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界》第六十九章 親眼所見
“外星文明一定是存在的，以我個人經曆，2088年夏天晚飯時分，一個遮天蔽日的飛船從我家頭頂飛過去，巨大的引擎，U型的船體，底部和邊線平行的閃耀燈光帶，緩慢的移動，那是人類文明當前達不到的存在。”
在一家北美人類城堡的酒吧，幾個年輕人正在喝酒聊天，一個20多歲的年輕白人男子激動的和同伴說著自己的親眼所見。說話的年輕人穿了一身炭灰色的休閑的始祖鳥品牌的服裝，腳上的登山鞋也是始祖鳥的牌子。這個牌子在核爆時候被人們誇讚，當時災難時候穿著始祖鳥的人們，在沒有任何庇護的廢墟生活，始祖鳥登山服，是防風，防雨，防輻射和防灰塵，而且同時是透氣，透汗，耐髒，耐磨。有了始祖鳥在身上的，就像是有了貼身安全人體形的帳篷或者人形房子，給了核爆後穿著它的人們身體，一份安全，幹淨，整潔，又清爽的守護體驗。
始祖鳥品牌提供這種末世生存困難境的相對舒適安全感，讓那些穿了它的人們，後來的人生簡直就是始祖鳥的忠實信徒，從內衣到外褲都穿始祖鳥的產品。這樣的連帶影響吸引了一大批的信眾，因為居住在城市堡壘20多年的人，天天都有世界會再次崩潰的恐懼感。特別是最近全球出現的恐怖襲擊，以及全球聯合對抗外星人入侵的警報，更是讓人們追求始祖鳥品牌的衣服鞋子到了瘋狂的地步。很多年輕人都在社交網絡上稱呼他們是始祖鳥教的人。因為核爆後，地球的生態不就是又回到了原始的狀態？這個品牌真的是有一語成讖的魔幻力。因此始祖鳥品牌也是加拿大第一個恢複生產，向全世界人們供貨的品牌商。
周圍5，6個同伴，幾乎也是和說話年輕男子一樣的妝扮，都是始祖鳥教的信眾。聽到男人說的跟真的一樣，一個穿著橘黃色始祖鳥單薄夏裝登山服的印度裔女子，喝完了手中的啤酒提出質疑，“皮特說的是親眼所見，我不好反駁，我相信皮特這個人是個嚴肅的科技工作者，他的話我向來都信。但是我有個疑問，地球上傳說各種外星文明幾乎有一百多年了，核爆前幾十年之前美國就有神秘成立了的51區。可是我覺得奇怪，如果有外星文明，為什麽20多年前他們不阻止地球的核爆呢？按理說他們的超科技一定可以隨便的製服地球上的戰爭狂人。”
被稱作皮特的年輕人，臉上是信誓旦旦的真誠，“季斯米說的疑問我也有，所以那天親眼所見後，我後來一直各路求證，最後看到以前的資料，40年前英國有報道曼徹斯特看到的巨大飛船，和我看到的應該是同一個。隻是我的視角是從下後方，40年前的目擊者是從下前方，英國人報道的曼徹斯特那邊看到的外星飛船，有20個足球場那麽大，和我看到的一模一樣。如果你們能夠親眼所見，那種震撼親自目睹過，你們都會和我一樣，相信外星文明的存在。”
叫捷斯米的印裔女孩，有著烏黑濃密的長發，眼睛非常的圓。它看著皮特用那種說服自己的眼神看著自己，她不想皮特有些被當作吹牛的尷尬。於是季斯米順著皮特的思路說，“如果皮特的話是真的，就說明我們的世界觀也能就此改變，人類並不孤獨，能達到地球的文明一定比我們先進太多，核爆前也許各國政府已經和外星文明接觸過得，隻是怕巨大的文化衝擊沒有向公眾公布吧。”
另一個亞裔的男孩用哲學邏輯總結發言，“你們兩個的說的都有道理，畢竟讓全人類接受日心說就付出了巨大的代價，等真的公布的那一天，也許有些宗教，有些文化，就會崩潰，那個可能的混亂就是遲遲沒有官方說法的原因吧。”
