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棧橋末端後我竟然在心裏暗自竊喜。為什麽?因為這天釣魚的人很少,並且基本上都是具有華人麵孔的釣客,萬一有麻煩大家好商量。此外,這哥仨(從新澤西州來的三位朋友,即小潘,小陶和老付)竟然把這座棧橋末端右拐角處的釣位都占據了。這可是這座棧橋白天釣帶魚的最好的釣位。
緊接著,我忙活了起來。我在我的兩根魚竿的引線末端綁上我的雙餌釣組,再把蝦餌鉤在魚鉤上。最後,我連甩兩竿讓這兩個帶餌的雙餌釣組沉入水中。為了取得更好結果,我利用圓形漁漂讓這兩個雙餌釣組懸浮在水下不同深度。我還在棧橋圍欄頂部的木板上安置了兩個竿架(rod holder),並把這兩根魚竿插在竿架裏。最後,我安下心來,坐在我的冰箱上不緊不慢地翻起我的背包,準備把我做的蝦餌釣組找出來分發給這哥仨。就在這時,旁邊的小陶大叫起來:“魂哥,魚兒咬鉤了。”
我霍地從冰箱上一躍而起,也不答話,幾個箭步來到那根竿頭部分已經彎到圍欄頂部木板之下的魚竿旁邊,並低頭凝視水麵。哇!水下咬鉤的魚兒真給麵子,竟然把漁漂拖進水裏看不見了。我迅急地抓起魚竿,並高高舉起。上鉤的魚兒力氣真大,竟然把我的魚竿拉成了半圓形。我死死地抓住魚竿,為了緩解魚兒的拉力,我故意把魚竿竿尖指向水麵。過了也就是五六秒鍾,水下魚兒的拉力明顯減弱,我便趁機吃力地慢慢轉動漁輪,激動中還夾雜著幾分擔憂,生怕上鉤的魚兒半路脫鉤逃掉。又過了七八秒鍾,我把一條大白帶魚拉出了水麵。這條帶魚長度至少二尺,高興得我雙臂一用力,唰的一下,這條大帶魚竟然在空中劃出了一道閃電般刺眼的光亮。緊接著,這條大帶魚便在我身邊的橋板上不停地翻身擺動,並乒乓作響。一時,驚得周圍的釣客都跑過來圍觀。一位釣客禁不住喃喃自語:“這是條四指寬的大帶魚,至少有一磅重。”
“什麽?才一磅重?我看這條大帶魚至少重達兩磅。”小潘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地用尖嘴鉗把魚鉤從魚嘴裏取出來。然後,他故意用雙手拿起這條大帶魚走T台似的在眾人麵前走了一圈,並引起一陣叫好聲。當時,得意得他眼睛裏竟然散發出一種不屑一聽的神氣哩。而我卻縮在一旁,看到小潘樣子暗自好笑,並暗暗思忖道:“沒想到我一出手就釣到一條大帶魚,真給我長臉。”過了一會,這群看熱鬧的釣客散去了,我便在那個雙餌釣組的魚鉤上換了新鮮的蝦餌,然後將它拋入水中。我一抬頭,我的眼光與小潘帶著茫然色彩的眼光碰在了一起。我沉吟了片刻道:“小潘,這樣吧。這次野營釣帶魚你來使用這兩根魚竿,專門用雙餌釣組釣帶魚好嗎?”
小潘聽罷喜出望外,揚起了喜調子,說:“好啊!我正想學學如何用雙餌釣組釣帶魚哪。”
就是因為小潘在這次釣帶魚中代管了我的這兩根魚竿,他竟然變成了使用雙餌釣組釣帶魚的專家。要知道小潘從來沒有釣過帶魚,在野營釣帶魚的這短短的三天裏,在釣到帶魚的數量上,他不但是我們這四位釣客中最多的,也是這座棧橋所有釣客中的佼佼者。以致,釣客們不時地來到小潘身邊。他們都是按照一個套路出牌,即先給小潘一通表揚,說他用的釣帶魚的神器多麽多麽好用。然後,他們便把雙餌釣組捧在手裏看了又看,有的釣客還在小潘眼前伸出了大拇指。小潘連他自己也沒有想到,在這短短的幾天裏他竟然搖身一變變成了這座棧橋釣帶魚的明星,人吃香得簡直象人見人愛的奶油蛋糕。不過,小潘在取得釣帶魚好成績之前也經過了小小的挫折。請朋友們耐心聽我一一道來。
當我把專門用雙餌釣組釣帶魚的兩根魚竿交給小潘負責管理後,我一轉身來到不遠處一張固定在棧橋橋麵上的方桌前找到了我的另外兩根魚竿和背包。就在我準備把蝦餌釣組綁在一根魚竿的引線上時,小潘突然出現在我的眼前,臉上還出現了抱恨不已之色。我不解地問道:“難道出了什麽問題不成?”
