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曉芸姐送我回家。我一到家就接到修車行的電話,說車子發不動是因為一條電線脫落了,他們已經把那條電線裝回去,我隨時可以過去拿車。喬治一回到家,我們就到修車行,把車子拿了回來。喬治跟我道歉,說他沒能及時回我的短信是因為他把手機放在桌上充電,到會議室開會時忘了帶去。
第二天林大夫找我吃中飯。我當然知道為什麽。前一天曉芸姐送我回家的路上,她就特別跟我說絕對不要把她的聯絡信息告訴那位林大夫。曉芸姐被騷擾是因為我的緣故,我有道義責任要滅這個火。
我和林大夫來到前一天的那家自助餐廳。我們各自拿了自己的午餐,在一個比較僻靜的角落坐下。
“我想跟你談談你的那個朋友。”他開門見山地說。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也要勸你,放棄這個念頭吧。”我笑著說。
“為什麽?”他不服氣地說。
“人家有一位恩愛的丈夫,也有可愛的兒女。你別做想破壞人家家庭的事。”我說。
“加州的離婚率有多高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說。
“但這對夫妻比較特殊。他們不可能離婚的。我認識他們許多年了,我對他們非常了解。”我說。
“他老公是做什麽的?”他問。
“Plumber,”我說。
“哈哈!盡管美國有許多醫生與水管工的笑話,但笑話畢竟隻是笑話。醫生比水管工強上千百倍。”他笑逐顏開地說。
“她根本不在乎這個。”我說。
“她自己不是在一個小公司打工嗎?”他說。
“那是人家刻意低調的說法。那公司是她娘家眾多家族企業裏的一個,事實上她就是老板。她同時也是她娘家家族財團董事會的成員。你沒想到吧?”我笑著說。
“我不相信!你當我是三歲小孩?你看她身上穿的戴的,沒有一件像是名牌。你說這怎麽可能?”他說。
“這你就不懂了。越是老錢就越低調,因為人家底氣足不需要顯擺,更不需要向別人證明什麽。人家有錢就可以任性,不需按別人的標準來過日子。”我笑著說。
“富豪家的千金會嫁水管工?”他不屑地說。
“從她的財富地位角度來看,骨科名醫和水管工沒什麽區別,都是苦哈哈的打工仔。還是那句話,人家有錢就可以任性,愛嫁誰就嫁誰。凡人女子不願嫁董永,但七仙女不在乎,因為人家有本錢任性。”我笑著說。
“我從小努力奮鬥,如今達到專業事業的頂峰,難道這沒有價值?難道連自己看上的女人都得不到?”他不服氣地說。
“你的成就當然是有價值的。但她沒有義務要因此嘉獎你。She is out of your league,to be honest with you。”我說。
他靜默不語。我繼續說:
“我們診所那位褐發美女Dr. Susan才是你應該追求的。據我所知她目前沒有固定男友。但你不可遲疑。She won't stay unattached for long。”
他還是靜默不語,似乎在想什麽。然後他起身說:
“我們走吧。”
希望我這番苦口婆心的言語替曉芸姐滅了騷擾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