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報應的惡

沒有報應的惡


甲是賣韭菜的,他給韭菜都打上農藥然後賣給乙丙,反正他自己不吃韭菜。乙是賣火鍋的,他把火鍋全摻上地溝油賣給甲丙,反正自己不吃火鍋。丙是賣豬肉的,他的豬肉全是瘦肉精,反正他自己不吃豬肉。甲乙丙以為自己沒有受害,其實全在被害。以為自己的惡循環了一圈,最後還是回饋到了自己,自食其果。這不僅僅局限於食品安全這個狹窄的領域,其實整個圈子都是這樣。我們默默地隱忍著生活,以為自己很善良,其實自己一直都是幫凶。雪崩來臨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候某人是曾經我曾經一個領導,擅長察言觀色,識人善用。他的成熟穩重屢屢讓我感覺到可怕。他可以為了一個升遷機會而長達一個月熬夜到後半夜兩三點修改一頁無足輕重的稿子。他本身長得儀表堂堂玉樹臨風,卻可以為了謀求政治資源而和一個要才華有暴脾氣,有顏值有男人婆外形的類人配偶結婚。這尼瑪要付出多大的犧牲和魄力啊。我對此表示的並不是佩服,而是恐懼。他曾經陪著我們整個辦公室的人改稿子。那就是我們辦公室幾個人草擬(沒有“馬”)稿子,他負責最後把關。他抽著煙,在一邊哼著歌看著我們對著電腦屏幕敲敲打打。當時的時間指針已經是淩晨兩點了。我心裏麵急躁的已經無數遍的問候他的幾代人了。他依舊是淡定的看著我改的稿子,“悉心”地指出我每一個標點符號的錯誤,某個詞句的不恰當。僧敲月下門呢?還僧推月下門呢?我管你是推還是敲?這老和尚還是趕緊死了吧。然而這老和尚似乎是唐僧附體,慢悠悠地,仿佛是十分享受這個折磨我們的過程。最後,他終於敲定稿子的時候,他似乎是終於良心發現般地說:“哈哈,是不是很累呢?其實這都不算什麽,當年我趕稿子時候曾經一個月都沒回過家。”後來呢,這個改來改去的稿子也沒被領導念一個字,和那個難捱的深夜一並被曆史的塵埃所覆蓋。不僅毫無意義,而且惡心。他有他的人生哲學,他享受他苦行僧般的“磨礪過程”。他有一瞬間讓我想起了我的高中變態班主任。那些人來回的卷來卷去,做著毫無意義的事,過著毫無意義的人生,用無意義卷死每一個幻想過一個有意義人生的小青年。那裏沒有一個人是無辜的。


有一次候某人對我說,“知道那個誰誰嗎?變態吧,靠著關係進的報社,對誰都沒拿正眼看過。但是我當麵也尊敬著呢。領導都沒說他什麽,你就得適應他的脾氣。有些人不用你親自說什麽或者做什麽,自然有人會報複他。”可是問題是,我從未看到一些小人遭到什麽報複,反而是蒸蒸日上。倒是被整倒的老實人,是一批又一批,淪為小人們的墊腳石。你以為的因果報應,都存在於電視劇裏,並且一直如此。


永澤是《挪威的森林》裏麵的一個配角。他說:“我絕不同情自己,也絕對不同情別人。”他隻是一個自顧自地往前走的人,任何人都無法阻止他達到他的目的,任何人都無法減緩他的腳步。也許因為偶爾的機緣他會與人同行一段,但是,該拋下任何人的時候,他都會毫不猶豫地拋下,而且心裏不會有任何的不安。


侯某人和很很多多的永澤都活靈活現地生活在那裏。

2023.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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