小潘操著懊悔的調兒,說:“你剛離開,水麵上的漁漂就被魚兒拉進了水裏。高興得我急忙用力一扯,你猜怎麽了?”
“釣到一條大帶魚!”
“不是。因為我用力太猛,引線被我拉斷了,雙餌釣組和漁漂也丟了。”
“嗨!我以為出了什麽大事情哪。不就是丟了一套雙餌釣組和一個漁漂嗎!我背包裏還有。”我一邊說著,一邊掏摸起我的背包。我隻用了不到一分鍾便把一套雙餌釣組和一個新的圓形漁漂從我的背包裏找了出來。小潘也不見外,從我手裏抓起雙餌釣組和漁漂後一轉身便消失在我的視野裏。
接下來,我把一個蝦餌釣組綁在我的一根魚竿的引線上。我又把一個紅色魚形硬餌綁在我的另一根魚竿的引線上。然後,我在心裏愉快地想:“再過一個多小時太陽就開始下山了,我的蝦餌釣組和魚形硬餌一定會幫助我釣到許多帶魚,給這哥仨做個榜樣。”就在這時,小潘哭喪著臉又出現我的眼前。我好奇地問道:“又出現了什麽問題不成?”
小潘使勁地點了點頭。
“說說看?”我笑著問道。
“剛才有幾次帶魚咬鉤。不過,帶魚太狡猾,隻把蝦餌吃掉,咬不到魚鉤。”
我聽完小潘的這句話後,竟然禁不住拍了一下腦瓜,低聲說道:“唉!我怎麽會這樣粗心,沒給你交代清楚就讓你用雙餌釣組釣帶魚。”我馬上從木椅上站起,拍了拍手,對著小潘說道:“走!我幫你看看,問題到底出在哪裏?”
說來也巧,我到了小潘的釣位後朝水麵望了一眼竟然喜得我忍不住哇哇叫了兩聲,心想:“來得正是時候。”隻見水麵的一個漁漂被水下一物拉扯的來回走動,顯然,這是水下的魚兒在作怪。看到這種情況我故意把雙臂交叉抱於胸前,垂下眼皮不動聲色。而小潘卻十分激動地在旁邊對著我的耳朵呼喊:“魂哥,你愣在這裏幹什麽?魚咬鉤了。”我故意歪著腦袋滿不在乎地瞟了小潘一眼,沉吟了片刻道:“小潘,這是帶魚鬧鉤,遇到這種情況不要管它。”就在這時,水麵的那個漁漂突然被拉進了水裏。急得小潘衝上前就準備拿起魚竿,我急忙抬起頭來對著小潘呼喊:“小潘,不要拿魚竿,再等等。”
小潘扭過頭來,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我,說:“再等下去上鉤的魚會跑掉的。”
“不會的。”
“哪要等到什麽時候?”
“等到魚竿被魚兒幾乎拉到了水麵再提竿收線也不遲。”然後,我用手指著水中忽隱忽現的漁漂,並拿出了語重心長的語調,說:“現在提魚竿還不是時候。因為咬鉤的魚兒隻是把蝦餌叼在嘴邊,並沒有把蝦餌吞到肚子裏。所以,要耐心地等,等到漁漂完全被魚兒拉到水下為止。”
我這句話剛說完,那根魚竿忽得一下被水下的魚兒幾乎拉到了水麵上,仿佛如果不馬上幹點什麽,這根魚竿隨時都會被魚兒從竿架上拉出來飛進水裏去。我趕緊衝上前用雙手抓住那根彎彎的魚竿,並把它從竿架裏抽了出來。然後,我猛地揚起魚竿的同時用力搖動漁輪,也就是喘幾口氣的功夫,一條搖頭晃腦的帶魚竟然被我挑在天空裏,驚得老付一時失言:“哇!這條帶魚真漂亮,簡直像嫦娥姑娘腰間飄動的玉帶。”
這個時候再看小潘,他的眼睛裏竟然飛出一縷縷幡然醒悟的神情。
在天黑前一個多小時裏,可了不得了,小潘竟然不時地把近兩尺長的帶魚釣上來。而我,小陶和老付不時地改用釣法,包括蝦餌釣組,虎鯊鉤一號和二號,魚形硬餌和小鐵勺擬餌(spoon),竟然沒有釣到一條帶魚。
在不知不覺間,太陽開始西下,大地開始出現龐大的移動的暗影。就在這時,老付來到我的身邊,滿臉都是嗒然若喪的神情,仿佛剛剛被一夥強人搶了錢包一般。當他的眼光與我的眼光碰撞在一起的時候,他搖頭晃腦,嘟嘟嚕嚕抱怨道:“漁魂王,你不是說傍晚前是釣帶魚的最好時機嗎!現在馬上就要黑天了,除了小潘釣到七八條帶魚外,我們大家為什麽都釣不到帶魚哪?”
