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施施傳》· 第十四章 4 中原鬥美

吳王通知各國,要在中原腹地黃池,大會諸侯,不比武力,顯示國家文力,也即比較文明歌舞。

具體的辦法,大國各派30到40名美女,中等國家20到30名,小國家20名以下,比賽歌舞雜耍,以定名次。

並評選出天下第一第二第三美女。

各國諸侯收到通知,感到非常新奇,也比較高興。

過去秦孝公強大時,舉行過臨潼鬥寶,勝者為君,輸者臣服。

這其實是秦孝公想當霸主出的巧招,不動刀兵,國內有一寶貝萬年燭,颶風吹不滅,可以燃萬年。

各諸侯的金毛雕、夜明珠等都不如,準備臣服,不想楚國跳出一小將,一口氣將萬年燭吹滅,並單臂舉起千斤大鼎,鎮住群雄,被評為天下第一寶,此人就是伍子胥。

這次鬥美,有例可循,而且吳軍強大,各國懼怕,文明比美,又不動刀兵,欣然樂從。

於是各國掀起選美熱潮,教歌教舞,甚至琴棋書畫。

自認為是大國的三晉(韓趙魏)、秦、楚、齊,都準備派30名,宋、衛、鄭等20名,其餘小國三四名到八九名,不過湊個熱鬧。

 

 公子雄私下稟告,這有如臨潼鬥寶,文化為名,武化為裏,各國臥虎藏龍,以王後的絕世美貌,必然引起震驚,引起豔羨,引起覬覦,必須加強保衛。

吳王覺得有理,就任命王子雄為王後的專職侍衛長,領一百劍客侍衛兩千精兵,專門保護王後。

暗想,雖說是選美,各國都心知肚明,吳王要炫耀他的荷花豔後,這類消息,不脛而走,天下皆知,除周王外,還沒有用王後稱號的。

美女後麵是強大的兵力,還沒開始,幾乎名次已經內定。

各國之中過去楚國最強大,在吳王祖父闔閭時,被孫武、伍子胥徹底打敗,尚未完全恢複。

中原大國,目前三晉(韓趙魏)、秦,齊最強,齊國新近被打敗,不敢異議,但內心絕對不服。

晉國已被韓、趙、魏瓜分,三國力量都很強大,可能有爭盟奪美的野心,更不用說國力迅速增長的秦國。

而其他小國,多數見風使舵。

吳國想要稱霸出風頭,但不願發生惡鬥,第一怕驚了豔後,怕她出現意外,這次本是為她而起。

想領十萬精兵,可連年來收成不好,國庫空虛,人民生活困難,許多兵士逃亡,空有名額,幾處民變亂起,需兵鎮壓,不能調走。

伐齊以後,沒有實際的收獲,士兵和下級軍官沒有得到賞賜,不滿情緒很大,逃走不少,伯嚭隻征集到5萬人。

吳王心中大是不悅,隻有一件喜事,王太孫珞回來,說是路上生病耽擱,吳王馬上把操練甄選的軍務交給他。

吳王想起太子出兵時的軍威,自己伐齊時的豪氣萬丈,心中真不是滋味。

好在荷花王後沒有見過全盛時的吳兵,不斷真心誇獎王的威武雄壯和軍容的整齊有序,吳王得到最大的安慰。

 

