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曉芸姐和泰安那裏回來，跟喬治講了大概的經過。我媽也問怎麽回事，我也跟她說了。跟她說完了我才後悔。
“媽，這是人家的隱私，你千萬不可在外麵說，否則我以後不會跟你講話。在美國這種個人健康資訊是受法律保護的，傳出去可是犯法的。”我想起美國的HIPPA法，恨自己當了護士還這麽輕忽告訴我媽這些。
“不說就不說。不過這事對要怪他們自己。人有三六九等，為什麽不找一個匹配的？不遵守社會規範就得付出代價。”我媽發表她的議論。
“什麽三六九等匹配不匹配的？喬治認識我的時候我才高中學曆。我和喬治匹不匹配？我們彼此喜歡就開始交往了，從沒想過匹不匹配的問題。”我反駁說。
“你們的情形不一樣，”我媽不服氣地反駁。“男高女低可以，女高男低是違背社會常態。你看你那朋友和她老公婚姻不是出問題了嗎？”
“人家婚姻沒出問題好不好？人家還是相愛要一起克服這難關。”我反駁回去。“還有，什麽叫社會常態啊？”
“你看看獅子和猩猩的社會，最強大的公獅子和公猩猩擁有所有的母獅子和母猩猩。這就是社會常態。你那個朋友空有美貌學曆家世，不去找個高富帥富二代嫁入富豪家，自己亂找找了現在這個，這就是違背社會常態。”我媽說，也不知她從那裏找來的理論。
“可是你看鳥類，他們求偶是互相吸引彼此喜歡。他們這種難道不是社會常態？”我反駁道。
這時喬治突然插進我和我媽的辯論。
“我來說一句可以嗎？”他用中文說。
“飛禽和走獸的不同在於，”他繼續說。“飛禽會自己飛翔，行動不受強大雄性的控製，自己覓食，食物也不缺，不需依靠強大雄性的分配，所以飛禽的求偶能夠依據互相吸引彼此喜歡，不像獅子和猩猩那樣必須屈從於在強大當頭的雄性。我們所處的社會，比較像飛禽的社會，比較不像走獸的社會。因此我站在小雯這邊，也讚同她的朋友選擇自己喜歡的。”
喬治一口氣說完。
“喬治，你說得真棒！”我說。
“反正那是你朋友家的事，跟我沒關係。”我媽輸了辯論，隻是嘴裏不肯承認。
往後每隔幾天我就會給曉芸姐發短信。
“你們都好吧？”
通常她會回信。
“都很好，謝謝關心，泰安遵從醫囑。”
有一次她回信寫道。
“泰安以酒減壓，我哭了。他看我哭了就不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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