另一個高大肌肉飽滿的黑裔男孩說，“所以你們都相信是政府和軍方宣傳的，未來會有外星人來入侵地球，所以你們都加入了太空軍？”
五官線條流暢清晰的皮特堅定的點頭，“對，以前我也是將信將疑，特別是我親眼所見外星文明飛船後，看到軍管政府發布成立天空軍對抗外星人入侵的新聞消息，我第一時間就報名了。可惜我的知識罐裝碟數剛夠8碟的入門線，隻能先做個士兵，等以後在戰鬥中成長了，我的理想是能親自駕駛曲速飛艦，在外太空和外星文明戰鬥。”
季斯米也向黑人男孩和周圍的人宣布，“威廉姆，我也報名被錄取了，今天和你們相聚，就是我們幾個參加太空軍後麵幾年內，第一次和最後一次的聚會了。以後就是封閉式的訓練，沒有機會和你們一起聊天了。今天是特別休息時間長一些，我們幾個才抽空出來的。”
這個叫威廉姆的黑人男孩不服，拿了杯啤酒，端在手裏大口喝了一口後說，“季斯米，皮特參加我可以理解，但是你自己不是也質疑有沒有星外文明，怎麽就頭腦發熱的加入了？”
季斯米歎了口氣，從沙發上坐起來，一邊把披散的頭發紮起來，一邊說，“要想知道真相，就一定要在風暴中心，我反正年輕，現在我們這一代在核爆後在封閉的環境中長大的，網絡給與了我們什麽知識，我們就接受什麽知識。我們不能像父母和爺爺他們一代人，可以在世界旅遊，親眼領略世界的真相。現在人類處於恢複期，也沒有什麽讓人熱血沸騰的理想，所以我覺得太空軍是一個可以讓青春沸騰的地方，所以我報名了，好在我的知識罐裝是10碟，還不錯，嗬嗬。”
黑裔的威廉姆低頭，有些難以啟齒的說，“我腦子沒有你們好，知識罐裝是6碟，其實我也想加入太空軍，可惜我的基因，四肢發達，頭腦就比不過你們了。”
皮特伸手在威廉姆的肩頭一拍，“誰說的，全球聯合對抗外星人的軍事首長就是黑膚色的人，叫肖黑。”
季斯米助攻，“對啊，他好聰明又帥氣，聽說知識罐裝是20碟的水平。”
威廉姆泄氣的說，“可能他就是皮膚黑一些，不是我們基因，要不是他姓肖，一聽就是亞洲人的姓。”
哪裏想到季斯米說，“誰說的，他有兩個父親，其中一個就是北美幾十年前的航天英雄。叫斯密特林肯。”
威廉姆仰起頭自豪的說，“對，我記得小時候父母經常給我說起他，是我們黑人的驕傲呢，可是肖黑姓肖，是不是他們夫妻在火星離婚後，他媽媽再婚生的孩子？”
“嗬嗬嗬，”
樂嗬的季斯米神神秘秘的低聲說，“我聽說，他媽媽有兩個老公，一個是斯密特，另一個是肖劍，他們兩個是火星移民支隊的正副隊長。”
威廉姆和皮特都異口同聲的驚訝，“哇，她媽媽這麽厲害？”
這時候，皮特和季斯米的手腕的掌中寶一下子有藍光透出來，皮特和季斯米趕忙按下了語音鍵，就聽到隊長的命令，“157，164 你們現在哪裏？現在馬上就要飛行測試了，你們怎麽缺席了？如果20分鍾不到現場，就當自動除名處理。”
皮特聽後倒吸一口冷氣，還沒有來的及說話，季斯米就像一陣龍卷旋風的站起了，一把拽住皮特的手說，“都怪你，測試前偏偏出基地喝酒，現在我要被你害死了。”
皮特瘦長的臉變得煞白，之前陽光四射的迷人丹鳳眼，此時瞪得溜圓的，仿佛是一隻受傷的小鹿，丟下一句話給哥們道別，“我們趕快走了，後會有期。”