公園的夕陽紅
老付的這句話讓我無言可對。一時間,我僵在那裏簡直像一根電線杆。我無意中抬頭望遠處看了一眼,臉上突然揚出了數道笑紋。我一邊用手指著遠處的海麵,一邊扭頭對著身邊的老付結結巴巴地叫著:“哈哈!來——了!它們——終於——來了!”隻見在離這座棧橋五六百米遠的水麵上有一大片白花花的浪花,在浪花之上竟然出現了無數個銀色的條狀物。顯然,大群帶魚正朝著這座棧橋撲來。
老付聽到我從口中斷斷續續地吐出的這幾個字竟然更奇怪了。他不解地問道:“終於來了什麽?”然後,他瞪著眼睛看著我,莫名其妙的樣子仿佛我是剛從精神病醫院裏逃出來的患者。
“魚,成——群——結——隊的帶魚!”
“在哪裏?”
“在我手指的地方。”
老付伸長了脖子看了半天,不停地搖頭說他什麽也沒有看見。當時他的表現仿佛我在騙他似的。也就是過去了不到五分鍾,我們眼前的水麵上突然跳出了數個白色的條狀物,並且越來越多,此起彼伏,連綿不斷。看到這種景象,驚得老付縮著脖子,吐著舌頭,細聲細語道:“漁魂王,你說對了,是成群的帶魚。”
接下來,這座棧橋上的三十幾位釣客開始不停地朝著帶魚群甩起了擬餌。盡管不是大家期待的那樣竿竿中魚,至少甩上三五竿就能釣到一條銀光閃閃的帶魚,比前一段時間甩了半天擬餌釣不到一條帶魚強多了。在我們三人中,先是小陶旗開得勝,他用得是虎鯊鉤一號掛蝦餌。其次是老付,他竟然用蝦餌釣組也釣到了一條近兩尺長的帶魚。緊接著輪到我釣到帶魚了,並且頻頻得手,不停地把近兩尺長的帶魚釣上來,驚得旁邊從印第安納州(State of Indiana)不遠萬裏專門來釣帶魚的一位小夥子驚呼我是釣帶魚的專家。另一位來自北卡州的釣客竟然跑過來拿起我的擬餌看了半天。當時,雖然我用的也是虎鯊鉤一號,但我在魚鉤上掛了一個五寸長的Berkley gulp swimming mullet,即泡過藥水的魚形軟餌。
當我連著釣到第五條帶魚時,小陶終於忍不住了,他來到我的麵前可憐巴巴地問我要這種五寸長的魚形軟餌。這還不是小事一樁嗎!我用手指著不遠處的木桌,親切地對小陶說:“軟餌在我的背包裏,你自己去拿吧。”我的話音還沒有從空中落下,我雙手的虎口一震我又釣到帶魚了。當我把這條帶魚拉到橋板上時周圍的幾位釣客紛紛向我投來讚美的目光。看到這種情景我心裏美滋滋的,人竟然有點得意忘形,走起路來也晃了起來。沒想到,我樂極生悲,一不小心我被我的一根九尺長的魚竿絆倒,耳邊隻聽到哢嚓一聲脆響,我摔倒在地的同時惶然看去,我的那根魚竿竟然被我的大腿生生地攔腰折斷,當時,悔得我嗷嗷叫了半天。後來才發現當時我頻頻上魚的原因是我的釣位使然,而不是因為我的釣技或者我用的擬餌起到的作用。因為這是題外話,就不在本文裏細述了。
因為我重重地跌了一跤,疼得我不得不坐在木椅上休息,還用手不停地輕輕撫摸著傷處。就在這時,小潘灰頭土臉地走了過來。我抬頭看到他悲憤的樣子剛想說點什麽,小潘的話先到了:“魂哥,水流太急,竟然把雙餌釣組衝到水麵上。所以,在這段時間裏我根本釣不到魚。你說我該怎麽辦哪?”
