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2000年12月
期終考試順利結束，白雨菲、方萱、趙麗麗各懷鬼胎地坐上了去波士頓的火車。
見過方萱家人，聖誕樹下擺滿禮物，一大家子人十分開心，真是熱鬧。
白雨菲和趙麗麗在一樓書房打地鋪。但方皓時常找借口去跟麗麗膩歪，弄得白雨菲進屋先咳嗽幾聲，像暗號一樣，以免看到該打碼的。
過了幾天，白雨菲早已心裏癢癢的，已經離太子這麽近，卻不能去看他。但畢竟還是要按方萱的安排，一起去見這個同學。
這天，王泰之在說好的校門口迎接她倆。
方萱遠遠看見王泰之，跟白雨菲使勁擠眼：“不像電視裏北京人在紐約那麽寒磣，你看，太子就是太子啊。”
“你什麽意思？去年你接我的時候，覺得我很寒磣嗎？”白雨菲反問。
“那當然了。”方萱不客氣地回應，眼神卻沒離開王泰之。
白雨菲忽然想起來，白了方萱一眼，“哎～你幹嘛盯著太子看？你不是有張忠華嗎？”
“我看一眼又怎麽了？以前因為怕王校長，一直不敢正眼看他。”
“王校長已經是王市長了。”白雨菲強調。
“管他王市長、王省長，就算是總書記現在也管不到我了。五六年沒見了，都快忘了他長什麽樣了。”方萱不經意回頭，看一看白雨菲，奇怪地問，“呃～你臉紅什麽？”
“精神煥發！”白雨菲來了個楊子榮式的對答如流。
王泰之於是帶她倆參觀哈佛校區，以及隔壁的麻省理工學院。眼看名校一日遊就要結束了，白雨菲愁得直眨眼。
方萱看到了，關切地問：“怎麽啦？眼睛不舒服嗎？”
“沒事…”白雨菲還想著怎麽編理由呢。
方萱著急起來：“你本來眼睛就做過手術，別再出事啊。”
這麽一說，王泰之之也緊張起來，問白雨菲：“出國後有沒有複查眼睛？”
“她想省錢，一直沒有複查。”果然好姐妹，心靈感應，白雨菲準備的話都讓方萱說了。
王泰之想了想，對白雨菲說：“後天是Christmas Eve，我on call。你來找我吧，我讓吳啟航給你檢查一下，正好他是眼科的。”
Yes！白雨菲心裏樂開了花。白雨菲既已達成目的，就著急拉著方萱，跟太子告別。
度日如年地等了兩天，到了Christmas Eve。白雨菲特意午後才出門，怎麽也要挨到日落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趙麗麗還不識時務地追出門：“早點回來，平安夜晚餐等你一起。”
“千萬別等了。”白雨菲趕緊說，“你們一家齊齊整整，我這外人還是回避吧。”說得趙麗麗心花怒放。
王泰之帶白雨菲來到眼科檢查室。平安夜大部分醫護都回家Stand by了，十分安靜。Page了吳啟航，說馬上就來。
“我先替吳醫生做個初步檢查吧。”王泰之一邊說，一邊打開櫃門，戴上手套打開燈檢查器械。
白雨菲看著他的背影，認真的男人最有魅力。
正想著，王泰之已經拿著眼底鏡來到白雨菲身旁，俯下身來。他湊得那麽近，讓白雨菲忽然心跳加速。他一手輕輕托著白雨菲的前額，白雨菲渾身都有些顫抖了，緊張得眼睛也不知往哪個方向看。
這時，王泰之用手指輕輕撩開白雨菲眼前的一綹劉海，輕聲說：“劉海擋著眼睛了…”
白雨菲能感覺到王泰之手指劃過的溫柔。他的呼吸，那麽近，那麽輕，卻又那麽平穩踏實，果然坐懷不亂。
王泰之用眼底鏡觀察眼底時，白雨菲開著小差，意亂神迷，甚至輕輕抿住了嘴唇。
正意淫著，王泰之拍拍她的肩：“好了。”
這時吳啟航進來了，跟白雨菲打招呼。聽王泰之介紹了一下情況後，吳啟航就開始檢查。
“情況正常，定期複查就行。”吳啟航檢查完白雨菲，一邊收拾檢查器械一邊和王泰之聊天。這時，他的pager 響了起來。吳啟航拿起來一看：“我不能跟你聊了，有急診。一會的 Christmas party，我要晚一點去。你帶你同學先去，記得多給我留點好吃的啊！”
白雨菲跟著王泰之走出樓時，這時的天空飄起漫天飛雪。
白雨菲出國前一直在廣州，已經好幾年好沒見過下雪。去年冬天剛出國時忙得暈頭轉向，無暇欣賞。現在的白雨菲終於修完課程，難得出來度假，放鬆的心情正適合欣賞雪景。
白雨菲不由得欣喜地昂起頭，仰望飄著雪花的天空。雪花紛紛揚揚，印著四周聖誕彩燈的光，五彩晶瑩。白雨菲終於看夠了的時候，才想起太子還在等自己。
回頭看時，隻見他遠遠站在小公園門口的路燈下。
背光處的黑暗中他獨自佇立，飄飄灑灑的雪花隔絕著兩人的距離，看不清太子臉上的表情。白雨菲腦海浮現出那句“為誰風露立中宵”。
還能為誰？肯定是袁媛唄。
白雨菲回過神來，怕他著急，趕緊跑過去。走到近處時才看見他雪花滿頭，一層白霜。
今朝已能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白雨菲想到這，不禁暗自鬼祟地笑起來。
“走過這個小公園，前麵就是宿舍樓了。”王泰之介紹著。
“我就這麽空手去參加party啊？”白雨菲略作矜持地問。
“Party是大家包餃子。”王泰之想起什麽，問白雨菲：“你學會包餃子了嗎？”
白雨菲傲嬌地笑起來：“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何況這麽多年了，我現在可是廚藝高手。連餃子都不會包，我就自掛東南枝去。”
王泰之淡淡一笑，指著旁邊一棵歪脖子樹：“我看那棵枝子不錯，高度正合適你。”
如若旁邊有人，定有三尺白綾送過來。
白雨菲暗自納悶，明明自己伶牙俐嘴，怎麽碰到太子就嘴笨。回回都入坑，坑坑不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