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六個
半夜醒來沒有觀天象，他給朋友回信
他寫到所謂事物的本質
與主義無關，與大眾無關
與影子的辯證無關，與他種的水果
收獲了多少蜂蜜無關
它是六個波羅蜜多
布施、持戒、忍辱、精進、禪定、般若
就像六種菠蘿蜜
他不介意信使吃完菠蘿蜜
帶走蜜蜂，且一去不返
秋葉
一片秋葉，既不是秋葉
也不自稱為秋葉。它不需要我們讚賞
也不會自我欣賞。它賴以生存的樹並不存在
吹動它的風也不存在
它枯萎了，落下了
落在你腳跟前，才成為秋葉
回來
回來，回來，回來
他大聲喊，聲嘶力竭地喊
歇斯底裏地喊回來，回來，回來
沒有人回來，沒有狗回來
也沒有人或狗轉過頭
突然他停止叫喊，轉身
頭也不回往回走
愛
你應該愛大地，大地上有大片的森林
你應該愛一棵樹，樹上有鳥巢
你應該愛一隻鳥，它在藍天飛翔
然後勇敢地衝向人間
哪怕在火中化為灰燼
你應該愛人間，人間有母親
母親和大地兩位一體
朝拜
他去西藏旅遊，逛八廓街
看到很多虔誠的藏民
轉街，手搖轉經筒
有的藏民，一步一叩拜
有一條狗跟在主人身後
也一步一磕頭
恐懼
她花錢把它從屠宰場領回家
路上買了一個狗窩
它整天夾著尾巴，一臉驚恐
蜷縮在角落裏。食物放在鼻子底下才吃
放在狗窩外麵，過了兩天不肯挪動半步
她說過來，不要害怕，我屬狗，我們是朋友
它以驚恐的眼神看她
她又說真的別怕，我有幾次夢到
前世也是狗。出來吃。我們做朋友
它還是一動不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