我聽完小潘的問話後,竟然禁不住拍了一下腦瓜,話中帶急地說:“你看看我這記性,怎麽把漲潮的時間給忘記了哪?快。。。快。。。快。。。”當時,急得我連話都說不清楚。一時間,把小潘樂得著不到北。他笑道:“‘快’什麽?你慢點說不行嗎?”
“老付那邊正好有一大截橋麵現在沒有人,你快把魚竿移到老付的旁邊”我一邊說著一邊還用手指比劃著。
小潘聽罷也不答話扭頭朝著他的釣位急步走去。
就在這時,黑夜終於降臨了,這座棧橋上所有的電燈都亮了起來,其中包括在橋下柱子頂端按裝的照明燈。所以,沒有過去多長時間,成群結隊的小魚苗便出現在暗黃色的燈光下。然而在這個時候,帶魚漁情竟然比剛才差了許多。因此,逼得我不斷地更換擬餌,包括魚形硬餌和小鐵勺。即便這樣,我很長時間才把一條一尺多長的帶魚釣上來。就在這時,小潘又走了過來,臉上還掛著悶悶不樂的神情,仿佛他剛剛被別人冤枉過了似的。我抬頭鄭重其事地看了小潘一眼,沒想到他劈頭就問:“魂哥,不行啊!魚不咬鉤啊!”從小潘這句話裏不難看出小潘當時的心情急著哪。
於是,我故意說話時慢吞吞的,試圖達到安慰他的效果,“魚不咬鉤就對了,因為棧橋附近的水下帶魚很少,”我用手朝遠處指了指,“帶魚都在離棧橋至少五十米遠的海水裏。”我正準備把“等到半夜十二點潮水急的時候,漁情會好的”這句話說出口,小潘心急地打斷了我的話:“魂哥,你說錯了。帶魚多得很,還時不時地從橋下跑到水麵上。但不知道什麽原因就是不咬我的蝦餌。你說我是不是應該換個釣法,比如像你這樣用虎鯊鉤一號掛魚形軟餌釣帶魚哪?”
我聽了小潘這句話竟然傻在那裏半天。突然,我禁不住拍了一下腦瓜,說:“該不會是你把雙餌釣組沉得太深,接近水底了吧?”
“不是的。深的和淺的位置我都試過了,一點用也沒有。”
聽了小潘這句話我又傻了。突然,我禁不住又拍了一下腦瓜,說:“我怎麽把這事給忘了哪?快。。。快。。。”後來,我一回想起這一幕我就忍不住在心裏笑。沒想到那天晚上拍腦瓜竟然成為我回答小潘問話前必須要做的動作。
“‘快’什麽?你別急嗎!”沒想到剛才小潘急成那個樣子現在倒勸我不要心急。
“快點拿一條帶魚過來,我幫你切魚條。”我說話的語氣更急了
“切魚條幹什麽?”當時,我的這句話把小潘奇得眼睛裏竟然跑出了串串問號。
“帶魚們改口味,不吃蝦餌了。我想它們一定喜歡吃魚條。”
小潘聽罷哦了一聲轉身就跑開了。不一會,小潘便拎著一條長長的帶魚又回到我身邊。於是,我急忙從我的背包裏拿出專門切魚的快刀,並拿我的冰箱蓋當菜板,不一會便把一大把一厘米寬,六七厘米長的帶魚條放在了小潘手裏,心想:“上帝保佑小潘吧!如果用這些帶魚條也釣不到帶魚的話,我真就沒有辦法了。”
沒想到,奇跡還真就發生了。就在我們大家半天也釣不到一條帶魚的時候,小潘興衝衝地對我喊:“魂哥,你快過來看啊!”
小潘的喊叫聲搞得我茫然若失啊!我急步來到小潘麵前問道:“又怎麽了?”
“你快看啊!”
“看——什——麽?”小潘的嘴裏蹦出來的這句話不但搞得我一頭霧水,還搞得我奇中生奇。
“你往你身邊的地上看!”
我迅急地朝身邊的地上尋去,沒想到我的身邊竟然有一大堆帶魚,剛才我竟然沒有發現。一時間,我竟然不相信我的眼睛,並結結巴巴地問道:“小潘,地上這些帶魚都是你釣的嗎?”
