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炮、病菌和一場春夢》 (5) 那一年的記憶,除了戰爭和瘟疫,還有我做的春夢

來源: 荒蕪 2023-10-26 00:24:49 [] [博客]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 次 (10737 bytes)

第五章,孤獨的大統帥與失落的帝國

 

 

在烏拉爾汗城市的街頭,豎立一塊巨大的廣告牌,上麵寫著大統帥的一段話:一個人必須心懷偉大夢想,他的人生才會有意義,否則他就是一具行屍走肉,和那些街上的老鼠沒有任何區別。

 

 

在遙遠的北方地區,是幅員遼闊的極地帝國,那裏有綿延上千公裏的群山、平原、

一望無際、波光粼粼的湖泊。再往北走,就是寒冷的北極圈。

 

在曆史上,那裏曾經是一個偉大的帝國,他們的軍隊以驍勇而聞名,他們的鐵騎呼嘯而過,踏遍周圍廣闊的土地,征服了無數弱小的民族與國家。

 

但就像曆史上所有偉大的帝國一樣,在經曆了輝煌之後,帝國無可奈何的走向衰落,而如今帝國的軀體雖然還在,但形同一具還在呼吸的僵屍,苟延殘喘。

 

 

在帝國中部一片開闊的高地上,坐落著帝國的首都烏拉爾汗。這個名字來源於他們的祖先,因為帝國自然環境嚴酷,當他們的遊獵民族祖先狩獵時,為了提振士氣,威嚇猛獸,他們會發出低沉的“烏拉、烏拉”的聲音,類似於當地一種凶猛的棕熊發出的吼聲。

 

爾汗是帝國創立者的名字,代表著無畏的勇氣和力量。在征戰這座城市的時候,爾汗的軍隊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後來當他們攻陷這座城市之後,就為這座城市取名烏拉爾汗。

 

在城市的中心,是一個巨大的廣場,周圍遍布著數量眾多的紀念碑,尺寸巨大。

還有遍布各個街道、數量眾多的人物雕塑,有些年代久遠,落滿灰塵和鳥類的糞便,這些雕塑都是帝國曆史上的英雄,代表著帝國在拓展的過程中無數的流血及殺伐。

 

這些巨大的公共建築都呈現出一種莊重與威嚴的風格,整個城市的建築以灰色為主,透露出一種深沉、冷漠的氣息。這是一座冰冷的城市,外表看上去就像是一台巨大的機器,個體在這裏微不足道,每個人都是帝國巨大戰車上的一顆小小的螺絲釘。

 

在冬季,烏拉爾汗的氣溫會降到零下四十度,嚴寒籠罩著這座陰沉的城市。由於寒冷,街道上行人稀少,他們來去匆匆。這個城市的人民性格嚴謹而且謹慎,他們已經習慣了這種一成不變的生活,他們表情嚴肅,不苟言笑,他們摒棄了物質上的享樂主義,追求精神上的自我完善。

 

 

在城市的中央,坐落著一座占地麵積巨大的灰色宮殿,它叫勝利宮,這裏曾經是帝國曆史上一個偉大的征戰者的行宮,在之後上百年的時間裏不斷的擴建,最後形成了現在的樣子。現在,這座巨大的宮殿裏居住著帝國的領導者大統帥,沒有人知道他真正的名字,人們稱他為導師、領袖、大統帥。

 

大統帥已經很老了,他在這裏居住了很多年。經曆了歲月的洗禮,他看上去有點佝僂、頭發稀疏,就像所有這個年齡的老人的樣子。如果走在街上,沒有人會特別留意他。

 

而如今因為命運的安排,他是帝國的領導人,指導著帝國這艘巨大的戰艦,緩慢的行使在危機四伏、深不可測的海洋中。他的身體正在凋零,但他的頭腦仍然清醒,他並不偉岸的身體裏蘊含著巨大的能量,隨時準備爆發,並轉化為一種摧毀一切的力量。

 

大部分時間大統帥看上去疑心重重,他思考著國家的命運,為這個國家所麵臨的危機而心事重重。他內心擁有一個夢想,恢複帝國昔日的輝煌,帶領他的人民實現偉大的民族複興。

 

當他放鬆的時候,他喜歡坐在一張巨大的桌前,玩一個大炮的玩具。那是他兒時養成的習慣,他一輩子都在玩這個玩具。

 

這時他會想起那個叫卡裏古拉的小男孩,那個膽怯、臉色蒼白,躲在牆角的小男孩。他童年不愉快的生活是他一生揮之不去的夢魘。

 

他的身邊陪伴著一條叫“靈魂”的哈巴狗,那是多年前他過生日時一個衛星國的領導人送給他的,後來這條哈巴狗成為他忠實的伴侶。

 

