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口峰的山崩和伍茲溪上的懸索橋
從離開平肖山口開始,繆爾山徑就一直向下,我的眼前是一座高高的山梁,似乎擋住了前方的道路,但我知道,繼續向前,繆爾山徑就會改變方向。我一直在一個峽穀中向下走,我的左手是伍茲溪(Woods Creek),溪水在峽穀中抬著銀色的龍頭,呼嘯著向下遊奔流,發出巨大的轟鳴聲。
金字塔峰、窗口峰和窗口湖
大約在上午8點50分左右,我已經看見了右前方的金字塔峰(Pyramid Peak)和窗口峰(Window Peak)及峽穀中的窗口湖(Window Lake),這兩座緊鄰的山峰應該是依山峰的形狀取的名字,我依然沿著繆爾山徑由北向南在峽穀中向下走,這時我突然聽到一陣巨大的響聲,剛開始我以為是雷聲,抬頭向前看時,看見一陣塵煙從眼前的山峰頂上升起,迅速向天空中上升,然後慢慢擴散,很快一切就恢複了原樣。我立即判斷這是山崩,很快拿出手機拍攝了塵煙上升的照片,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看見、觀察和感受山崩奇觀,好在山崩發生的窗口峰離我有大約一英裏的距離,不至於對人的安全構成威脅。大約5分鍾後,我碰到一個由南向北的走繆爾山經的背包客,他告訴我,他聽到了巨大的聲音,但不知道是什麽原因,我給他指向山崩的那個山頭看過去,依然還能在空中看見黃色的塵埃。
窗口山峰上揚起的塵埃
沿著繆爾山徑向下走,沿著伍茲溪繼續下降1500英尺,我就看見了伍茲溪上架著的懸索橋(Suspension Bridge),這裏是今天的最低點,懸索橋也是我今天上午一直期盼到達的地方,2020年10月10日,我第一次走瑞秋群湖環路,曾經到過這裏,之後的道路是我十分熟悉的道路,心中自然充滿期盼。
懸索橋
看到這座橋,可以想象伍茲溪水大時的狀況。這座橋兩頭用鋼筋水泥混凝土澆鑄成巨大的橋頭,橋身高高地用鋼筋懸掛在伍茲溪上,橋身的鋼纜上掛著鋼筋鐵絲製作的橋麵,盡管橋很大,但隻能走一個人。走在橋上,橋身劇烈晃動,時不時需要用手護住兩邊的鋼纜。我邊走邊想,在這荒野裏,這些造橋的材料是如何運進來的,隻有一種可能,直升飛機。
伍茲溪上的懸索橋
這裏是一個三角地帶,不過橋向右拐,沿著伍茲溪走5英裏左右就是天堂峽穀,穿過天堂峽穀沿巴布斯溪(Bubbs Creek)繼續走13英裏就到了國王峽國家公園的雪鬆嶺(Cedar Grove)。走過懸索橋,沿繆爾山徑繼續向上爬升將直通瑞秋群湖(Rae Lakes),繼而登上格倫山口(Glen Pass)。
伍茲溪邊的路標
所有走過懸索橋的人都會在這留影,這真是一個特別的地方,為我的背包旅行增添一些樂趣。走過橋後是一大片露營地,這裏裝有防範熊的食物箱,也可以升火,從橋邊河裏取水十分容易,隻是奔騰向下的河水時常比較凶猛,需要十分小心。
我過橋後,在橋頭邊的石頭上坐下來,休息一會。伍茲溪裏的溪水呼嘯著向下遊衝去,伍茲溪兩邊是一片樹林,樹林上方是高高的懸崖,巨大的花崗岩直衝天空,並不斷地向前延伸。
伍茲溪是內華達山脈中一條水流湍急的河流,吸收了眾多山峰的雪水從伍茲溪一路向下奔向國王峽國家公園。羅伯特·馬丁·伍茲(Robert Martin Woods)是一個牧羊人,在1871年至1890年間,伍茲幾乎每年夏天都在國王河區域放羊。在1890年夏天,小喬·勒孔特在這裏勘測約翰·繆爾山徑,碰到了外出釣魚的伍茲和他夫人,小喬就把這條溪流命名為伍茲溪。
我在伍茲溪裏補充了水,這時巳是上午11點左右,我把睡袋拿出來鋪在橋邊的石頭上爆曬,然後坐在石頭上吃點心當作午餐,有時為過橋的背包客拍照。休息大約40分鍾後,我收拾好隨身攜帶的物品,背起背包繼續沿繆爾山徑向南,這時的小徑比較好走,道路平緩上升,沒太多折返路徑,山徑兩邊是綠色的草地,道路邊時常看見一些石頭橫亙在樹叢中,前方的視野十分開闊,是一大片亂石嶙峋的山梁,陽光直射到我的身上,酷熱的天氣加上運動,我渾身都是汗水。
美麗的朵拉湖
在這段路上,經常看見高大的鬆樹生長在路邊,樹下往往有些大石頭,讓人有拍照的欲望。大約走了3英裏左右,我已經走在一直看見的亂石嶙峋的山梁上,翻過這個山梁,我就看見了十分醒目的魚翅峰,周邊的一些山峰若隱若現,再向前走一英裏就到了朵拉湖(Dollar Lake),這個湖的形狀像一枚銀幣,湖水十分清澈,水麵微微波動,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著粼光,穿過湖麵向南看,魚翅峰盡收眼簾,湖邊長著許多青翠的鬆樹,湖邊有一側是繆爾山徑,山徑上有一個路標,指向湖的另一側通向巴克斯特山徑(Baxter Trail),並表明這條山徑有點危險,巳很久沒有維護了。
從朵拉湖看見的魚翅峰
轉過朵拉湖,看見一個巨大的草甸,草甸的中央有幾個水塘,水塘中長著長長的水草,有一頭鹿站在草甸中央抬頭看著我,萌萌的,十分可愛,它們沒有一點受驚的感覺,也沒打算回避,這時巳經是下午三點左右,夏天陽光最火辣的時候,天空中湛藍湛藍的,有一絲絲的白色雲彩掛在天邊,回頭向北看,兩邊的山穀呈倒人字狀向兩側延伸,這個草原太漂亮了。
朵拉湖邊的草甸
草甸邊的小鹿
在這個地方,我突然聽見了有人講中文,心中十分高興,我已經有10天沒有聽到一句中文了,轉過一個小彎,見到一對華人夫妻,馬上上前打招呼,他們年齡與我差不多,是從芝加哥來走繆爾山徑的,他們從南向北前往優山美地國家公園,我們站在繆爾山徑上聊了一會,然後分手各自繼續向前,他們夫妻是我此行碰到的唯一走繆爾山徑的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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