說完兩個人就卷入了皮特的摩托車，朝著基地風馳電掣的開過去。望著他們一陣風離去不見了人影，酒吧的大門還在晃晃悠悠的關閉。就像一個石頭撲通一下子落入湖中不見了，湖麵的水波紋不停。受了好友影響的威廉姆，情緒有些失落的點著一支檸檬煙，這是他最喜歡的香煙。剛才季斯米瞬間的龍卷風行動，雖然是被長官斥責，但是她臉上的笑容透出來的神采，就像一朵跟著太陽轉動頭的迷人向日葵。這個向日葵從太陽光反射出來靈魂滿足，就像一束光照亮了威廉姆意識的深處，他羨慕現在皮特他們有精神上的寄托和追求，心中暗暗的發誓，要刻苦努力先過知識罐裝的第一關。既然航天英雄斯密特也是黑裔人士，那麽以自己族裔的膚色來做借口不努力，隻能離優秀的朋友越來越遠。
在伊斯蘭城堡，伊本來到了射擊場。 今日是一個穆斯林的節日，所以他習慣的當每個人都和家人一起外出，或者聚集在家中享受這個節日時，他會來到城市堡壘外的打靶場，在某個射擊目標練習中度過時間。 盡管在戶外靶場，沒有其他人在場，伊本也不把射擊和想心事混合在一起的。雖然現在武器更新非常的先進了，但是伊本還是喜歡用老式的手槍訓練打靶。這個項目就像很多人喜歡打高爾夫球，喜歡釣魚一樣。伊本覺得在沙漠化的中東，打靶是最佳的男子運動。
麵對移動靶射擊，伊本半蹲在地上，一個肘撐著膝蓋。他需要穩定的雙手和呼吸，計算著風，估計著子彈。 在五百米之外移動靶，目標背後是沙礫的荒野地。幾聲槍響後，他聽到背後似乎有人在嘲笑他。 他不解原因，但是也沒有回頭看。他自信自己的射擊本事，剛才多次擊中靶心從這個距離，戰勝了涼爽的溫度和輕快的風對自己的挑戰。麵對最後5個飛行的靶子， 他擋住了所有分心的東西，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當他凝視著狙擊步槍的瞄準鏡時，他的世界縮小了。 拇指朝下，安全關閉，吸氣，等一下，他的手指按下了扳機，環環擊中目標。
射擊完成後，穿著白色潔淨長袍，身材修長的伊本玉樹般站起身，回頭看到是表妹阿法芙不知什麽時候來了。她居然沒有穿名族服裝，而是穿著一身的迷彩服，手中拿著一個狙擊步槍M24。
伊本禮貌的問候，“你怎麽不過節，也來靶場了？”
身材火辣的阿法芙把狙擊槍扛在肩上望著伊本好看的眼睛說，“我來找你啊？你為什麽總是一過節就溜走？”
伊本看著她充滿愛慕的眼神，身體後仰退了幾步與她的並肩站著，躲避她直勾勾的看著他的眼神。但是他失算了，阿法芙故意把槍換了肩膀，一個站不穩的肩膀接觸到了伊本，伊本禮貌的扶住她，但是很快的鬆開手問，“你剛才笑什麽？”
阿法芙迷戀剛才熟悉的感覺，那是小時候伊本經常安慰她時候，有時候會幫助她身體坐好。看到伊本故意在和她劃清界限，阿法芙抓起望遠鏡看著遠方，心中罵著，“大過節的，他媽的，我來找你，你能不知道？”
但是還沒有獲得伊本的青睞之前，阿法芙還是壓抑了自己要爆發的情緒，“我是笑你，都什麽時代了，狙擊槍都是古董了，你還在練習古老的打靶。 科技這麽發達，瞄準再準，打的再準有什麽用，麵對智慧機器人就是等於零。”
伊本抬起頭，一邊檢查射擊場傳送到射擊台的電子靶單成績，一邊對於阿法芙的說法進行反駁，“子彈隻是靶心的一小部分，打靶的人在他的腦海裏，是有定海神針般不被擾亂了魔力。任何練習其實都是在練心，這個就是指揮員在未來戰爭中需要具備的臨危不亂定力。”