“這還有假?”
“哇!這麽多!至少有三十條哪。”
小潘旁邊的一位有華人麵孔的釣客接口道:“什麽?才三十條?我看至少有四十條。你這朋友釣起帶魚來簡直釣瘋了,比我用的虎鯊鉤一號和魚形硬餌強多了。”
緊接著,小潘高興地對我說:“魂哥,用帶魚條釣帶魚太好用了。”然後,小潘突然扳起了麵孔,眼睛裏飛出感激的光澤,鄭重其事地說:“魂哥,謝謝你!真得謝謝你!”搞得我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兩隻手在胸前扭在了一起,小聲說:“都是朋友,別說這種見外的話。”
沒想到,水下的帶魚太喜歡小潘給它們送去的帶魚條了。就在這麽一會的功夫裏,小潘的兩根魚竿竟然同時被咬鉤的魚兒拉彎了腰。小潘便毫不客氣地把我涼在旁邊,一個跳步就衝了過去。我便倒背手,轉身朝我的釣位悠然自得地走去。
看到小潘在釣帶魚技巧上的進步我從心裏替他高興,還暗自怙惙著:“小潘的腦子靈,接受能力快,一點就通,將來他一定是一把釣帶魚的好手。”其實,我還是估計過底。這次野營釣帶魚的第二天小潘已經成為釣帶魚的好手,不但可以帶徒弟,而且明顯超過了我。唉!看來在垂釣帶魚的遊戲中我仍然需要不斷地努力啊!
大約在晚上十一點鍾的時候,我有點累了,並感到口幹舌燥。因此,我把魚竿往圍欄上一扔,慢步走到木桌前一屁股重重地坐在木椅上。我正準備從背包裏拿出一瓶水喝,無意中一抬頭竟然驚得我眼光都直了。在遠處黑洞洞的水麵上竟然出現了一片片的刀光劍影。我眨了眨眼睛,沒想到我眼前那麽大的海麵突然沸騰了起來,水花翻滾得仿佛海麵上正在下著一場暴雨,又恰似這片一望無際的大海正遭受著一場流星雨的襲擊。看到這種情況,激動得我心兒怦怦直跳。說來也奇怪,當時我的疲勞感沒有了,口幹舌燥感也不翼而飛。我簡直像變了個人似的渾身上下竟然有使不完的力量。我坐的地方離我的釣位有七八米遠,我竟然一個跳步就衝到了我的釣位前,倏地拿起魚竿。接下來,我把魚竿輪圓了,竭盡全力一甩,隻聽到嗖的一聲,我那紅色的魚形硬餌便子彈般射了出去。都到了這個時候,我還沒有忘記左顧右盼,隻見我周圍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甜蜜的微笑。我在心裏數了五個數,目的是讓我的擬餌沉到比較深的水裏。然後,我快速轉動漁輪。也就是過去兩秒鍾,我突然感到啪的一下,竟然中魚了。又過了大約十幾秒鍾,當我把一條帶魚拉到橋麵上的時候,已經有七八條帶魚在周圍橋麵上不停地翻動。我一歪頭竟然看見不遠處的小陶和老付同時把銀光閃閃的帶魚挑在了天空裏。看到這種情況我心裏突然出現了一種說不出的緊迫感。
不得不說在那個時間段裏水下的帶魚真多,用“竿竿中魚”來描述也不為過。無論你用虎鯊鉤一號加魚形軟餌還是用蝦餌釣組,無論你用的是魚形硬餌還是用釣帶魚的小勺子,隻要你把它們扔進水裏,然後再抖動兩下魚竿,水下的帶魚就會馬上咬在魚鉤上不撒口。
當時,除了魚兒在橋板上翻滾時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外,一點其他的聲音都沒有。別忘了整個棧橋上有三十多名釣客哪!為什麽會有這種事情發生?回答極為簡單。當時,大家都抓緊時間釣魚,急得連停下來舒舒服服喘兩口氣的時間都沒有,哪有時間說話聊天哪?