 

帝國最早的創立者是奴隸的兒子,他祖祖輩輩都依附在這塊土地上,依靠微薄的收入而生存。

 

後來他成為帝國的開創者,他對土地有一種變態的執著,他的一生都在拓展疆土,他對農業生產沒有絲毫的興趣,隻有不斷的對土地的征服才能讓他產生快樂。

 

在過去的數百年裏,帝國的版圖擴展事業從未停止推進,直到有一天它變成一個疆域遼闊的帝國,充滿著原始而腐朽的味道。

 

在巨大而空曠的勝利宮裏,每天大統帥都會經過一段鋪著紅地毯的長長的走廊,走廊的牆上掛著帝國曆代帝王的肖像。每天經過這裏,大統帥都會想起自己身上肩負的偉大曆史使命。

 

在大統帥的辦公室的牆上掛著一副人物肖像,那是帖木兒大帝,大統帥時常會站在帖木兒大帝的肖像前,久久的注視,沉默不語。這種注視就像一個儀式,已經陪伴他很多年。

 

他第一次遇見帖木兒大帝是在他兒時,一次在夢中他遇見一個身材消瘦的老人,老人對他說:你是我的兒子,將來你會成就一番偉大的事業。

 

起初他並不知道這個枯萎的老人是誰,後來等他年長一點,他才知道那個瘸腿、矮小的老人就是擁有鋼鐵般意誌的帖木兒大帝。從那時起,帖木兒大帝時常會出現在他的夢裏。

 

每天在巨大的宮殿裏,當大統帥工作、思考、散步時,他都能感受到那些偉大的征服者的幽靈遊蕩在他的周圍,他們的靈魂從來沒有離開過這個宮殿。他們注視著他,激勵著他,給他力量和勇氣。

 

 

現在大統帥已經很少出現在公共場合,他深居簡出,像幽靈一樣統治著這個龐大、沒落的帝國。很少有人見過他,據說他住在一個秘密的地下堡壘裏,終日陪伴在他身邊的隻有那隻叫“靈魂”的哈巴狗。

 

靈魂已經很老了,它的一生都是在大統帥身邊度過,它的身體已經衰老,還做過一次心髒手術。每天大部分時間它就趴在那裏,目不轉睛的看著大統帥,給他勇氣和力量。

 

隻在固定的時間大統帥才走出堡壘,據說那都是他的幸運時間,在那時他會受到神靈的保護。這一切都與多年前發生的兩起針對他的刺殺事件有關。

 

那時大統帥還年富力強,他去參加一個公開的演講活動,一般來說聽眾都是事先安排好的,但是那天人群裏混入了一個“刺客”。他是一個相貌猥瑣、身體肥胖的中年男人,他的職業是一個廚師。

 

當大統帥經過刺客廚師的時候,他勇敢的襲擊了大統帥。一個不明物體擊中大統帥的左臉,那個白色的物體在他的臉上裂開,黃色液體順著他的麵頰流下,並發出刺鼻的味道。安保人員擊斃了那個刺客,並緊急將大統帥送往醫院,醫生檢查發現那是一個變質的臭雞蛋。

 

第二個刺殺大統帥的刺客是一個裁縫,在他給大統帥量體裁衣的時候,他企圖用一把剪刀去刺殺大統帥,也許是因為太緊張了,裁縫的手一直在哆嗦,結果他隻在大統帥的脖子上劃了一個小口子。

 

裁縫是一個身體單薄、體型瘦小的男人,說話還有點娘娘腔,沒有人想到他會幹出這種瘋狂的事情。見到血之後,他嚇得癱倒在地上,之後被趕來的衛士抓獲。

 

據他事後交代他刺殺大統帥的原因是因為在他孩童時候,他的母親深深愛上了大統帥,以至於忽略了對他的愛,讓他感到極度的嫉妒。那個可憐的裁縫後來被扔進了一個鱷魚池,被一群饑餓的鱷魚撕碎了身體,吃的連一塊骨頭都沒剩下。

 

那次刺殺事件之後,大統帥陷入深深的困惑之中,他將自己的全部生命都獻給了振興帝國的偉大事業,為什麽還有人為了一點雞零狗碎的事情要殺他?

 

他思考了很久,後來得出結論,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失去了生活的方向,他們被低級的物欲所誘惑,放棄了對人生崇高目標的追求。這是一個墮落的世界,而操縱這個墮落世界的是一個隱藏在背後的一小撮人組成的邪惡組織。

 

之後大統帥一直生活在恐懼之中,他並不怕死,但是帝國正處於潛在的危機之中,需要有人站出來力挽狂瀾,而他就是那個可以拯救帝國的領導者,他希望在自己的有生之年完成帝國的偉大複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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