阿法芙看著伊本側顏在陽光下勾勒成一個完美的雕像，不由的騷弄自己的長發，看著伊本根本不理會她，幹脆就把狙擊槍朝射擊台一放，騰出雙手將散在脖子後的長發完成一個發髻，她的臉上不施脂粉，透著一股沙漠原始的厚重美感，仿佛是沙漠中倔強的沙棘樹。她的身體隨著手部的運動左右擺動，修長的大腿和美麗的腰胸足以讓很多男人視線熱血膨脹。但是伊本根本不看他一眼，而是抬頭望著灰色的天空，深深的呼吸著。
阿法芙心中想，“你也太不尊重人了吧。”但是不死心的她終於忍不住的問，“表哥，你喜歡什麽樣的女子？是能和你一起並肩戰鬥的？還是靈魂上有共鳴的？”
伊本雙手抱著後腦勺，好像在看空中一個影子，“我喜歡女人就像個女人，遇到危險能夠像一個優秀的士兵那樣戰鬥，但是時刻也畫著精致的濃裝，腦子還特別聰明的那種。”
這時候伊本的副官從總部的辦公室打來電話，匯報剛收到一些情報，報告稱一個恐怖組織要來襲擊中東的人類城堡，像是從事綁架和生物實驗的一個組織。現在中東人類城堡的人們都染上了像疥瘡一樣的皮膚病，這個病傳播的非常迅速，好像是從被實驗室優化過的疥瘡蟲，對現有的藥物和硫磺製劑都有抵抗，副官說人們需要伊本王子尋找國際的外援。
伊本通話結束後，對阿法芙說，“走了回去了，現在城裏麵又有疫情了。”
阿法芙好像回過神來，“怪不得，我說怎麽在堡壘很多人家在燒衣物之類的東西，原來是疫情啊。”
伊本和阿法芙駕車朝著人類城堡駛去，沒有進城門，就看到城市中有煙霧從各處升起來，進入城內，看到路邊一堆堆的火焰在燃燒，人們蒙著麵不停的朝火焰中扔衣物，毛毯等床上用品。 有人認識伊本，見到他的車來了，都虔誠的跪拜。伊本下車像攙扶起來離自己最近的跪拜的人們，但是圍觀群眾都主動退避三舍，其中一個老人驚恐的說，“王子，我們身上有疥瘡，不能傳染給你。”
伊本看著滿城的煙火憂慮但是說，“現在把衣服毯子都燒掉了，以後天冷了怎麽辦？我們紡織品加工生產的力量不足。”
一個中年的大漢憤怒的說，“這些東西很難清除，我們這裏缺水，不能日日洗澡，洗衣物。隻有燒了它們，讓這些疥瘡蟲去見它們的世界。”
另一個婦女說，“這些東西不願看著火光，都是被魔鬼催眠了東西。”
這時候路邊的一個火堆忽然變得難以控製，伊本趕忙向他們招手跑過去阻止，最終吸引那個點火的人。 跟著伊本的阿法芙大聲的斥責，“你就是下一個愚蠢的人，真主會看到你。”
一些人提了水桶過來幫助熄滅燒焦的路邊樹木，點火的人臉上皺紋縱橫交錯，在阿法芙的責備下臉變成灰白色的麻木，“我，我，以為這樣就……”
伊本看著圍觀的人群逐漸變大，難以想象整個城堡燃燒後會出現什麽事故，現在生化襲擊問題超出了他的能力，他第一個想起來肖黑兄妹。他顧不上回到指揮中心再去打電話，就在現場撥通了木蘭的電話，他知道木蘭是最厲害的生物專家。
十幾分鍾後，伊本的臉上終於放鬆的麵對副官和眾人講話，“大家不需要再燒衣物了，我們遭受的是一種生化襲擊，叫折疊蛋白的東西，這個玩意不是真的病蟲害。木蘭博士說，隻要熱水洗澡，就可以讓這個東西從身體上脫落。”
在一旁的一個老醫生說，“嗷，原來是這麽回事，我們這裏最難的就是洗澡了，我建議大家用精油塗抹身體，也許也能讓什麽蛋白不能粘在身體上。”
很多人歡呼的同時都在後悔的大喊，“媽呀，那我燒了那麽多的衣服和床上用品，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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