再好的戲也有散場的時候,何況是釣魚哪?也就是過去了一個小時,帶魚狂咬擬餌的場麵戛然而止。此時,再看周圍的釣客一個個搭拉著腦袋,剛才那股虎勁全無。有的釣客甩起魚竿來有氣無力了;有的釣客把手中的魚竿一扔消失在黑夜裏。而我這才有時間從我的背包裏拿出一瓶飲料咕咚咕咚把它喝了個精光。回想起剛才釣帶魚的情景時,我的心裏竟然湧出一種令人神清氣爽的愉悅。就在這短短的一個小時的時間裏,我們每人至少收獲近兩尺長的帶魚二十條。
休息片刻後,我再一次來到棧橋圍欄前朝著水麵看了兩眼,我突然笑了,因為好事已經來臨。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小陶和老付手拿魚竿無精打采地來到我的身邊。老付還用不自在的口氣對我說:“魂哥,你說奇怪不奇怪,剛才那麽多魚突然間就沒有了。”我壓低聲音,急切地對他倆說:“魚還在。隻不過水流改變了方向,魚群到了別的地方。你倆抓緊時間換上蝦餌釣組,然後,請跟我來。”我一不小心居然脫口說出了我最喜歡的一首歌的歌名。每一次,當我想起《請跟我來》這首歌的時候,我便在心裏情不自禁地哼起:“我踩著不變的步伐是為了配合你到來,在慌張遲疑的時候,請跟我來。我帶著夢幻的期待是無法按捺的情懷,在你不注意的時候請跟我來。。。”那天晚上也不例外。
小陶和老付竟然同時拍了拍自己的褲兜,還對我眨眨眼睛,意思是說蝦餌釣組都在褲兜裏,隨時可用。小陶怕我搞不清楚,竟然把嘴巴貼在我的耳朵上,小聲說:“現在就可以跟你走。”於是,我手提魚竿在前,小陶和老付手提魚竿在後,三人鬼鬼祟祟朝著空無一人的棧橋末端走去。
此時,大海平靜得像鏡麵似的,根本沒有任何生命的跡象,就連剛才那一群群小魚苗也不見蹤影。但我卻知道這些狡猾的帶魚吃過一頓大餐後正在橋底下水流不急的地方休息,而棧橋末端右側拐角處的水下就是它們最理想的休息地點。我胸有成竹地在蝦餌釣組上掛上一塊新鮮的蝦,再把一個小鉛豆固定在蝦餌釣組的鐵絲線上,然後,我一揚手,我的蝦餌釣組便晃晃悠悠地沉入水下。我等了大約十秒鍾讓蝦餌釣組盡可能沉到水底,接下來我通過挑動魚線讓我的蝦餌釣組做出從下往上的抖動。過了大約五秒鍾沒有魚咬鉤,我便轉動漁輪一圈再重複上述挑動魚線的動作。當我第三次轉動漁輪時,我的雙手竟然有了魚兒輕輕咬鉤的感覺。我機不可失地輕輕往上提了提魚線,突然,我的魚竿來了個大彎,顯然我把水下的魚兒逗急了,它一口咬住了我那帶餌的魚鉤。我急忙揚起魚竿,並用力轉動漁輪,不一會我把一條銀色的帶魚挑在了橋板上。就這麽一會時間我竟然釣到了一條帶魚,再加上我釣魚時那一氣嗬成,連貫而瀟灑的動作把旁邊的老付和小陶都看傻了。接下來,他倆慌急地從褲兜裏掏出了我給他們的蝦餌釣組。尤其是小陶,當他把蝦餌釣組綁在引線上時急得動作都有些失常。
在接下來的半個小時裏可不得了了,我們哥仨不停地把白晃晃的帶魚釣上來。不遠處的五六位釣客看到這種情景受不了了,厚著臉皮擠到我們哥仨的旁邊也釣了起來。這時,我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才發現已經淩晨兩點多鍾了,心想:“我們已經釣了滿滿一大冰箱的帶魚,數量超過三百條。把這些魚兒的肚子清理幹淨至少需要兩個小時。如果再釣下去我們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了。並且明天晚上還要接著釣帶魚哪。”於是,我不得不扯起了嗓子把在棧橋另一側釣魚正酣的小潘叫了過來,並對他們說出了我的想法,大體意思是:“魚是釣不完的,還是見好就收吧。明後天還有兩場哪。”這哥仨聽罷紛紛點頭表示同意。
我們釣到的滿滿一冰箱帶魚
過了片刻,我們哥四個背著背包,手提魚竿,拖著冰箱朝著棧橋入口處清魚用的水池走去,一邊走還一邊打哈氣,但大家互相對視時,眼睛裏跑出來的都是得意洋洋的神氣。我想他們與我一樣在瞌睡中幸福著。
我們在公園裏的野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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