著非要上門說。”
喬安娜在電話裏打了幾個哈哈,又嗯嗯啊啊地支吾了幾句。最後終於說道:“嗨,是這樣,你家文斌來澳洲了。他已經在我們家住了兩天了。他說想去看看孩子,也看看你。可是怕你不允許。我家老方說讓我跟你聯係聯係。我是覺著應該和你見個麵,好好聊聊。我得聲明啊,我可沒有勸你的意思啊。我是站在你這邊的。真的!我特能理解你。若是我家老方做出出軌找小三這種事,我也絕對和你一樣,一腳踢他遠遠的。愛上哪去哪!別想來和我搶孩子!我隻是想告訴你,文斌這次來,是因為他和那個小三分手了。我看他其實還是很在意你的。還有啊,他呢,畢竟還是孩子的爸爸。他也有他的權利嘛。蘭欣,我這麽說你可千萬別生氣啊。我真不是替他說話,我是替你和你孩子著想。你們家老大是男孩子,男孩子是需要父親的形象指引的。我對這一點絕對有體會。我家老二,你以前也見過,小的時候多粘我,可是如今變成啥樣了?他什麽都唯他父親的命令是從。我在他眼裏啥都不是。所以我說,蘭欣,難得文斌回來。老話是怎麽說的來著?浪子回頭,對,浪子回頭金不換!你可以不原諒他,但你應該讓他見見孩子。給他一個機會,看看你們兩人是否能夠破鏡重圓。”
喬安娜自顧自地在電話的那一頭滔滔不絕自以為是地論述著。蘭欣這邊,其實在聽到有關文斌的消息的頭兩句時,她的思緒就早已飄散開來,根本就無心仔細聽喬安娜說的話了。蘭欣對文斌再次回來的消息並不驚訝。她甚至早有預感,她相信文斌必然會遭到拋棄,就好像他當初拋棄自己那樣。善惡有報,時候到了,自然就會有報應。他文斌當初讓蘭欣遭受的所有精神打擊和痛苦,一定會一樣樣地反彈回到文斌自己的頭上的。喬安娜說了那麽多,蘭欣似乎隻聽到了文斌和小三分手的那句話。而這個消息,讓蘭欣忍不住有種大仇得報的快感。
電話那邊的喬安娜吧啦吧啦不停地說了許多,卻聽不到蘭欣的反應。喬安娜以為蘭欣還是不願意讓文斌回家看孩子,她不由得提高了聲調在電話裏說道:“蘭欣,你到底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呢?你怎麽的也給回個話呀。咱倆那麽熟,你說啥我都不會生氣的。我隻是一個傳話的,你若是不願意,你就說好了。我也好給我們家老方交個差。”
蘭欣的思緒這才回到電話上。她有些困惑地反問道:“同意什麽呢?我不明白?”
喬安娜在電話那邊大聲地“嗨”了一聲。然後她略帶不滿地重複道:“蘭欣,我剛才說那麽多你都沒聽見嗎?所以我說我應該到你家和你當麵說嘛。你怎麽還走神了呢?你以前不這樣嗬。你聽我說,我就是一個傳話的,你不要以為我是在幫文斌說話嗬’’’’’’”喬安娜在電話裏又把剛才說的一番話絮絮叨叨地重複了一遍。蘭欣這才明白,文斌是想來看看孩子。照理來說,就算是離婚了,文斌是父親,他想來看孩子,是人之常情。蘭欣也沒什麽理由不允許他來家裏看孩子。讓蘭欣疑竇重生的是,文斌為什麽要通過喬安娜兩口子來做說客。他完全可以直接來與蘭欣商量的事情,為什麽要拐這麽個灣呢?想到這裏,蘭欣起了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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