王太孫姬珞整頓甄選兵馬,挑出4萬精兵,四色旗號,嚴加訓練。

吳王夫差親自掛帥,王後香車陪伴,王太孫珞、伯嚭左右先鋒。

黃道吉日,鳴炮出發,王後信心滿滿,說了許多鼓舞和情愛的話,大大增強了吳王鬥誌。

齊魯衛等國國君先期出發,中途等吳兵到來,越國也派來3千兵助威,據說要派12名美女,由範吉大領軍,到了黃池,宋鄭陳等小國早到,國君都來朝拜吳王。

第二三晉國君也到了,領來3萬軍隊,很怕吳國挑起戰端。

吳國派王太孫珞與三晉的上卿(即為相國)商議會盟的程序,實際上是決定誰當盟主。

姬珞自然說吳王主盟,這次盟會就是吳王發起的,並說吳國的祖先,比各國祖先輩分高,自應主盟。

第一天諸侯相見,走個形式,簽個盟書。

吳國排頭,並宣布了比賽規則:共三天,第一天歌,第二天群舞,第三天獨舞或雙人舞,自由安排。

舞台高兩丈,長寬12丈,三麵有帷幕化妝間,前麵有大幕。觀禮台正麵各大國,兩側小國,歌舞之間夾有小戲雜耍。

整個氣氛還算和諧。

第一天可以獨唱合唱,樂器伴奏。

第一個上場的自然是吳國荷花王後訓練的36美女隊,連樂師近50人。首先出場的自然是吳國隊,36名美女,如花朵,如蝴蝶;輕啟歌喉

    波光粼粼,太湖之濱,雄踞姑蘇,大吳都城。

    我王威武,賓服四鄰,國富兵強,興國撫民。

    荷花豔後,美絕天人,窈窈窕窕,聘聘婷婷。

    嬌如晨露,潔如玉軟,閉月羞花,沉魚落雁。

36女聲合唱前兩句,如鸞鳳和鳴,後兩句是一位緋衣美女,聲音穿雲裂石,柔美高亢,升入雲霄。

各諸侯和隨身近臣,不由大聲叫好鼓掌,可惜她有薄紗蒙麵,雖覺臉兒俊俏,看不真切。

受到熱烈歡迎,吳王大喜。

然後是三晉、秦國,合唱獨唱對唱都很動聽,舞蹈也很美麗。

小小越國,排在尾巴,12歌女,和聲如鬆濤,如微波細瀾。

一苗條綠衣少女,歌聲由輕而重,如嫋嫋青煙,升入晴空:

    東海濤濤,旭日升起,光芒萬丈,普照大地。

    小鳥歡叫,呼喚作息,耕種織布,勃勃生機。

    浣紗女兒,小溪照影,玉麵如月,皓腕如雪。

      絲絹縫成,美若天衣,麗質倩影,如夢如憶。

這婉轉動人的歌聲,呼喚歡樂,呼喚和平,呼喚勞作,呼喚安寧祥和美妙的生活,深入人心,喚起巨大反響,引起深思,進入內心,不但諸侯大臣,就是四麵警衛的士兵,也輕輕鼓掌,深怕破壞氣氛。

諸侯心想,吳國炫耀武力美貌,小小越國催動人的和諧善念,似高一籌,隻是不敢說,隻有那些小國大叫大吳的歌唱第一,美女第一。

 

第二天的群舞比賽,吳國36位美女,花枝招展,如蝴蝶,如雁群,花樣百出,眼花繚亂,陣陣叫好。

這是荷花王後親自調教的,但她本人沒有出場。

最後出場的越國12幼女,有穿藍色如浣紗女,有穿水紅如繡花娘,浣紗女戲水甚至打鬧,有扮小魚小蝦混鬧其間,生動有趣。

繡娘安安靜靜,姿態美妙,一會繡出浣紗圖,慢慢展開,原來的白絹上出現山水花鳥,栩栩如生,驚訝叫好之聲,響徹雲霄。

 

第三天獨舞,大家期盼好好目睹豔後風采。

果然,朱紅豔裝的荷花,翩翩而出,沒戴麵紗,嬌美無比身如弱柳,衣裳如彩霞緊衫大袖束腰一握,長裙飛舞如虹如霞,翻如驚鴻,矯如遊龍。

猶如天女臨凡,做天魔之舞。

突然天上降下一片綠葉,荷花的朱紅外衣脫下飛出,變成一位苗條青衣青裙仙女,與一位天上降下的嫩綠衣裙仙女舞在一起,如旋風如閃電,兩位仙女除衣服顏色不同,麵容身材舞姿一模一樣,但疾風暴雨的旋轉翻飛,輕歌曼舞安靜如水,姿態美妙已極,所有觀著如醉如醉,樂聲止處,36位蝴蝶少女往上一湧,把青衣仙子抬起,綠衣仙女不見。

大家看得如醉如癡,好一會,掌聲歡呼聲震破天空。

 

小國大呼:吳國舞團第一,荷花王後天下第一美女。

秦國座中,站起一位俊美英挺青年,如玉樹臨風:在下秦國武安君白起,個人愚見,越國舞團第一,天下第一美女為越國若耶浣紗女。

聲如洪鍾,大家大驚。

趙國座中站起一黑衣青年,英氣勃勃,如幼鬆白楊:在下趙國武安君李牧,代表我國建議,吳國舞團第二,趙國第三,天下第二美女周王室真真公主,第三美女蓮花湖西村采蓮女。

四座震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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